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遙,孟遙……”
“嗯——”
“孟遙,孟遙。”宋美齡繼續呢喃着。
沒辦法呀,風情萬種的美婦人,再加上骨子裡本就是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如果偶爾再露崢嶸拿出一點點蕩婦的氣息,買糕的,乾脆直接把人弄死算了。再這樣下去,骨頭都酥完了。
待會出去,兩腳發飄,那幫警衛員還不得……
“夫人,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小傻瓜,人家就是想這麼輕輕地叫幾聲你的名字嘛。”
“哦。”
“孟遙,你嘴裡的菸草味真好聞,還有你身上的那種味道。”
“嘿嘿夫人,你也是——”
孟遙說着,猛地深深吸口氣,決絕地一把點燃電子打火器,等待已久的太行航空型發動機轟然發出一聲爆響,整個戰車隨之重新開始微微震顫着,如一頭暴起的猛獸,嗖地一聲向前竄去。
呀,宋美齡一下子坐起身,驚訝地望着孟遙:“你,小壞蛋,你怎麼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這麼快把我扔了。哼,你們男人啊。”
孟遙扭頭一笑:“我怎麼不管你了,夫人,你不就還坐在我旁邊嗎?”
宋美齡唬起臉道:“我的小紳士,做事要有始有終,不能始亂終棄。最重要的是,你還沒有向我溫柔道別呢。”
哦,原來是爲這個呀。
孟遙笑眯眯地會心一笑,輕輕踩下剎車,戰車還未聽聞,他便輕舒右臂,勾住眼前這位仍在情亂神迷的大美人修長的脖頸,以極其霸道的姿勢在其吐氣如蘭的櫻脣上,重重地壓了上去。
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的女人也都是少不了一個調調,那就是任何時候如若少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調,就是擺一座金山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真的開心。
幾千年前的烽火戲諸侯,玩的就是這個。這是帝王級別的。
面對面坐還想你,想你想到骨頭裡。這句流傳於黃土高原的民歌,強調的也是這個,這是草根級別的。
而要對付眼前這位從草根成長到帝王級別的大美人,除了溫柔,還得加上一些粗魯,一點點的霸氣,將她喜歡又憎惡的優雅換個包裝就是一副最好的動情物。
宋美齡嚶嚀一聲,終於滿足地嘆息着坐回了身子。
孟遙偷偷瞅一眼專供機槍手鑽進鑽出的戰車頂蓋,就是不知道旁邊這位是否也察覺到剛纔的異響。嗯,估計憑她方纔的投入勁兒,是沒法與他出生入死練就的手眼神所比擬的。
再次發動起戰車,就從後視鏡看到那輛躲躲閃閃的奔馳小卡,期期艾艾地緩緩從後面跟了上來。
哼,一幫臭小子們,這下有東西可以讓他們嚼牙巴骨嘍。
駛出高樓林立的金融區,很快就進入了一大片雜亂無章的民居聚集區。乒乒乓乓的槍炮聲響過兩天一夜之後,人們已很少再聽到較爲集中的槍響和看到濃濃的硝煙景象。
城市中的戰爭就是這樣,一邊是你死我活的拼命廝殺,一邊是炊煙裊裊的家長裡短。
孟遙駕着戰車只開了不到五分鐘,就看到一些站在街邊的民衆,陸陸續續把目光集中過來,一邊打量着這輛奇怪的戰車,一邊竊竊私語着,不停地還用手指指點點的,似乎在爭論着什麼。
人一多,後面的奔馳小卡忽地一聲開了上來,鳴笛超越過去,一下子從後衛車變成了開道車。
宋美齡頓時抿嘴一笑:“孟遙,你的警衛員都很專業呀。”
“他們呀,估計是這次我在上海的遭遇,把他們都給嚇住了——”
孟遙說着,輕輕打一下方向盤,讓過因爲好奇而有些不知躲避的某些大膽的民衆,忍不住也好奇地透過車窗打量起周圍的無數民居來。
與後世無比現代化的大上海相比,這種被後世稱之爲“棚戶區”的民居聚集區,可是佔了今天上海的一大半都不止吧。
“喂小壞蛋,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可以嗎?”
看到孟遙東張西望起來,宋美齡忽然歪起腦袋兩眼亮晶晶地問道:“這次不顧一切地發起這場戰鬥,主要就是爲了這個嗎,或者,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孟遙頭也不回地地哼一聲,忽然用下巴點點車外,“夫人,我們好像走不動了。看樣子,你的老百姓似乎對我們的士兵很感興趣。”
宋美齡有氣無力地掃一眼窗外,慵懶地從手提袋中掏出化妝盒,摸出一隻脣膏和一面小鏡子,瞅着鏡子裡的自己,一邊左顧右盼着,一邊描描畫畫道:“孟遙,你說我現在出去,會不會嚇着他們?”
“他們會很吃驚,但一定會十分高興的。”
孟遙說着,終於扭回頭,重新十分專注地開始端詳起宋美齡。
宋美齡頓時又眉飛色舞起來,抿着重新塗上了脣膏的紅脣,顧盼流連地望着孟遙來回擺了擺身子:“好看嗎?我現在這個樣子,和你一起走出去,在大衆的眼裡,應該還是很般配的。”
“你任何時候,都是萬花叢中最美麗的那一朵牡丹花。”
此情此景,孟遙只好也跟着將肉麻進行到底。
聽到這句話,宋美齡忽然縮回手,若有所悟地看着孟遙,似乎拼命地在腦海中回憶着什麼:“你等等,小壞蛋,我好像忘記了一件你曾經答應過的事情。”
呵呵,答應的事情多了,還包括給老蔣的。
孟遙只好也把伸向車門的手拿回來,做出一副期待的樣子,靜靜地瞅着眼前這位正在苦思不已的大美人。買糕的,如果現在是炎炎夏日就好了,穿上一身華麗的連衣裙,再配上性感的黑絲襪,真是要叫人大流鼻血啊。
“啊,我想起來了——”
宋美齡很誇張地尖叫一聲,得意地高高揚起了她那迷人的下頜道:“兩年前你在南京送給我的那批電影,裡面有一首歌好聽極了,當時你就說以後爲我全部唱出來,還要把歌詞也記下來給我,對不對?”
哦,《牡丹之歌》,孟遙一下子也回憶了起來,不由得點點頭。只是他沒想到,宋美齡竟然兩年過去了,還記得這件事。
“現在就我倆,再好不過啦。快唱快唱,我要你就爲我一個人,把這首歌好好唱給我聽。”
說着說着,美麗熟婦宋美齡居然拉起孟遙的手,搖晃着身子撒起了嬌來。
我靠,都這樣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的呢?
不知不覺,孟遙就感覺一股熱血忽然又衝上來,男人應該堅硬的地方都跟着堅硬起來,而該柔軟的地方,也就隨着這些呢喃而柔軟下來。笑眯眯的,他輕輕一張嘴,歌聲緊接着便破喉而出:
“啊——牡丹,百花叢中最鮮豔,啊——牡丹,衆香國裡最壯觀。”
“有人說你嬌媚,嬌媚得生命哪有這樣豐滿。有人說你富貴,哪知道你曾歷經貧寒。啊牡丹,啊牡丹,哪知道你曾歷經貧寒。”
“冰封大地的時候,你曾孕育着生機一片。春風吹來的時候,你把美麗帶給人間。啊牡丹,啊牡丹,你把美麗帶給人間。”
唱着,唱着,宋美齡的臉上,不知不覺地竟然全是一行淚水。
孟遙趕緊收住喉嚨,手足無措地望着剛剛還是笑靨如花、如今卻似花雨淚下的無助美婦,很想默默地將她摟入懷抱撫慰一番。
這時,宋美齡卻忽然摸出絲綢手帕揩了揩眼淚,隨即以雙手捂着臉嘆息道:“孟遙,對不起,嚇着你了吧。我只是突然感覺這首歌,簡直就是爲我,更是爲我們宋氏三姐妹專門而寫的。我聽着聽着,是又高興,又感動。”
孟遙不敢再輕易說什麼,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宋氏三姐妹,這幾個幾乎已是歷史重要名詞的漢字,承載着中國一個特定歷史時期太過重大、也太多悲歡離合的內涵,還真不是他可以隨意去評說的。三個姐妹,就出了兩個國母,僅此一點,就足夠叫人唏噓不已的了。
良久,宋美齡終於擡起頭,注目盯了一眼孟遙,突然展顏一笑,將一隻白皙的手遞了過來:
“小傻瓜,看把你嚇得。緊張什麼,是緊張我這個人麼?走,我們去看看民衆。”
嗯,孟遙沉吟了一下,攔住興沖沖的宋美齡。
“夫人,請不要怪我多事。多事之秋,亂世之地,你還是稍等片刻,容我稍微安排一下。”
宋美齡將一雙妙目靜靜地放在孟遙臉上,啓齒一笑:“我聽你的就是。”
孟遙望着含情脈脈的宋美齡也是報以微微一笑,隨即擰開通話器,問清了附近最近的幾支連隊之後,立刻便高興地讚揚了幾聲,轉而說道:
“夫人,這個街區恰好就有我們一支維持治安的連隊。所以,你不會等很久我們就可以下去了。”
“那也是你帶兵有方,將士用命。”
沒想到,宋美齡居然適時地很巧妙地拍了一個小小的馬屁。
嘿嘿,孟遙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悄悄對着耳麥說了一句:“盾子,五分鐘後,老三連會有一個巡邏隊開過來。到時你安排一下,四周都要佈下我們的人。另外,幾處制高點一定要放上幾個槍法好的兄弟,切記。”
這邊一說完,他的手底下也摸出了一件防彈衣,在宋美齡眼前晃了晃說:
“夫人要委屈一下,再換上這個,你就可以出去見你的民衆了。”
“這是什麼?”宋美齡打量着防彈衣,見孟遙已經將手伸過來,不由得又是滿面緋紅地低聲叫道:“小饞貓,怕不是又像趁機占人家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