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夜,火速趕往南海的第二艘潛艇,終於趕在規定時間內與黃老邪會合了。兩艇在星光閃耀的南海海面上,緩緩浮出,如兩條親密的大長鯨靠在一起,隨着海浪時而飄蕩,時而搖曳。
假若不是一百海里外,正有羣魔亂舞一般的聯合艦隊一點點抵近,這樣的海洋之夜,這樣的海風,這樣的星光閃爍,還真的是一道怡人的景緻。
可是,一頭鑽出艇外的黃老邪,哪裡有半點這份閒情逸致,探手就抓住了同樣焦急地望着他的潛艇班高級學員、剛剛獲得“最優候補艇長”稱呼的洪七公,劈頭就是一句:“怎麼樣,我的糧食是不是都帶來了?”
洪七公並非是他的真名,但因爲黃老邪這個名字,孟遙多少有些惡作劇地做了這樣一個規定:以後只要是潛艇部隊,只要能夠有資格成爲上艦的艇長,一律以金庸筆下的大俠命名。
至於水面艦艇嘛,因爲還沒有,所以暫時不予考慮。
沒想到,此舉竟然獲得了來自海軍方面的一致好評,專門發電拍了一通孟遙馬屁。說什麼這樣的名字,不僅言簡意賅,便於記憶更便於通訊中的聯繫,而且戰士們都很喜歡這樣的稱謂。
呵呵,這可是一個好事。一個好的指揮員,不知要費多大勁,積攢下多少戰功,才能得到戰士們的真正擁戴。如今因一個名字,就能和戰士們打成一片,何樂而不爲呢?
其實此舉,還暗含着孟遙對黃老邪的一種無形褒獎。這麼多年,都是他在鄱陽湖創下了一番基業,海軍纔有了現在這樣的初具規模。他老婆有了,兒子有了,一應物質消費又都是完全配給制,獨特一些的獎勵,估計也就數這個叫這個傢伙心動不已了。
對黃老邪,洪七公可不敢像在畢業典禮上那樣趾高氣揚,立馬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才笑呵呵地應了一句:“就是爲送吃的,我才提前了兩個鐘頭。你瞧,我的飯就是在艇上解決的。”
望着洪七公真的像那個北丐一樣油乎乎的嘴巴,黃老邪趕緊揮了揮手:“去去去,看着真他媽噁心,真是一個無肉不歡的傢伙。”
兩人說着,洪七公艇已鑽出很多戰士,分工協作,很快就在機械臂的幫助下,從備彈倉吊出了第一枚巨浪仿型魚雷。由於黃老邪艇只是執行第一次實驗性戰鬥潛伏,所有除了魚雷艙裡的4枚2發魚雷,備彈倉並未攜帶戰鬥狀態下的滿載備彈量。
像這種非常規的海面補給,在現代是嚴禁也不可能與接敵時進行的。但這個時代,又是倉卒之間,卻是毫無問題的。
不到半個鐘頭,黃老邪艇所需備彈、後續油料以及各種物資,很快就補充完畢。黃老邪與洪七公相互看一眼,握拳相互砸了砸對方,異口同聲發誓道:“爲了明天,就是用牙齒咬也要把這羣王八蛋,死死地咬在南海上。”
他們所說的明天,其實就是早已向世界公佈了的“春蠶行動”慶功表彰大會暨突擊營閱兵式。
而在這時的上海,孟遙與老蔣的單獨會談也結束了。
會談中,望着孟遙鎮靜而又略帶着刻意抑制着的興奮點,老蔣的腦海中,不知爲何一直都在回憶着那些電影中的畫面。
電影真是一個好東西,而孟遙帶給他的那些電影,更是極品中的極品。
通過電影,他幾乎是在一瞬間打開了視野。也在一剎間,領悟了戰爭的另一種形式,另一種境界。只是今夜,他似乎從未有過地迫切想知道孟遙曾經告訴過他的一句話:從中國最終打敗日本的那一天起,崛起的不是中華民族,而是遠在大洋彼岸的建國不過200年的美國。
從那時起,美國的霸主地位,便從此牢牢地控制在了他們自己的手中。
好吧,那麼現在,以美國爲首的國際聯合武裝集團,突擊營能與他們抗衡並最終獲勝嗎?
如果是,那孟遙的另一句話又作何解釋?
好在恍恍惚惚中,有幾點始終沒有跑出他始終不敢放鬆的界限。所以,當兩人最後都不約而同地擡起頭,下意識地一面呼出一口長氣,一面強忍着各自都想伸一下懶腰的念頭。
呵呵,對面倘若坐着的是一位美女,伸伸懶腰纔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雖然恍惚,雖然腦子有些缺氧,老蔣竟然還是條理清晰地開出了他深藏心底而且也只有自己知道的幾條底線:
第一、任何時候,任何場合,不管聽調不聽宣還是永享特區之耀,突擊營都必須是在他的統帥部軍事序列中行使權力。
第二、突擊營可以擴軍,但絕不容許突擊營又是一支軍隊,又是一個政黨。
第三、在共黨完全剿滅之前,突擊營決不能與之發生更深一層的聯繫。
只是老蔣沒想到,對這三條,孟遙竟然毫無疑義地就滿口答應了。罷了,管他是爲了應付眼前的這場危機,還是本來他就是一個能力超強的忠臣,只要他承認了自己不可挑戰的領袖地位,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其實,老蔣這種始終跳不出固有領土狹隘的傳統思想侷限,哪裡猜得出孟遙和突擊營的理想遠不在此。他們所要追求建立的,是更爲遠大和遼闊的大中華區的夢想,又怎能會覬覦他眼前這個地位呢?
這種互不搭界的思想,卻無形中成了兩人之間最好的潤滑劑,誰也沒扯皮,也都沒討價還價,會談就從一開始的互相敵視變成了和諧共振,很快就在最後的其樂融融中到了尾聲。
由於老蔣心中另有溝壑,所以在吃了一點夜宵之後,便堅持連夜趕回了南京。孟遙也沒有過多挽留,畢竟解決了老蔣這個最大的後顧之憂,卻還有其他一樣麻頭的事情。
老蔣的車隊剛剛啓動,孟遙便一刻都不肯耽誤地轉身向回走去。
“營長,你好像渾身都在抖,要不要睡一會兒再說?”不知是覃五柄眼尖,還是他一直在盯着他看,這小子一進屋就來了這麼一句。
還別說,覃五柄不說也就算了,一說孟遙還真的發覺自己整個身子都在微微擺動。我靠,都說只有在泡妞後纔有這種狀況,他沒泡妞怎麼也成這樣了?呵呵,看來這場傷病,還是有些大傷元氣的,只是千萬不要影響到以後的金槍高舉時才行啊。
在亮如白晝的營指大會議室內,在上海的所有排以上的軍官齊聚一堂,個個嚴肅地望着跨門而進的孟遙,看上去竟然蔚爲壯觀。看來,這也是擴軍之後的一個眼見的好處之一吧。
而在另一端,機要室、參謀室早已將長波電臺搬了出來,閃閃爍爍的亮光,很像是一個個眨眼微笑着的戰士。好吧,就讓這個不眠之夜,成爲明天的勝利曙光吧。
“禮畢,都請坐下吧——”
孟遙舉手回禮之後,摸出煙盒剛要叼上一支,卻發現軍官們一個個都還是筆挺地杵在那裡,只是盯着他看。
我靠,這什麼狀況?
孟遙看看陸濤,陸濤咧嘴一笑,附耳說了一句:“你小子,又該得意了。聽說這次要跟真正的北約幹,呵呵,都激動的炸窩了,說還是你有膽有種。”
誰知,孟遙一聽,卻突然不高興了,臉一下子黑下來。
平時互相拍拍馬屁,搞搞個人崇拜還可以,眼前已是鐵定要打起來的一場大戰、惡戰,犧牲有多大,結局能不能按照突擊營設計的路線走下去,都還是一個未知數,現在卻在搞這些玩意,真不是一件叫人高興和放心的動向。
“傅曉衝——”
孟遙低下頭,一面喊着人,一面打開火機將嘴巴湊了上去。
“到。”傅曉衝應聲而出,靜靜地看着他。
在馬上就要宣佈的命令中,他已經提前被通知到,明天就要成立的2師、3師和集團軍司令部,他有兩個選擇:去某個師擔任師長,或者任職軍政治部主任一職。
孟遙仍然是低頭抽着煙,但發出的聲音卻變了:“我的命令,他們都沒聽到。現在由你再發出一遍,如果命令仍然無效,你就回連隊繼續擔任你的連長吧。”
話音未落,就聽到整個會議室發出一陣陣撲通撲通的聲響。隨着椅子與地板碰撞之聲歸於平靜,黑壓壓的人頭頓時矮下了半截。
陸濤憋住笑,拿起手中的文件挺身而立道:“現在宣佈一道命令,突擊營暫編新一軍將於明日正式成立。該軍爲甲級集團軍,下轄兩個步兵師,一個裝甲師,各師定編12800人。另設一個步戰獨立旅,一個重炮團,一個火箭炮團,一個防空團和一個警衛團,以及一個相當於團級規模的特戰大隊。完畢。”
羅漢秉隨後站起身,舉起手中文件大聲讀將起來:“現在通報一個好消息,經過數年努力,我突擊營已經於今日擁有了第一支騎兵部隊。根據營指決議,暫以內部通告形式,將於明日一起正式成立突擊營騎兵軍,下轄兩個重裝騎兵師,一個輕騎師,各師定編7800人馬。目前暫設騎兵軍司令部一個,兩個騎兵團和一個警衛通訊營,各師待完成組建後再予以人事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