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選址時,孟遙用一根指頭就將紅星飯店定格在了浦東。呵呵,當初也就是興致所至,荒涼一點更有利於突擊營某些不便公開的活動。但陸濤他們私下卻總是議論不休,唯恐這樣會打亂歷史的進程。買糕的,作爲前世今生中華唯一國際性大都市,早幾十年開發有什麼不好,又不是針對歷史人物,何懼之有。
眼前最大的好處顯而易見,隨着紅星飯店的崛起,圍繞着飯店周圍,如雨後春筍聳起一座座建築和民宅,現在連一些二流的國家使節都對這裡垂涎三尺。如此利國利民,造福桑梓,連個發獎狀的人都沒有。
不過今天,發獎狀的人不僅來了,而且還是成批成批的蜂擁而至。
孟遙、陸濤以及高志遠身穿筆挺的07式軍服,以少見的隊列式一字排開,一臉笑呵呵的站在紅星飯店外,讓已經風光了一路的老將一鑽出車,險些又要吃驚地摔一個大筋頭。
“孟遙,這是你們的新軍裝麼,我好像從未見你穿過?”
望着蔣大人毫不掩飾的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孟遙更是顯擺地做足了一套敬禮儀式後,方纔笑眯眯地點點頭答道:“是的,蔣先生,今天爲了迎接這個特別的日子,我們將壓箱底的軍服都拿了出來,以示敬重和紀念。”
這句一語雙關的話,居然被這位偉人一帶而過,繼而笑眯眯地轉頭盯上了戴着墨鏡的陸濤。不過看了兩眼之後,他便頗爲理解地點點頭,將手遞給一旁的高志遠。
高志遠他還從未見過,因此顯得異乎尋常的熱情。
“高上校吧,我們終於見面了。”
“是的,蔣先生,我很榮幸。”這也是高志遠第一次見到世紀偉人,而且由於早早就遠去蒙古,很多歷史人物都沒撈着見上一面,所以今天多少顯得有些激動。
對這一點,孟遙早就想好了。寒暄完,他就笑眯眯地說了一句:“老高,這陪蔣先生的重任就交與你啦,迎賓的事情有我和陸濤就行了。”
誰都沒想到,緊跟着老蔣之後而來的,居然是一個小日本。
聽着在影視中早已聽厭了的嘰裡咕嚕的鳥語,孟遙與陸濤怎麼都沒忍住厭惡地別過頭,內心掙扎了好半天,方纔強忍住當場就要發飆的衝動,冷冷地擠出一絲微笑就要讓過那張令人生厭的豬臉,不料一閃身,後面卻又突然閃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老太太來,對着兩人就是一鞠躬。
我靠,小日本真是有變態的傳統,現在就整出一個姐弟戀了。不過,這兩人的歲數差距也太那個啥了吧。
看到孟遙幾欲作嘔的模樣,一旁充當翻譯的梅金龍連忙附耳說道:“營長,這男的是小日本駐上海總領事館一等參贊小野公熊,哦工雄。女的只說報了她的姓,叫什麼伊藤。她你要小心了,剛纔點名要向你挑戰。”
“向我挑戰,就她?”孟遙疑惑地差點沒笑噴出來,就算她是一個忍者,這老胳膊老腿的,能蹦躂幾下?
突然,孟遙一下子又反應過來,嘴裡下意識地喊道:“等等,她是伊藤老太太?”
嗨依,伊藤彷彿聽懂了似的,又是一個深深的鞠躬。
這一次,孟遙總算找到了圍而觀之的理由。他繞着這個毫不起眼的小日本半老女人轉了兩圈,最後摸着下巴慢慢眯起眼睛:“原來你就是伊藤友惠,跟着高部道平之後橫掃了大半個中國,連我們的南劉北過都相繼敗下陣來。梅金龍你告訴她,我們應戰,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
奶奶個熊的,小日本就見不得中國人高興,老子剛高興一下,他們就要來砸場子攪局,整個一犯賤的民族性。
陸濤也是圍棋業餘強6,在旁自然也是瞪大了雙眼。
小日本一進去,他立刻扭過臉埋怨起來:“孟遙,中午一過,局面必將大亂,哪還有時間與小日本糾纏。再說了,你也就讓我一先,她可是正兒八百的職業棋手,我們怎麼贏她?”
“你就是瞻前顧後,什麼都要三思而後行。”孟遙說着,不停地摸起了鼻子: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講的那個小河六郎嗎,他棋力與你相當,卻吹牛贏過好多日本剛入段的職業棋手。所以我想,我們也不是沒有勝機。這時的日本圍棋,講究中規中矩,棋形華麗。到時我偏偏不跟她講規矩,就像後來的曹薰鉉、李昌鎬那樣,一旦把她搞暈,咱們的野戰能力就能發揮到極致,如此勝負還真兩說吶。”
陸濤緩緩露出笑容:“反正什麼都是你有理,就像你最喜歡的無理手。”
然而,事情接近中午時,忽然發生了變故。也不知是爲了什麼,老蔣授完旗,忽然板起臉提出要走,並且不由分說地起步就要走下主席臺。
眼睜睜望着老蔣一步步走下去,突擊營所有官兵一下子緊張起來。
買糕的,難道說那個汪精衛不請自來了嗎?孟遙腦筋飛速地轉着,一面回憶着當時拒絕汪精衛的電文內容,一面搶先跑了下去,直接一伸手就擋住了老蔣:“蔣先生,今天是一個特別日子,您又親自駕臨,不吃飯就走,這讓我和突擊營所有官兵心裡會很過意不去的。你看這樣——”
老蔣看也沒孟遙一眼,竟然自己繞開了他,煩躁地揮着手說道:“好啦好啦,你我之間不講客套,這個飯就不吃了,我還有事,就這樣吧。”
聽到客套二字,孟遙忽然心裡一亮,馬上接着說道:“蔣先生,那就喝杯茶吧。知道你要親自駕臨,總統套房我都預備好了,連德國總領事想要預定我都沒給,就是想授旗後請你過去休息一下,聊聊天,解解乏。”
老蔣一下子停了下來,扭頭盯着孟遙,兩眼直冒金星:“娘希匹,你剛講什麼,總統套房?”
孟遙點點頭,伸手一指威廉:“不信你問他。”
威廉慌忙湊過來,信誓旦旦地道:“是的是的,蔣先生,我向上帝保證,我們的領事爲此還很生氣,但親愛的孟遙就是沒給他。孟遙說,總統套房,除了你之外,今天誰都沒有資格住。”
“娘希匹,”老蔣一下子笑出聲來:“你這個孟遙,就喜歡給人搞突然襲擊。好啦,既然你備下了,我們就過去坐坐。”
將老蔣安頓好,孟遙趁着叫人上茶點的機會,一閃身溜了出來。
還好,陸濤早已心領神會地站在門外牆角處。孟遙已過去,他便焦急地走上前,十分擔憂地問道:“莫不是那邊走漏了什麼消息,這老蔣怎麼突然說走就要走?”
孟遙搖搖頭:“也許這就是他超人的政治嗅覺吧。不管了,只要他能在這裡待到中午過後,我們就算仁至義盡了。這樣吧,陸濤,我一個人想辦法穩住他,你跟老高趕緊按預訂方案,準備各自的撤離,上海我們可以告一段落了。”
陸濤答應一聲,剛要走,又被孟遙拉住了。
“想辦法通知一下洛陽聯絡站,派個人去找一下段祺瑞的行蹤。”
陸濤愣住了:“段祺瑞,他恐怕早就跑路了,你這又是哪一齣呀?”
孟遙嘖一聲,使勁捶了陸濤一拳:“你忘了,吳清源和他的老爸。段祺瑞跑路,就別讓他們跟着顛沛流離了。”
陸濤搖頭嘆氣道:“真服了你,大事小事都能一把抓。”
正得意着,忽聽總統套房一片喧譁。兩人心裡一緊,提腳跑去,只跑到一半,就見老蔣火燒火燎地一頭從門裡撞出來,慌不擇路地在幾個侍衛的奮力攙扶下,一路向外狂奔而去。
“雨農兄,請等一等。”孟遙揮手高聲喊叫起來。叫住老蔣看來是不可能了,只有試試他這位便宜的兄長了。
還不錯,戴笠雖然腳不點地地跟隨着老蔣一路狂奔,但百忙之中竟然還能一腳踹出了一個人,跟着又嘴巴張了張,看樣子是在說什麼。由於距離太遠,也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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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遙來到那人面前,急匆匆問道:“快說,蔣先生好好的,怎麼這就又要說走就走?”
留下的人看看四周,附耳小心地說道:“共黨在南昌暴動了。”
啊,孟遙頓時誇張地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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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圍棋部分伊藤與史實略有出入,汽油們請略過。唉票票呀可憐的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