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蘇青山打了水,伺候百書生洗漱。
有事弟子服其勞,大抵如此。
蘇青河也給何狗剩打了水洗漱,畢竟是家裡的客人,沾了一身的樹葉什麼的,身上癢癢的。
蘇青河和蘇青青則去收拾院子,把雞糞、鴨糞收拾乾淨,這才把一大堆的綠皮榛子倒在地上曬。
雞鴨關在籠子裡,飯糰也不着急洗漱,跟着把一袋袋的榛子倒在地上,小傢伙樂顛顛的。“這麼多,能吃好久,明天我請狗剩來吃榛子。”難得小傢伙有好事兒還惦記着朋友。
何狗剩換了一身衣裳出來,歡呼道:“這個好,我也看看另一個狗剩。”
蘇青青突然奇怪道:“何狗剩,這是你的大名嗎?”一般村裡孩子五歲前都叫小名,可是五歲之後都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她問過,像是她小時候就叫臭丫,也是爲了好養活。不過像是何狗剩這樣,都十歲了還叫這名字的可不多。
大戶人家難道有什麼特殊嗜好?
小胖子頭搖的撥浪鼓似的,一張胖臉肥肉亂顫。
“不是不是,我有大名,不過我爹說了,算命的說我這狗剩的名字要叫到十八歲成親才行,所以我還得叫何狗剩。”小胖子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賤名好養活,狗剩多好。”他捏捏自己身上的肥肉,炫耀道:“看,多結實!”
蘇青青眼角抽了抽,哪裡結實了?
“狗剩,那你大名叫什麼呀?”飯糰跟小胖子玩的好,緊追着他問。
小胖子何狗剩這會兒還忸怩起來,“哎呀,等我十八歲你就知道了,別問了。”
“飯糰撅着小嘴,說說唄,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我大名叫啥,好不好?”還學會交換了。
小胖子何狗剩眼珠亂轉,“那個,飯糰,咱們砸榛子吃吧。”明顯要轉移話題。
飯糰卻認準了這個事兒,“那你先告訴我,你大名叫什麼。”
得,又繞回原點了。
蘇青青在院子裡收拾魚,就是他們送給百書生那一條,被先生都給拿回來了,不但如此,還從私塾帶了不少東西,應該都是學生的家長送來的。
百書生要在蘇家住三天,蘇青青不敢怠慢,都是挑最好的東西做。
南宮文軒送來的幹海鮮也泡上了,蘇青青一會兒想包些餃子,再燉一條大魚,晚飯也算豐盛。
何狗剩不知道和飯糰達成了什麼協議,兩人湊在一起咬耳朵,飯糰大呼小叫的,何狗剩捂住他的嘴,“別吵別吵,別讓人聽到。”
飯糰瞪大眼睛,“你爹給你起了一個女孩的名字。”小傢伙看着他,“狗剩你是女孩嗎?是不是沒有******?”
何狗剩:“……”這日子沒法過了。
解釋了好半天,也沒能讓飯糰相信他是男孩,何狗剩乾脆帶飯糰去了茅房,“我必須給你看看,我是男孩。”
飯糰不去,“茅房臭臭,不去。”
一大一小差了六歲,玩的還挺好的。
何狗剩這小胖子,別看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一點兒架子都沒有,也不會欺負人。大概是從小家裡就他一個孩子,爹又經常不在家,他反而很願意跟飯糰玩。兩人摳土都能摳好半天,蘇青青都覺得挺奇怪的。
飯糰看到姐姐收拾魚,低聲道:“我姐姐做的魚可好吃了。”
何狗剩頓時吸了吸口水,“我愛吃魚。”
飯糰又道:“我姐姐做的叫花雞最好吃了。”
何狗剩舔了舔嘴脣,“那就做唄。”他可是特意帶了雞過來的,現在還在籠子裡關着呢。
飯糰搖頭,“吃魚就不能吃雞了。”
“爲什麼?”何狗剩表示不解。
飯糰皺眉,“不能都吃光了。”
一大一小開始犟嘴,最後何狗剩說服了飯糰,“都要過節了,就是要吃好吃的,我們去勸勸你姐姐,讓她做叫花****。”
飯糰心動,咬着手指頭開始思索。
何狗剩這個小吃貨明顯是個行動派。拉着飯糰湊到蘇青青跟前,一臉討好。“蘇青青,我幫你收拾魚吧。”他也知道要求多了不好,就想迂迴一下。
蘇青青早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楚,笑着道:“收拾魚就不用你們了,想吃叫花雞就去挖些黃土吧,出了大門東邊山坡就有,你和飯糰去挖。”看兩人精力旺盛的,正好乾活。
何狗剩痛快的答應一聲,“我這就去。”跟飯糰拎着個籃子,墊了一塊破布就跑出去了。
蘇青青收拾乾淨魚,在院子裡刷鍋,魚都下鍋燉了半天,還是不見兩人回來,就招呼二哥,“二哥、二哥你快來,給我看着火,我去看看飯糰他們。”
蘇青河正在屋裡跟大哥和麪,聞言忙跑了出來。
“小妹面和好了,角瓜也切了,怎麼辦?”
“等我一會兒回來和餡啊,二哥你先看着火。”時候還早,蘇青青也不着急,這魚要長時間燉才入味兒。
出了門往左拐,蘇青青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大一小,頓時蹙眉。
這兩個臭小子,這是跑到哪兒去了。
又往遠處走了一段,還是沒能看到人,蘇青青這下就有點兒着急了。
趁着周圍沒人,蘇青青躲入空間,在半空中查看,範圍一下擴大了。
河邊,一大一小蹲在那用泥堵住一段水流不急的小溪,飯糰指揮何狗剩,“留個小洞湯水,哎呀,你摳大了,魚都跑了,真笨。”
何狗剩嘿嘿直樂,也不惱怒,“我這不是第一次嗎,你等等啊,是不是這樣?”他蹭了一身的泥巴,也不嫌髒。
飯糰不時的指揮一下,河邊的小水坑裡已經抓了幾條小鯽魚,看他們的樣子顯然玩了有一會兒了。
“你別把泥蹭身上,我姐姐看到該生氣了。”飯糰小心翼翼的洗乾淨小手,連指甲都洗乾淨了。“狗剩,我們回去吧,姐姐還等着做叫花雞呢。”
“不急不急,我們再玩一會兒。”何狗剩正在興頭上,纔不要走呢。
蘇青青都被氣樂了,這兩個臭小子,半路跑出去抓魚了。
得,你們不是愛抓魚嗎,叫花雞就沒得吃了。
知道他們沒危險,蘇青青出了空間往家走,剛走到大門口,山坡上亂哄哄的一陣吵鬧,蘇青青往那邊一看,就看到幾個大孩子七手八腳的擡着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