楚鈺看着磨磨蹭蹭的曲悠,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不過很快便被冷漠所取代。
“乖乖留在王府,不然本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楚鈺眯着眼,威脅着曲悠。
我靠,當姐是被嚇大的啊?曲悠踢着腳,不服氣的噘着嘴。
楚鈺靠近曲悠,曖昧的吹着氣,“或許,你更喜歡本王把你就地正法?”
曲悠渾身一僵,討好的擡起了頭,“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並不假。”
撲哧……一旁看好戲的楚旭噴笑出聲。
曲悠眯着眼,轉身危險的呲牙。麻蛋,就怨這貨,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麼會遭罪,笑笑笑,怎麼就不乾脆笑死你算了。
“五爺,九爺從曲家帶回了好酒,您不嚐嚐?”關鍵時刻,不靠譜的秦羽風上前來救場。
切——楚旭嗤笑,當爺沒見過酒是吧,不喝。
“此酒名爲竹葉青。”衛何過來搖頭晃腦的故作神秘。
竹葉青,楚旭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禁得起誘惑。
楚旭等人走後,管家王遠過來稟告,“王爺,客房已經全部安置妥當了。”王遠瞥了一眼曲悠,低頭繼續說道,“曲老爺和曲夫人住在東跨院,學子們在南小院,至於王妃……”王遠猶豫的看了一眼楚鈺。
“王妃跟本王住汀蘭水榭。”楚鈺沉聲吩咐。
王遠一驚,擡頭望向楚鈺,“王爺。”欲言又止。
“怎麼,本王幾個月不在,這王府已經易主了嗎?”楚鈺勾脣一笑,眼底冰冷而寒涼。
王遠渾身一僵,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王爺,奴才錯了,奴才知道錯了。”怪他,他最賤,他不該收林小姐的銀子。
楚鈺面無表情的盯着王遠良久,忽然擡腿一腳踹了過去。
‘砰——’王遠被踢飛後,狠狠的落到了地上。
“來人。”楚鈺負手而立。
“王爺。”王府侍衛聞聲而到。
“帶王遠去千丈崖。”
“是……”侍衛過去拉起王遠。
“爺,九爺,奴才知道錯了,奴才在也不敢了。”王遠連滾帶爬的向楚鈺的方向而去。
楚鈺漠然的轉過身,任憑王遠淒厲的嘶吼着。
曲悠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渾身不由的打了個冷顫。皇權之家皆爲螻蟻,這句話果然不假。曲悠擡頭,心裡對楚鈺的身份忽然有了認知。怪不得,怪不得現代一直流傳着那句話,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看來,古人誠不欺我啊。
處置完王遠,楚鈺往曲悠的方向一瞥,曲悠彷彿有所感應,仰頭討好的一笑,馬上小鳥依人的偎了過去。
“王爺,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魂。”曲悠挽着楚鈺的胳膊,小臉緊緊的貼住楚鈺。
楚鈺低頭看了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小丫頭,到很是乖覺,知道趨吉避凶,看來還沒有笨到家。
王遠被遣送千丈崖的事,很快便傳到了林放的耳朵裡,她揮手一掃,把桌面上的茶具狠狠的甩到了地上。
“廢物,真是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林放明媚的眼底閃過怨恨。
大丫頭香蓮上前,清秀的臉上映着暖暖的笑,“小姐莫慌,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紅琴那裡怎麼說?”林放轉頭問。
“紅琴說睿王府防守森嚴,她不好下手。”香椿吶吶的回話。
防守森嚴,還真是好藉口啊,林放譏諷一笑,“告訴紅琴,如果她在不下手,本小姐就把她妹妹賣掉沁香閣。”
香椿心裡一緊,雙脣不由的糯了糯。
“下去吧。”林放厭煩的揮了揮手。
香蓮委婉一笑,慢慢上前貼在林放的耳邊,“小姐別忘了,我們還有周黎兒。”
對啊,林放眼前一亮,對着香蓮讚賞的點了點頭。
香月和香秀默默的打掃着碎片,而香蓮則挺直腰板跟在林放身後,慢慢的朝周黎兒所在的房間而去。
周黎兒撫摸着肚子,滿臉憂愁的環視着四周。陌生的環境,四周都有人看守,她出不去也沒有人進來,沒人跟她說話,亦沒有人告訴她要把她關到幾時。
“哎呦,大小姐過來啦。”看守周黎兒的粗使婆子,諂媚的上前。
林放倨傲的擡頭,連個眼神都懶得奉獻,“周黎兒關在哪裡?”
“西廂第二間。”粗使婆子討好的笑着。
“帶路。”
粗使婆子低着頭,點頭哈腰的往前走。現在這大小姐可不簡單,千萬不能得罪啊。
吱嘎……推門聲響起,周黎兒驚恐的退後,緊張的護住肚子。
“小姐,這間就是。”婆子走到房間前,側身推開了房門。
林放扶着香蓮的手,緩緩地走進了內室。
婆子低下頭,暗暗的垂下了眼簾。人生在世,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沒想到那嫡小姐失蹤以後,這原本軟弱可欺的庶小姐,卻不顯山不露水的贏得了相爺的青睞,想來是真的出人頭地了。婆子搖搖頭,悄聲退了出去。
周黎兒慢慢往後挪,神情緊張的差點動了胎氣,她努力的平復自己,好像缺氧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的吸着氣。
“沒緊張,放鬆。”林放眉眼淺笑,端得一派大家小姐的氣勢。
周黎兒平復了一下情緒,“你們爲什麼抓我。”聲音小的彷彿受驚的兔子。
林放邁步走到周黎兒身前,用捏着錦帕的手指擡起周黎兒的下頜。就這小摸樣能是白國的公主,老天爺是不是瞎了眼啊,林放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嫌棄。
“周小姐別怕,這裡是楚國左相府,您是我們小姐請來的貴客。”香蓮輕笑上前。
請來的貴客,她是單純點可是卻不傻,這前後有人把守,只准近不準出的架勢哪裡有作客的樣子,周黎兒垂下眼眸,掩蓋住心裡眼底的疑惑。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走?你現在可是本小姐手裡最大的籌碼,我怎麼可能放你走呢。林放銳利的雙眼裡閃過一抹惡毒,望着周黎兒肚子緩緩的笑眯了眼。
“周小姐且放寬心,莫要辜負了我們小姐的一番苦心。”香蓮話落,便悄聲吩咐婆子仔細的看守,萬不能出現差錯,尤其是她那高挺的肚子。
周黎兒迷茫的看了林放良久,發現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她擡手拉過薄被,不經意的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林小姐很喜歡小孩子嘛?”
喜歡,當然喜歡。林放擡眼,輕輕勾脣。
呼——看着林放溫暖的表情,周黎兒深深呼出一口氣,心裡陡然放鬆了許多。還好,這林姑娘喜歡孩子,那她應該不會傷害寶寶了。周黎兒溫暖的一笑,心裡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這未出生的孩子了。
“好好伺候周小姐。”說完,林放譏諷一笑,轉身帶人走了出去。
周黎兒看着林放遠走的背影,驟然渾身一鬆,整個人癱軟在了牀榻上。
“小姐,她真是白國的公主嗎?”香蓮疑惑的問出聲。
林放點點頭,“龍衛查來的消息。”
“可是……”可是她看着一點也不像,軟弱可欺,貌不驚人,甚至身上連一絲皇家的氣勢都沒有。香蓮咬着脣,似乎有些不甘願。
林放停下腳,轉身看向香蓮,“你要知道,會咬人的狗不會叫,永遠不要小看你的敵人。”
“是,奴婢遵命。”香蓮低下頭。
秦羽風等人回來王府,悄無聲息地拔出了幾處潛藏在王府裡的暗鬼,把王府裡的守衛輪值,徹底的進行了一番改動。
“王爺。”蘇毅然手持佩劍,走進飯廳。
“何事。”楚鈺一邊往曲悠的碗裡夾菜,一邊擡頭瞭了蘇毅然一眼。
“皇上宣您跟五爺進宮。”蘇毅然看了曲悠一眼,隨後轉頭面向楚鈺。
進宮,她沒去過唉。曲悠擡頭,眼裡忽然來了興致。
“六月初九。”楚鈺放下湯匙,冷不丁的開了口。
啊——曲悠張着嘴,不明的看着楚鈺。
“你的生辰。”
生辰啊,曲悠皺着眉,嘴裡糾結的咬着筷子。不說還真的忘記了呢,好像自從她穿越到這具身體裡就沒有過過生日哎。
“好快,還有一個星期我就要及笄了呢。”曲悠憂愁的嘆了口氣。
“很好。”楚鈺點點頭,莫名地笑了。
好什麼好,及笄就長大了,長大了就有煩惱了。曲悠左手杵着臉,眉頭惆悵的打起了結。
“爺,五爺在玄武門等着您。”看到二人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蘇毅然硬着頭皮再次開口。
“等本王回來。”楚鈺給曲悠擦了擦嘴,起身向臥房走去。
曲悠聳聳肩,端起瓷碗繼續秋風掃落葉。
玄武門
楚旭等候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這才把姍姍來遲的楚鈺給等到。
“嘖嘖嘖,真是醉臥美人膝啊。”楚旭掀開車簾,嬉笑地調侃着楚鈺。
楚鈺不語,只是眯眼靠坐在車廂裡。
楚旭跳上馬車,慢慢的靠近楚鈺,“溫柔鄉、英雄冢,從此君王不早朝。”
“不押韻。”
呃……臭小子。楚鈺想要說出口的話,瞬間被噎了回去。
“爺,黃公公過來了。”羅御貼近馬車。
楚鈺擡眼看向楚旭,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下車。”
楚旭一甩紙扇,邁步走下了馬車。
“黃公公。”楚旭笑嘻嘻的上前。
“老奴見過兩位王爺。”黃圖微笑着上前。
“不知公公此來,可是父皇有要事相告。”楚旭哈哈一笑,上前跟黃圖打起了太極。
黃圖看向楚鈺,眼神意味不明,“皇上在勤政殿等候,王爺,請吧……”
楚鈺不經意的掃過黃圖,眼神殘忍而冷冽。
黃圖渾身一顫,連忙避開眼睛。洛寧城裡最不能得罪的人,非睿王楚鈺一人莫屬。
楚旭邁步往前走,一邊從黃圖的嘴裡套着話,一邊慢慢的擋在了楚鈺的身前。
“王爺,容奴才進去稟報。”黃公公一反剛纔在玄武門的倨傲,變得低眉順目了起來。
楚旭搖着紙扇,不經意的一笑,“有勞公公。”
“不敢,不敢。”黃公公謙卑的彎了彎腰,轉身向勤政殿而去。
嗤……楚鈺驟然嗤笑出聲。
怎麼?楚旭轉頭奇怪的看着楚鈺。
“這大楚的天是真的要變了。”楚鈺高深莫測的望向天空。
裝什麼神棍,楚旭不屑的白了楚鈺一眼,擡頭一起望起了天。
“黃圖是榮妃的人。”
“老四的算盤打的好啊。”
“不知道如果大皇兄要是知道了,還能不能如此手足情深。”楚旭說完,兄弟二人皆是詭異的一笑。
一刻鐘,黃圖自勤政殿走了出來,面上似乎帶了些凝重。
“皇上請二位王爺進殿。”黃圖躬身行禮。
“有勞黃公公。”楚旭悄然上前遞了一個金稞。
黃圖按按的捏了捏手裡的金稞,嗯,軟硬適中,分量十足,看來這一錠金至少有五十兩那麼重。黃圖眼底浮現了笑意,看着楚旭兄弟二人的目光裡似乎也帶上了和藹。
“王爺快進去吧,莫讓皇上久等了。”黃圖笑容滿面的催促着。
楚旭點點頭,“黃公公受累。”
黃圖笑容可掬的回着禮,待楚旭兄弟進入勤政殿後,便迫不及待的把金稞子拿出來,放到嘴裡咬了咬。哎呦,真不愧是大楚國最富裕的王爺,一出手就是好貨色啊。
楚鈺跟在楚旭的身後,擡腳邁進勤政殿。
“兒臣見過父皇。”撩開衣袍,雙膝跪地。
明惠帝仔細的批閱着奏摺,耳朵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楚鈺冷冷的跪在青石地上,身上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平身吧。”
“謝父皇”楚旭、楚鈺叩首。
明惠帝擡頭一瞥,眼底閃過無奈。
“鈺兒。”
“兒臣在。”楚鈺上前。
“朕聽說,你帶了王妃回京。”明惠帝直擊主題。
“是。”
“哪家女子?”明惠帝喝問。
“飛雲城鄉野女子。”
“你可知罪。”明惠帝擡手把鎮紙扔了下來。
楚鈺勾脣冷冷一笑,“兒臣不知。”
明惠帝氣急而笑,“好啊,真是好啊,翅膀硬了啊。”
屋內的氣氛逐漸僵持了起來,明惠帝和楚鈺各執一方,態度強硬,互不相讓。
“父皇。”楚旭硬着頭皮上前。
“講。”
“兒臣,也曾與那女子有過一面之緣,雖說家事不配,不過其他卻也尚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針織女紅……”楚旭越說越害怕,越說越小聲。說道最後他忽然感覺她說的是九天玄女,而不是曲悠。
小九,五哥盡力啦。楚旭幽幽一嘆,心裡忽然對楚鈺的這段感情擔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