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大人。”甲乙二人被踹的傻住,愣愣的看着子隱。他們說的是那個小女子,隱大人爲何要牽連無辜。
子隱眯了眯眼,譏諷的掀了掀脣,“你們可知,她是誰?”
靈佑一澀,嬌豔的臉上浮起了嫣紅。他這是在幹嘛,想要公佈她的身份嗎?呸,真是沒羞沒臊的,哪個說要嫁給他了。
甲乙二人搖搖頭,茫然的看着靈佑,不知道啊,沒聽過啊。難道是哪方神聖,惹不起的不成?
“她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頭——靈佑姑娘。”
“靈,靈佑姑娘!”甲乙二人張大嘴,雙眼在子隱和靈佑的身上來回掃過。大丫頭的身份,到是不曾令他們驚訝。可這‘靈佑’二字一出,他們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完蛋啦,這回踢到鐵板了。隱大人的未婚妻,好像就叫靈佑啊!侍衛甲嚥了咽口水,悄然退後一步,準備隨時落跑。
侍衛乙一愣,雙膝一軟,頓時跪了下去。隱大人心軟,若是此時認罪,左不過一頓軍棍,若是……他餘光飄向侍衛甲,慢慢的低下了頭。
“想去哪兒?”靈佑嬌喝一聲,伸手抓向了侍衛甲。
果然,真的被他猜中了。一看侍衛甲被抓,侍衛乙心裡萌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頭越發的下沉,好像滿在土裡的鴕鳥一般,任憑子隱如何的蹂躪,亦然不言不語。
“靈佑姑娘,真不怪小人,是您……”侍衛甲欲哭無淚的耷拉着肩膀,老老實實的被靈佑捉在手裡。
好一個詭言善辯,今日這是她,若是換了其他幾個人,豈不是生生被他們給搓摩死,靈佑將侍衛甲往前一推,厲聲喝到,“冰庫的鑰匙在那裡,說——”
子隱陰着臉,靠近靈佑的身邊,無聲的護着她的周全。雖然,他不知她爲何來到冰庫,而且一定要進去。但是,他相信她,這樣做定然是有一定的用意。
侍衛甲看了子隱一眼,見他沒有反對,哆哆嗦嗦的掏出鑰匙,遞到了靈佑的跟前。
“王妃若是有事,我定然饒不了你。”靈佑一把搶過鑰匙,快速的打開庫門,衝了進去。
王妃……
子隱的心裡一驚,快速的跟了進去。不過是取冰的小事,怎麼還牽扯到了王妃的身上。
“靈佑,王妃怎麼了?”
“……”靈佑沒吭聲,轉過身,抽出子隱腰間的軟劍,朝巨大的冰塊上,狠狠的砍了過去。
“靈佑……”子隱衝過來,抓住了靈佑的手。
“王妃高熱不退,王爺命令我來取冰,誰知道,居然能夠碰到這兩個門神。”靈佑頓開子隱的手,使勁渾身的力氣,向身旁的巨冰砍去。
怎麼辦,這是什麼冰啊,爲什麼砸不碎啊……靈佑急的直哭,手上用力的揮舞着軟劍,咬着牙再次向冰塊砍去。
子隱跳過來,拉住靈佑的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軟劍,內力提至丹田,順時針朝冰塊上砍去。
甲乙這回真的惹禍了,先不說他會不會追究,單說王爺那裡,若是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便是萬死也難以辭其咎。
冰塊像雪花一般,被子隱削成了片,飛快的落在了靈佑的腳下,慢慢堆成了小山狀。
“靈佑姑娘,用這個盆子,把冰塊端回去吧。”侍衛乙非常有顏色,拿着空銅盆,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
侍衛甲的眼底一亮,飛快的尋找着什麼。這頓板子是躲不過了,可是這打得輕還是重,就要全憑隱大人的心情了。
“靈佑姑娘,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別跟我一般見識。”侍衛甲跳到冰塊前,用力的揮舞着手中的青銅劍,跟子隱一起劈起了冰塊。
靈佑緩緩下蹲,一點點的捧着冰屑,往面前的空銅盆裡面裝。
“我不是有意爲難你們,實在是事出突然。”她也不過是個丫頭,又有什麼讓他們巴結的地方。
“是是是,都是咱們的錯。”侍衛甲滿臉含笑的點頭。
爲了取這個冰塊,她已然耽誤了不少的時間,若是王爺問起來……靈佑咬了咬脣,似乎是不想讓他們死的難看。
“王妃現在高熱不退,我取這個冰塊,就是王爺吩咐的,要給王妃退熱用。”
“王,王妃用……”侍衛甲手中一抖,青銅劍頓時掉在了地上。完了,倒黴催的,他今天干嘛非要跟人串崗,若是老老實實的守着,也不會惹了這般的禍事。
侍衛乙欲哭無淚的看着靈佑,‘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靈佑姑娘,我們也是職責所在,絕對不是有意爲難,你定要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啊。”
侍衛甲跟着點頭,愁的,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靈佑垂了垂眼,端起地上裝滿冰屑的銅盆,走出了冰庫的大門。她尚且自身難保,還談什麼美言幾句呢。
“你們啊……”子隱憤恨的踹了一腳,轉身追了過去。
若是按照靈佑的腳程,從主院到冰庫,也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可現在光是取冰就用了小半個時辰。王妃那裡要是退熱了還好,若是持續高熱,定然不會輕饒了她。
“我來端。”子隱躍到靈佑的面前,從她手中搶過了銅盆。
靈佑蹙了蹙眉,繞過子隱,繼續往主院跑去。也不知小姐到底如何了,要是持續高熱,定然會燒壞腦子的。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主院,徑直到了臥室。
“王爺,冰塊來了。”子隱端着銅盆,跪在了楚鈺的面前。失職就是失職,沒什麼好解釋的。
“你,用了半個時辰……”楚鈺轉過頭,雙眼凌厲的掃向靈佑。她若不是曲悠的丫頭,他定然會命人執法,給她長長記性。
靈佑倔強的咬了咬脣,‘噗通’跪在了楚鈺的面前。錯了就是錯了,她絕對不會仗着小姐的名號,而逃避懲罰。
“請王爺懲罰。”
“你……”
楚鈺眯了眯眼,話還沒等開說,就見子隱俯下身,重重的磕了個頭,“王爺,都是屬下的錯,若不是屬下拖住了靈佑,她定然能夠及時返回。”
“喔,如此說來,到底本王錯怪了靈佑?”楚鈺挑了挑眉,冷冷的哼了一聲。
“屬下不敢。”
幻珊搖了搖頭,端過盛滿冰屑的銅盆,將冰塊包裹在棉布錦帕之內,摺疊成長條形,敷在了曲悠的頭上。
“老天保佑,小姐這回有救了,定然能夠及時退熱。”
楚鈺轉過身,給曲悠掖了掖被角,方纔轉頭看向子隱,“延誤王妃救治的時間,該當何罪?”
“軍棍一百!”
“若是王妃因此而落下病根,你又當要如何?”
子隱一僵,低低的叩起了頭。他不過是賤命一條,若是王妃真的因此而出事,哪怕是用他的命來賠,也是於事無補的。
“屬下願意領罰,受鞭撻之刑。”
“子隱。”靈佑心急的叫道。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們之間還沒有定親,用不着他來替。
到是情深義重啊,就不知道,這份感情,到底能不能經得住考驗。楚鈺勾了勾脣,露出一抹薄涼的笑。
“來人,帶子隱下去行刑。”
“是!”子幕和子晨閃身而出,架起子隱,到了院子中央。
靈佑拖着雙腿,快速的衝到了楚鈺的面前,“王爺明察,此事與子隱無關,都是奴婢一人所謂啊!”話落,沒待楚鈺表態,快速的了出去。
楚鈺探了探曲悠的額頭,感覺不向先前兒那麼燙了,方纔鬆了一口氣。他站起身,負手走至窗邊,黑眸向外面探去。
沒有他的命令,哪個人敢執行,他不過是想要看看靈佑的反應,瞧瞧子隱的這份感情,到底會不會付諸東流。
“你們不要打他,錯都是我一個人犯的,要殺要剮全部衝我來,趕緊放開他。”靈佑沒有估計名節,衝到院子中央,趴在了子隱的身上。
子幕瞪大眼,眼底閃過了點點星光。哎呦,老大這手玩的好啊,這板子要是挨下去,以後,靈佑姑娘還不得對他死心塌地。
“咳咳,靈佑姑娘,這是王爺下的命令,莫要讓屬下爲難。”子幕忍着笑,淡淡的清咳一聲。
“不不不,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與子隱無關,你們不要打他,要打就打我好了。”靈佑搖頭,眼淚伴着心痛,滴落在子隱的背上,灼痛了他的心。
“我……”子隱忍不住起身,剛剛動一下,就被子幕悄然的按了下去。瞧着王爺的樣子,明顯就是想要看好戲,若是這樣冒然被子隱打破。將來,還指不定有多少的磨難等着他們呢。
子幕的臉色一沉,手上用力,一個狠心把子隱的上衣拽破。大哥,你要是想要報仇,儘管去找王爺好了,不甘小弟的事。
光裸的背脊,頓時讓靈佑一愣,她眨了眨眼,雙頰猛然爆紅。雖然她自小就接受不同的思想,可這樣看一個男人的背,卻是破天荒頭一次。
“你,你趕緊穿上衣服啊。”靈佑閉了閉眼,慌亂的轉過了頭。
子隱的臉色一黑,尷尬的看着靈佑。她以爲,這是在過家家嗎,受鞭撻之刑的人,哪一個不得裸着上身,承受那錐心之痛。只不過,他的內力比她深幾分,可以抵抗一二。
“靈佑姑娘,我們要行刑了,還請您讓開。”王爺的臉色明顯不對,要是他們在不打,下一個挨鞭子的,指不定是誰了。子晨渾身一抖,慌亂的催促着靈佑。
“不,不行,你們聽我說……”靈佑反應過來,再次趴了上去。
子幕和子晨背過身,抖着肩膀,瘋狂的忍着笑。幸好現在是黑夜,哪怕是燭火在亮,也不及白天的光芒。要不然,他們這個樣子,定然會露出馬腳。
不過,王爺那裡……
子晨藉着月色,朝楚鈺的方向望去,在看到他那低沉的彷彿能夠滴出水的臉時,趕緊上前將靈佑拉開,擡手一鞭子甩到了子隱的背脊上。
“吼……”子隱疼的一抖,爆喊出聲。
大、大爺的,他以爲他們頂多做做樣子,沒想到,這幫小子還他媽的真打啊。子隱張着嘴,疼的額頭滲出了汗水。
靈佑一愣,眼淚瞬間流了下來。都怪她,全部都是她的錯,若她沒有意氣用事,跟那兩個守門的小將好好說,也定然不會惹來這場禍事。
“子,子隱,對不起!”靈佑咬着脣,哭的傷心不已。
“沒、沒事,不過是捱上幾鞭子而已,若是喚作你那嬌嫩的肌膚,定然會留下疤痕的。”子隱咬緊牙根,大手用力的握住靈佑。
嘖嘖嘖,這都捱上鞭子了,居然還不忘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子幕搖搖頭,狠下心腸,朝子隱那光裸的背上,再次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