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軟搖了搖頭,“買牛是大事,我也要親自把關。”
杜修見她固執,只好點頭,“那你小心點,有不舒服的就跟我說。”
顧軟點頭,不過接下來是一句話都不說了,一說話那臭味兒就從她的口鼻裡冒進去,讓她反胃的很,所以基本都是杜修在挑牛問價,買牛的商販有好幾家,都很熱情的拉着杜修誇自己的牛如何如何的好。
杜修心裡記着慶二叔教他那些挑牛的經驗,一直在觀察着,沒一會兒,他就先看中了一頭牛,看起來很容溫順,問了價錢也算是合理,杜修就沒有什麼猶豫的花了七兩銀子買下了這頭牛,又花了一百文在旁邊買了個車廂,將車廂套上去後,兩人朝出口處走去。
這時候,顧軟看見了一家賣雞的小商販,一般情況下,除了那些偶爾來賣牲畜的村民是在鎮集上售賣,其餘專職攤販,都是在牲畜交易市場教了攤位錢販賣,所以鎮上的人鎮上的人要買個雞鴨魚什麼的回去吃,都是來這裡,這條街上也有現殺這個服務。
顧軟這下就看見那家賣雞的小販正在殺雞,買雞的中年婦人嫌雞爪子不乾淨,要求那小販將雞爪砍了,反正這是過秤的,將雞爪砍了對小販也沒有什麼損失,而且這雞爪可好吃得很,城裡人看不上,鄉下人卻愛吃得很,所以小販毫不猶豫的把雞爪砍了。
看樣子今天小販的生意很好,因爲那案板上已經擺了很多的雞爪,因爲天氣熱,還有蒼蠅飛來飛去。
顧軟看了一下其他幾家賣雞的小商販,也有這種客人要求砍了雞爪的情況。
顧軟拉了杜修的袖子,甕聲甕氣的說道:“大郎,我們把這些雞爪都買下吧,我想吃。”
杜修見她喜歡,就點了點頭,“好,我去問問吧。”
當初問那小販:“老闆,你這些雞爪賣嗎?”
那老闆剛收了錢送走了那中年婦人,見有人來買雞爪,立刻又笑呵呵道:“賣賣賣,只要客官買,我這兒什麼都賣。”
“怎麼賣的?”,他又問老闆。
那商販量了他一下,見他年輕,還剛買了牛,心裡猜他是有幾個錢的,就說道:“一文錢一隻。”
杜修皺起了眉頭,看向顧軟,顧軟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知道對方這價錢不合理,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人講價。
顧軟就放下了自己的袖子,忍着那股難聞的氣味道:“老闆,你這雞爪本來就是別人不要的,你放在這兒也沒人買,我們出五文錢全給你買了,你要賣,就給我們裝起來,你要不賣,那就算了。”
顧軟說完就又立刻把口鼻捂上,看她那被薰的可憐兮兮的樣子,杜修也不想跟小商販嗦了,“媳婦兒,我們去別家看看吧,好看的:。”
那小販見他們要走,忙喊住,“兩位彆着,兩位別走,這樣,五文錢太少了,我這雞爪怎麼着也得有三斤啊,就十文錢吧,我將這些雞爪全賣給你們,如何?”
顧軟搖了搖頭,這時旁邊一家賣雞的小販見他們要買雞爪,高聲吆喝起來,“賣雞爪了,五文錢三斤處理價,虧本買賣……”
他一邊吆喝,另外幾家的商販也跟着吆喝起來,都是五文錢三斤。
“怎麼樣?老闆你還賣嗎?不賣我們就走了?”
“賣賣賣……”,老闆生怕連這五文錢都沒了,忙用大片荷葉將那三斤重的雞爪給包了起來,杜修接過付了錢,接着又聽顧軟的,把另外幾家的雞爪也全買了下來,都是五文錢三斤,一共買了十多斤。
小兩口這才牽着牛車離開了賣牲畜的這條街又去鎮上買了好幾條大麻袋準備呆會兒裝果子。
已經買了牛車當然就是要駕着牛車回村裡了,牛車加速起來,走了沒多一會兒,顧軟就聽見似乎有人在他們的屁股後面喊什麼,她回頭看了一下,正看見吳菜花拖着她的幺兒子華子在追他們的牛車,讓他們等一等。
顧軟不喜歡這個人,沒臉沒皮得跟什麼似的,而且他們待會兒還要拉果子回去,哪能拉上吳菜花,被她看見了怎麼辦?
“大郎,別停下,再快點,從那個彎拐過去,我們先不回村裡。”
杜修應了一聲,讓顧軟坐好,就又加快了速度,遠遠把吳菜花甩在了身後。
吳菜花跑得氣喘吁吁還沒有坐上牛車,氣得不行,在心裡將杜修狠狠的罵了一遍,還發泄似的拍了華子的肩膀一巴掌,“哼!這個大郎,家裡又是買地蓋房,又是買牛車,這麼有錢,也不知道照顧照顧村裡人,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吳菜花罵罵咧咧個沒完,後面那些婦人也跟上來了,見她追了一路都沒有追到免費的牛車,都笑話她。
“嘎子家的,不是咱們大家夥兒說你,這做人啊,還得腳踏實地的好,別以爲人家家裡好起來了,這便宜就好佔,就你見天兒的無所事事,在村裡頭說人家壞話上次,還冤枉二郎幾個偷你家雞蛋,把人家成那樣,你是轉身就把這些事兒給忘了,人家心裡可有數着呢,會讓你上車纔怪……”
也有好些婦人看不慣吳菜花,“人家大郎媳婦多好的人啊,將她自己琢磨出來的絡子花樣都交給了咱們……”
吳菜花自己也學了,還賺了些,但就是不滿足,還四處編排大郎媳婦的錯,說人家壞話,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
“有數?有什麼數?那不就是個誤會,大郎還能在心裡記一輩子?你們可別受人家一點好處就替他家說話,大郎媳婦那人心眼可多着呢,一肚子的壞水,人家的大伯孃都親口說了,他們家採山上的那啥野果子回來做那個果脯罐頭啥的賣了好些錢,還有賣番茄辣椒啥的,那錢多的都數不完,可就是摳得很,只見進不見出,他大伯孃有了身子,連給幾個錢買補品都不願意……”
喜子娘聽了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人家大郎媳婦勤快能幹,這日子袖火起來是人家的本事,栓子他娘肚子裡的是她男人的種,跟大郎家有什麼關係?人家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憑啥要給她買補品?嘴饞不會自己掏錢去買啊?要是我有親戚對我提這樣不要臉的要求,我一個大耳刮子直接給她招呼過去,有些人就是不給她點厲害,就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這話罵了張氏,也罵了吳菜花厚臉無恥,吳菜花氣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