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帕如此神奇,難道是白國的國寶不成。安鳳俠雙眼死死的盯着錦帕,那灼熱的程度,生生把錦帕‘燒’出一個洞來。
“三弟妹可曾看好?”周黎兒把錦帕收了回去。
陵安閉了閉眼,在睜開時已然沒了剛纔的癡迷。她轉過頭,面色尷尬的看向周黎兒,“弟妹無狀,讓二嫂見笑了。”
周黎兒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轉身坐了回去。她已經把謎底透露了出去,若她還是猜測不到,便也不能怪罪於她了。
陵安不明所以的擰着眉,想問卻又不敢輕易開口。那糾結憂愁的小臉,看的曲蕭是萬般的心疼,他擡起手,摟過陵安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着答案。
“傻丫頭,那塊錦帕便是你心心念唸的‘金絲雲錦’。”
“當真!”陵安愣了一下,眼神不由的向周黎兒望去。她實在沒有想到,有人居然會如此奢侈,用那上好的錦緞來做帕子。
曲蕭寵溺一笑,擡手點上她的小鼻子,“不過是一匹錦緞罷了,你若喜歡,自去管小悠討要便是。”
管小悠妹妹要,爲什麼……
陵安納悶的轉過頭,目光不解的投向曲悠,她不過是與‘錦繡坊’的坊主相熟,爲何卻讓蕭哥說出了這番話。難道,這其中另有蹊蹺不成?
“三弟妹,你還沒明白?”
“請二嫂賜教!”陵安謙遜的福身。
周黎兒望向曲悠,見她沒有反對,這才清了清喉嚨,緩緩開口說道:“我這錦帕乃是金絲雲錦的一種,名喚——七彩綾!”
這錦緞一看便是名貴之物,等閒之人無法匹配。陵安點頭,水眸不眨的看着周黎兒。
周黎兒嘆了口氣,神情不免憂愁了起來。在這家中,原以爲她的心思最爲單純,今日方知,這世上單純之人比比皆是,反而不巧的是,全部都入了這曲家的大門。
“七彩綾乃是金絲雲錦的上品,若你今日沒有過來王府,可曾聽過這匹錦緞個名字,可曾見過這匹錦緞的樣子?”
“金絲雲錦只有錦繡坊有,可這七彩綾,弟妹卻從未聽說。”
“弟妹可知,這其中有何緣由?”周黎兒柳眉微微挑起,頓時把身旁的曲哲看呆。
他向來知道娘子很美,沒想到,自她這次生產後,卻越發的增添了幾分美豔之色。曲哲直勾勾的看着周黎兒,只把她看的臉頰緋紅,尷尬無比,方纔不甘願的扭過了頭。
陵安沒有看到曲哲夫妻的小動作,她只顧低頭沉思,就連曲蕭拽她的衣襟,都被擡手扯了回來。似是實在想不出,她只好再次放棄掙扎……
“弟妹愚鈍,請二嫂不吝賜教!”
“因爲這七彩綾不對外,只供家人使用。”該說的,她已然全部透露了出去,若是陵安公主還想不通,那她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周黎兒搖了搖頭,回身坐到了曲哲身邊。
“娘子,你好美!”
“相公,你……”周黎兒詫異的長大了小嘴,成婚這許多年中,相公從未跟她說過甜言蜜語,他向來憨厚本分,把什麼都記在心裡,可今晚,他這是怎麼了?
曲哲捧住周黎兒的小臉,見沒人注意他們,飛快的朝她嘴邊一吻,隨後迅速的分開。娘子的嘴脣可真甜,好像是熟透的鮮桃一般,令人垂涎三尺。
шшш★ ттκan★ ¢O
看着曲哲那緋紅的臉,尷尬的模樣,周黎兒捂着嘴,羞澀的一笑,“相公,吃過晚飯後,我會把軒兒兄妹交給爹孃!”
如此明顯的暗示,若是在聽不出,豈不是辜負了佳人的一番美意。曲哲眼前一亮,心裡不由的摩拳擦掌期盼了起來。他餘光掃向桌上的菜餚,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胃口全失。
陵安絞盡腦汁的想,可卻亦然沒有頭緒。程氏幾次想要告訴她,都被曲春生給攔了下來。她不滿的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兒媳婦,若是被嚇跑了,看她怎麼修理他!
曲春生尷尬的撓了撓頭,雙手討好的衝程氏不住作揖。他也沒有別的意思,若是小悠主動透露身份,那也便罷了,可現在的情況,小悠明顯便是想要‘兒媳婦’自己猜,要是他們上前幫忙惹了那丫頭的不快……
“蕭兒娘,別生氣,你聽我給你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只不過是一時性急罷了!”程氏輕嘆一聲,這個兒媳婦她可是非常鐘意的啊,還望小悠那丫頭能夠手下留情,別在把人給她嚇跑了啊!
看陵安公主還是沒有猜到,曲蕭眨着眼,討饒的朝曲悠作着揖,妹妹,求大發慈悲趕緊公佈答案,放過他的心上人吧。
曲悠不情願的撇了撇嘴,轉頭不在搭理他。怪不得老話常說這娶了媳婦忘了娘,三哥現在還沒把媳婦娶到家裡呢,就已經開始有異性沒人性的擠兌親妹妹了。
“二嫂,把謎底告訴‘三嫂’吧!”
“那我可說嘍?”周黎兒挑挑眉,白嫩的臉上滿是戲謔。
“說吧……說吧……”曲悠無奈的揮着手。
周黎兒淺淺一笑,拉過了陵安公主的手。這姑娘看着便是滿身的靈氣,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卻偏偏泛起了迷糊啊!
“三弟妹,二嫂剛剛已然說過,這七彩綾只供給曲家人!”
“鳳兒,你聽懂了嘛?”曲蕭心急的喚道。這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啊……
安鳳俠眨眨眼,神情很是恍惚。周黎兒的暗示如此明顯,其實她已然猜到,那‘錦繡坊’的坊主應該是曲家中人,可她卻不願去相信,也不敢去想,一個比她年紀小上許多,看似如此平凡的女子,卻擁有着那潑天的財富。在這片大陸上,單憑‘錦繡坊’和‘金玉滿堂’這兩個店,就奠定了她首富的地位!
“‘錦繡坊’的坊主是小悠妹妹!”陵安公主嚥了咽口水,在衆人的注視下,無比艱難的開了口。
“三弟妹果然聰慧!”周黎兒輕輕呼出一口氣,放心的鬆開了她的手。
“鳳兒,辛苦你了!”曲蕭心疼的摟緊了安鳳俠的纖腰。小悠這丫頭的鬼主意多,當初二嫂嫁進來的時候也被這樣戲弄過,若他一味的護住不讓動,只會給家人造成反感!
剛纔曲悠難爲她的時候,爲何卻不見他來出面。陵安的心裡涌起一陣失落,她緩緩垂下眼簾,伸手死死的推着曲蕭。
“你若不想娶妻,我便回去秦國。”
“是誰說的,哪個說我不想娶妻的,我想娶你,這輩子唯有與你相伴一生,共赴白首!”曲蕭緊緊的抱着陵安公主,生怕一鬆手,眼前的嬌妻便會披上羽衣消失不見。
衆人饒有興味的看着曲蕭,嘴裡噴噴稱奇。自打成年後,他們便很少見到曲蕭失態的一幕,今日也算是開了眼界,看了一把摺子戲。
陵安咬着脣,小臉因爲害羞而染上了絲絲的紅暈,她輕柔的捶打着曲蕭,腦袋深深的埋進了他的懷裡。真是太丟人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怎麼就敢行此孟浪之事呢!
曲蕭似乎是沒有玩夠,他眼底流光一閃,擡手勾起了陵安的下頜。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嬌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口如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鳳兒真是人比花嬌,令爲夫神魂顛倒。”
“蕭郎……”陵安玉手置於下頜,睫毛像小扇子一般,一扇一扇的嬌豔無雙。
曲悠的眉眼一凝,擡眼朝楚鈺望了過去。她怎麼感覺陵安公主這個眼神這樣熟悉呢,好像是哪裡見過!
“少陵,你有沒有感覺,陵安公主有些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不過是大秦國的幻術!”楚鈺擡臉望去,隨後不感興趣的移開眼。一些不如流的小把戲而已,以曲蕭的能力,想要破解,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幻術……
曲悠眉頭皺得死緊,對這二字似乎十分的熟悉。她餘光瞟向場中你儂我儂的‘小夫妻’,眸光越發的凝重了幾分。她想起來了,當初那場宮宴,陵安公主因爲晚到而被拒於門外。因爲想要脅迫自己待她進去,適才在轎攆前對她使用幻術。
“怎麼辦,三哥他……”曲悠死死的抓住楚鈺的衣襟,鼻音中已然帶上了濃濃的哭腔。
“莫哭!”楚鈺順着她的背脊,語氣輕柔的勸慰着,“曲蕭若是連這點小把戲也看不透,焉能管理那偌大的‘清風苑’。”
“可是,三哥他,他的武功不好啊。”曲悠一邊吸鼻子,一邊輕聲的反駁着,生怕驚動了屋內的長輩。
“你放心,你三哥好的很,你以爲他在受罪,或許他此時還極其的享受呢。”楚鈺冷哼一聲,餘光瞄向了那個衝他挑釁揚眉的男人。
“你是說真的,三哥他真的會沒事。”曲悠的心裡極爲擔憂,從小到大,不管是原主,還是穿越過來的她,全部都與曲蕭的感情極好。此時,若他有一絲一毫的閃失,便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嗯,放心吧,爲夫何時騙過你!”
曲悠凝眉想了一會兒,可搜遍了腦袋,也沒有發現一件能夠當做證據的事,她不好意思的漲紅了臉,小腦袋含羞的埋進了楚鈺的懷裡。
軟玉溫香投懷送抱,楚鈺自然欣喜接受,他一把將曲悠擁進懷裡,心疼的在她耳邊誘哄。這個小丫頭啊,總是亂操心。他以爲不會武功的三哥,可是江湖上能夠排的上名次的殺手,不僅武藝超羣,一身的輕功更是出神入化,若不是親眼所見,誰又能夠相信,這位四方大臉,嘴角常年掛着笑的男人,乃是心狠手辣,招招致命的‘清風苑主’呢!
楚鈺低垂着眼簾,心思漸漸飄遠……
他對曲蕭的性格很是欣賞,若他不是小愛妃的堂哥,也許他會代替五皇黨朝他拋出橄欖枝,將他攬入麾下,助他們兄弟謀奪皇室大業。可如今,這些一切也都只能擱淺,待時機成熟之日,再行招攬之實。
“少陵,你在想什麼?”曲悠悄然擡眼。
“沒什麼,三哥那裡你無須過於擔心,你只要明白,你三哥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楚鈺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擡眼再次想曲蕭那邊望去。
曲蕭是曲家這代人裡中最爲狡詐的存在,他用一副老實忠厚的容貌,生生騙盡了四國的百姓。有時候,他甚至也想不通,那忠厚本分的曲家人,怎麼偏偏冒出了這樣一個奇葩!腹黑,詭詐,刁鑽如豺狼,憑藉一張笑臉遊走於商界,江湖人稱‘笑面狐’的便是他。
難道,上天這是想要曲家崛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