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齊有些無語,又盯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蘇家那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少年,聽說被送進了寄宿學校,就這貨,確實該送去寄宿學校,要不放家裡得氣死。
“小弟弟你喝不喝牛奶?”
與蘇明月相似的狐狸眼微眯起來,冷到極點,“找死。”
那樣子,竟然和蘇明月如出一轍。
蘇明月沒搭理這兩個小學生的拌嘴,手一彈,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落了下來。
胡亂的用手抓了抓頭髮,還有些碎髮掉下來掩蓋住有些慵懶的面龐。
蘇明月指了指像是機器一樣,不停往前衝的黃樂。
“怎麼了?”
黃樂擡起頭,一雙眼佈滿了紅血絲,“你不是說過,我要和我男朋友結婚嗎?可爲什麼到現在我都沒有和他結婚,你一定是在騙我。”
許言齊聽着有些熟悉的聲音,看了過去,眼前的不是黃樂,那是誰。
“她沒有失蹤。”
許言齊自來熟的勾上蘇野的肩膀,“她確實沒失蹤,因爲她死了,現在你看到的是鬼。”
許言齊緊盯着蘇野,還以爲蘇野能被嚇得一大跳,卻沒想到蘇野的表情極其的平靜,“哦”了聲。
許言齊疑惑得瞪大眼睛,反問道,“哦?”
蘇野推開許言齊耷拉在他身上的手,看向與蘇明月對峙的黃樂,“黃……黃樂。”
黃樂掃了眼許言齊,“你誰?”
蘇野這下子徹底被反問住了,他這麼高調的人,還有人不知道他是誰。
許言齊看着碰了一鼻子灰的蘇野,含着笑,伸出手繼續攬上蘇野的胳膊,小聲說道,“她失憶了。”
黃樂選擇性遺忘那些痛苦的經歷,甚至爲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夢境。
或許只有在那裡,她真正愛上了張餘立,纔不會覺得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凌辱,她拼了命的哄騙自己,強迫自己愛上張餘立,她也確實做到了。
“你還記得方萌嗎?”
大抵只有蘇明月提到方萌的時候,黃樂的眸子纔回歸了正常,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切的抓住蘇明月的胳膊,微微用力,讓蘇明月本就稚嫩的皮膚都有些發紅。
“方萌她怎麼了,她現在在哪裡?”
“她在未來等你,在下一世等你。”
“下一世?”黃樂木訥着重複着蘇明月的話,卻不明白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蘇明月的手從黃樂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黃樂看着穿過她身子的手,眼神裡都是不敢相信,脣瓣有些發白,“我的身體怎麼了?”
“你死了。”蘇明月不善於編造美好的夢境。
她只會陳訴所有的事實。
黃樂一愣,有些不確定的伸出手,朝一旁站着的紅狐抓了過去,就發現她的手直接從紅狐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打破了她所有的認真,幾經崩潰。
不停搖着頭,重複着,“都是假的,假的,我剛纔明明抓住了你,這些都是假的,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剛纔抓住我,是因爲我在你身上施了小法術,而現在法術解除,如果你再在人世間逗留,你就只能作爲惡鬼待在人世間。”
“我要去找我男朋友,他現在一定很擔心。”
蘇明月擡手用靈力將人控制住,“他被抓了,他故意殺人,猥褻罪,參與賣淫……每一條都足夠讓他把牢底坐穿。”
“他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都是你在騙我……”黃樂捂着耳朵,不讓聲音進入她的耳朵裡。
蘇明月直接擡手,把黃樂放在耳朵上的手給拽開來,把手控制在空中,高高的舉起,像是投降的樣子。
單手掏出校褲裡的手機,打開了一段視頻,視頻里正是方萌。
“黃樂,我是方萌。”
視頻裡的方萌,把頭髮紮了起來,露出脖頸上的青青紫紫。
“張餘立強女幹了我,還給我戴上眼罩,讓其他人來強女幹我,他用視頻威脅我,如果我敢報警敢說出去,他就把視頻發到網上,發給我的家人,發給我的朋友……”
“黃樂,張餘立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要自己騙自己了,黃樂答應我,去輪迴好嗎,來世我們再做朋友……”
黃樂激動的想要把手機拍掉,卻忘了她現在整個人都被蘇明月給控制住。
只能看完整個視頻。
蘇明月瞧着黃樂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這個人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只相信自己所相信。
眼下,她也不願意在輪迴之前告訴黃樂真相,黃樂努力愛上張餘立是那麼的不容易,何必拆穿那些故作堅強的僞裝。
擡手,拉出了一條黃泉路。
紅色的彼岸花很是鮮豔,豔麗得像是用血滋養的。
蘇明月推了黃樂一把,把人給推了進去。
“來世,就做簡簡單單的普通人,三五好友,一家三口,就足夠了。”
不知道黃樂有沒有聽到,被拉扯出來的黃泉路已經合上。
蘇野被眼前的畫面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個人是他姐姐。
這個人是蘇明月,真是活見鬼了。
蘇明月拍了拍手,才注意到和許言齊勾肩搭背的蘇野,指了指一旁的小亭子,“坐一會兒?”
蘇野趕忙嫌棄的推開許言齊的手,有些懷疑這大侄子是不是沒骨頭,跟個軟組織動物一樣,草履蟲吧。
“好。”
許言齊和紅狐兩人本來還想跟過去,被蘇明月冷眼一掃。
兩人尷尬的背對過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認真的點評着這個天,“這天黑的還挺快的。”
“就是沒啥星星,烏漆墨黑的。”
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兩人才看偷偷摸摸轉頭看過去。
蘇明月拍了拍身旁的石凳,“坐。”
蘇野坐了下來,不知道蘇明月在對着自己的眼睛鼓搗着什麼。
直到蘇明月擡起眼眸,他纔看清,蘇明月的眼睛竟然是異瞳。
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涌了出來。
沒錯,他姐小時候的眼睛就和正常人不一樣,只是那個時候太小,加上兩個眼瞳雖然不一樣卻也顏色相近,所以看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這些年,他沒怎麼和蘇明月接觸,忘記了這些細節也是正常的。
眼下似乎明白了蘇明月爲什麼能做出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