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苗跟着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找到機會跟蘇青青單獨說話。
“青青,聽說你這裡還找人幹活是吧。”她撿了雞蛋放在籃子裡,看着剛買來的母雞就下蛋,也挺羨慕的。可惜,自家人都吃不飽肚子,可沒有糧食餵雞。
蘇青青點頭,“是啊,活計太多,我忙不過來。”她偶爾要看書,還要練功,武術和術法都不能放下,每天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養雞雖然是爲了賺錢,她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如今要不是於奶奶幫忙,她都有點兒忙不過來了。
“每個人都要付錢,你要是再招人,一天幾十個銅錢呢。”蘇青苗咬着脣,“那一個月要二兩銀子呢。”二兩銀子啊,夠自家半年花銷了,青青這僱人就花這麼多,她真的願意多出錢嗎?
蘇青青倒是沒算過細賬,聽她這麼一說才知道,感情自己這每個月花銷還真是不小呢。不過這些都值得,蘇青苗只看到了她的花銷,卻沒有看到她的進賬。
“活計太多,不能一個人做,該花錢的地方要花。”村裡這些孩子,按照年齡的不同、分工的不同,從五個銅板到十個銅板不等,聽着不多,可這麼點兒的孩子,不過撿雞蛋、掃雞糞、餵雞食,挖野菜什麼的,有的是人家願意把孩子送來幹活。
蘇青青其實可以給的更多,又擔心村裡不能來的孩子嫉妒,乾脆給的價碼不高。不過在這裡,他們家經常供一頓午飯,還有羊奶喝,時不時的一些獵物也會讓這些孩子帶走一些,天長日久的,家長更願意讓他們在這幹活了,這幾個幹活的小姑娘一個個都長高了不少。
蘇青苗扯了一大堆,終於還是吞吞吐吐的表明了來意。
“青青,你要是招人,那,你看我行不行?”她有些緊張,大家是親戚,按理說青青一家沒少幫他們,她應該主動來幫忙的。可是家裡實在是太難了,娘每天做針線眼睛都花了,她也想幫着家裡分擔一些。“青青,我……給我五個銅板就行,我什麼活都能幹的。”顯然她也是打聽好了價碼纔來的。
蘇青青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青苗姐願意來自然是好的。”她頓了頓,“這樣,青苗姐,價錢咱們先不提,你在這幹幾天先熟悉熟悉。”到底是自家親戚,蘇青青就想等大哥他們回來再商量一下。“對了,二伯母知道你過來的事兒嗎?她願意嗎?”別回頭再鬧出個他們家僱傭親戚的名聲,蘇青青倒是無所謂,就是怕耽誤了家裡幾個讀書的男孩兒。
“知道知道。”蘇青苗忙不迭的點頭,“娘不願意讓我來,說你們日子過得也不容易。還是我今天聽大妮說你這用人,我纔要過來的。”她有些不好意思,“青青,我是不是讓你爲難了?”面對這個比她還小几歲的堂妹,蘇青苗不自覺的就覺得自卑。
蘇青青大抵上能猜到小丫頭的心思,笑着道:“哪有的事兒啊,我有什麼好爲難的。青苗姐你可是我嫡親的堂姐,有自家人幫忙照看着,我當然放心了。”她頓了頓,“既然二伯母沒意見,那青苗姐你今天就算一天,我們都是月底結賬,可以嗎?”
蘇青苗沒想到這件事兒這麼痛快就成了,激動的眼圈都紅了,“青青我一定好好幹活,肯定不偷懶。”她匆忙擦了一把眼睛,“今天不用算一天,我明天開始,今天就當我幫你忙。”手腳愈發的勤快了。
蘇青青失笑,真怕她累壞了。
在山上待了一會兒,蘇青青就回了家,南宮文軒不知道在忙什麼,坐在桌前寫寫畫畫的,少年一襲最普通的青布短打,明明是很普通的料子,穿在他身上總有幾分不俗,這就是氣質。
少年心有所感,突然擡頭,就迎上蘇青青滿含愛意的目光,頓時心一動。
他伸手,“過來!”蘇青青就直接跳窗戶坐到他身邊。“你在忙什麼?”她看到紙上各種符號,頓了一下,“這是……地圖?”不怪蘇青青,看慣了現代的地圖,再看南宮文軒隨手塗鴉的東西,要不是蘇青青對這個敏感,怕是還看不懂。
“真聰明。”南宮文軒捏捏她的小鼻子,愈發的喜歡跟她這種親暱的互動。“這是我們幽州府的地形圖。”他指了其中一處,“這就是我們青山鎮。青青,我如果有一支千人的軍隊,就準備放在這裡練兵。”上一世他也進入了軍中掌軍權,可惜卻被人暗算。這一世,他從新開始,那些陰謀詭計背後之人,他定饒不了他。
“你要當兵去?”蘇青青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心中一痛,竟有一種難言的不捨。
南宮文軒笑了,“丫頭,捨不得我啊?”他言語輕佻,透着一股得意。“告訴你也無妨,朝廷馬上就要下旨意,我今年十四歲了,皇上的旨意封了我一個從四品宣威將軍,領千戶事,編練新軍一千。”一千人,還是少了些,不過他這個定國公府的世子“病病歪歪”的,皇帝此舉,怕是也用心良苦。
不管怎麼樣,南宮文軒都沒準備放棄,這一千人,他要定了。
“哦,挺大的官嗎。”蘇青青隨口應了一句,心中的失落更甚。
她暗罵自己矯情。
蘇青青,你都一把年紀了,還犯什麼花癡?再說,男人建功立業不是正常的嗎,他去當兵你有什麼好彆扭的?難不成他整天守着你,跟那些莊戶人家的漢子一樣,老婆孩子熱炕頭你就滿意了?那他還是你心目中的南宮文軒嗎?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蘇青青心裡就是難受,就像是有什麼要被強行剝離,心口悶悶的。
蘇青青越想越是難過,第一次墜入情網,剛剛開始就感覺要失去似的,這種感覺……真特麼的酸爽!
“我是定國公府的世子,這個官職倒是正常。”只是,一個從四品的宣威將軍,卻只給一個正五品的實權,朝廷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有人從中作梗?
南宮文軒蹙眉,那邊蘇青青終於從即將離別的傷感中解脫出來,“文軒,京都那邊是不是有人要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