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艘楊帆而行的大型漁船,此刻,正浩浩蕩蕩駛過崇明島外的長江出海口,在碧波浩渺的黃海上,不一會兒就留下了一道道沸騰的浪花。
散落在海上正在作業的一些小漁船,一面驚慌失措地避讓着,一面驚懼地盯着這支巨大而奇怪的船隊。
自從突擊營進駐上海以來,這茫茫的外海上,幾乎已很難再看到小日本的艦船在此橫行霸道了。這又是國內哪家吃了豹子膽的大公司,竟然這樣橫衝直撞地一路開過去,而且還一次性集中這麼多漁船,他們要幹什麼?
“老大,這些船好像不是我們這邊的,船型好奇怪哦。”
“是呀兄弟們,他們好像根本不是打魚的,你看這麼大的船隊,到現在連一隻拖網都還沒下到海里吶。”
一艘船上船老大忽然晃晃腦袋,毫不介意地一低頭又繼續忙乎他手裡的事情去了:“管那麼多幹啥,反正只要知道他們跟我們一樣是中國人,又不跟我們搶飯吃,管那麼多幹啥,幹活!”
一船的漁民都不說話了,只是驚訝地看着他們的船老大。
貌似有很多像他們這樣的船老大,這兩天陸續被請到了一家大酒店去喝茶,而做東的人名字讓人一聽頭皮就發麻——杜月笙。
唉,還是好好打魚吧,突擊營治得了小日本,卻治不了杜月笙。
就在漁民嘰嘰喳喳之時,龐大的船隊已然駛出了他們的視線。不用問,這支奇怪而龐大的船隊,正是突擊營。
彷彿爲了跟孟遙爭一口氣,同時也隱含着對他上次不聽全體營指決議,一意孤行地率隊去指揮離島奪島作戰的警告,這一次陸濤也耍了一次威風,趁着孟遙趕去南京去“唱大戲”,也是一意孤行地登上了這支大船隊,恬不知恥地坐上了總指揮的位置。
官大一級壓死人呀,這條鐵律看來在哪兒都一樣,只要是一個嚴密而有效的組織。
“營長、哦不,對不起,教導員,第一拋錨地到了——”
空降師步戰一團長姜成不好意思地裂了咧嘴,奶奶的,這叫順嘴的習慣,一時半會還真是改不過來。
預定的第一拋錨地,指的是在崇明島外海至濟州島外海的這一段遙遠的距離之間,這支由數百艘大型漁船組成的渡海作戰民用船隊,將每隔360公里就留下一支足以構築起一座海上漂浮平臺的船隻,以及少數留守空降師守衛,以確保這次參與突襲龍驤號並最終奪取它的7架武直的絕對安全。
也就是說,即使最後攻擊上去的那艘海上“人造航母”,不幸被巡邏的兩艘日寇輕型巡邏艦發現並擊毀了,他們的7架武直也照樣可以尋着這些留下的海上漂浮平臺,安全回到自己的崇明島去。
窮人,自然也有窮人的打法呀,呵呵。
這叫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當然了,這只是一種預案,龍驤號航母一到手,自然也就成了武直最好、也最安全的平臺了。
面對總也別不過來的姜成,身爲政治主官的陸濤自然也只有自認倒黴,誰讓他天生就要被孟遙高壓一頭吶。官兵們對軍事主官的依賴和信任,對一支軍隊而言當然應該是好事。
“留下一個班守衛,船隊繼續前進。”
呵呵,第一個拋錨點,幾乎就在家門口,留一個班已是綽綽有餘了。最主要的是,要給7架武直留下足夠的燃油纔是正事。
趕到第二個拋錨地,船隊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留下一支漂浮平臺後,便向崇明島上一直等待着消息的美機轟炸機編隊,以及整裝待發的伊爾發出了信號。
整個作戰,將由空中編隊首先發起攻擊:
第一波次,將由殲20的大妹率領修整一新的24架美式空中堡壘b-17四發重型轟炸機、b-18重型轟炸機bolo,對濟州島日軍所有重要目標進行超低空定向轟炸。大迂迴後,再對島上日寇陸軍主力進行遮斷式攔擊,以防對空降兵奪取島上機場和港口的增援和反撲。
第二波次,將由殲20的二妹伴航,由伊爾實施低空投放,將全部輕裝美式裝備的220名空降師官兵分別空降到日軍的機場和軍港,完成突擊佔領。
隨後,伊爾將迅速返航,將崇明島上的第一機步團一個加強營的兵力,迅速再增援到濟州島上的作戰中,然後將擔負起空中指揮所以及空中加油的兩大任務,直至海上奪取龍驤號航母成功爲止。
而殲20的大妹,將一直在濟州島上空盤旋,一方面擔負朝鮮本島日寇空軍可能的增援行動,一方面也爲約翰遜的轟炸行動提供必要的戰場情報和火力支援,同時也防止個別意外情況的發生。比如,某顆“老鼠屎”突然發作。
小妹則會在陸濤的“海上人造航母”抵達作戰海域前,準時發起對遊弋在外海的兩艘日軍巡邏艦的摧毀行動,以徹底消滅日軍在海上僅存的移動力量,確保武直的起飛和機降行動。
與此同時,7架武直也將分爲兩個戰鬥波次:
由三架滿載各式精確打擊武器的武直,將首先飛臨到龍驤號航母上空,對可能留守的日寇值班日軍進行有效摧毀和壓制。當然,爲了拿到手上不是一個破爛,對龍驤號上的所有武器系統、裝備和指揮島礁,只要沒有日軍發動攻擊,將全部予以保留。
隨即,由4架武直組成的機降分隊,將把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快速而準確地輸送到龍驤號的平臺上。對艦上值守日軍的清除,由特戰隊員出手,那是再恰當不過的了。
至於龍驤號的佈局、關鍵部位的設置以及核心部分的所有技術資料,這對突擊營來說可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艦上的分佈和主要控制樞紐,早就被印發出來,每個參戰的特戰隊員已是背得滾瓜爛熟。
呵呵,估計要等到第一顆炸彈落在小鬼子的頭上數分鐘後,那些正在摟着漂亮而發騷的藝妓的所有日軍指揮官,以及正在慰安婦身上打滾和排隊等候的小鬼子們,纔會如夢方醒。
黃昏下的濟州島,五時整,距離本島上空80公里外的殲20發出了降低高度,進入自行攻擊的信號,同時將兩枚精確制導炸彈,準確地射向了駐羅津日軍高射炮兵第5連隊設在濟州島的兩個高炮陣地,以及駐馬山日軍重炮兵連隊設在島上的岸防炮陣地。
瞬間,兩朵巨大而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濟州島已漸漸昏暗的天空。
所謂站得高看得遠,正在急速降低高度的約翰遜轟炸機編隊,最先爆發出一陣發自內心的歡呼。
無論多麼勇敢的飛行員,對天生就是飛機剋星的高射炮,沒有不深惡痛絕而又膽戰心驚。現在,當他們聽說不僅絕不會有一架日機會出來搗亂,而且連最後的對空防線——高射陣地也被如此輕描淡寫地清除了,幾乎沒有一個大鼻子不是在嘴裡由衷地喲嗬着歡叫起來,猛然壓下機舵,便開始幾乎是貼着濟州島地面撒歡轟炸起來。
“啊哈,約翰遜,你這隻老公雞怎麼不叫喚了。天吶,我都不敢相信,我還有一天能執行一次這麼讓人一點也不提心吊膽的轟炸任務。”
“閉嘴鮑勃,告訴大家,把活幹漂亮一點而,別給我丟人。”
“不,老公雞——”
不僅鮑勃,就連其他正在忙着投彈的大鼻子飛行員們,幾乎都是忙裡偷閒地嚷嚷了起來:
“我們的朋友和長官,那個張呢?噢上帝,你能跟他說說,讓他偶爾也能鑽出來,讓我們在天上能看到他和他的那架神鷹的漂亮臉蛋嗎?”
約翰遜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撇撇嘴嘆息道:“哦牛仔們,你們以爲我不想嗎?可是張就像閃電,我們就像蝸牛。蝸牛和閃電怎麼可能相見呢?”
隨着直衝雲霄的濃煙騰空而起,海上的一片風帆忽然齊刷刷地倒下去,緊接着,矯健無比的三架武直突然從海平面上冒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下子飛臨到了龍驤號猶如小山一般巨大而高聳的平臺上。
搞笑的是,三架武直呈品字形一飛上來,機頭正好對準了航母最大的建築羣——指揮島。島內恰好有幾個小鬼子正在低頭看着什麼,聽見轟轟隆隆的聲響,一擡頭,他們那幾張因驚詫而變得十分醜陋的臉,不偏不倚地正巧框在了機上正在四處尋找着活動目標的狙擊手瞄準器中。
我靠,還有這麼寸的事情——
手持重型狙擊槍的狙擊手,僅僅噁心了一下,便立刻在嘴裡對現場指揮兼駕駛員劉純剛問了一聲:“劉隊,有活動目標出現,是否擊斃?”
劉純剛也暗笑了一下,皺皺眉頭毫不遲疑地道:“擊斃。”
隨着幾道輕微的氣浪劃過耳畔,劉純剛扭頭觀察了一下四周,尤其是在巨大的航母平臺上仔細搜索了一遍後,見其上面空無一人,就連一些輔助車輛也被整齊地歸置到了一邊,便向搭載着特戰隊員的4架武直呼叫了起來:
“立刻行動,機降區域a、c、e,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