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玉嚐了一口,只能說是好茶,但與空間裡的茶完全沒法比,嚐了一口也就放下了。見劉天祥一臉遺憾地望着自己手邊的茶杯,知道他是覺得她是個不會品茶之人,這麼好的茶怕是要糟蹋了。
果然,之後劉天祥不再讓沈小玉,只是給劉天瑞倒了一杯,劉天瑞喝的有些心不在焉,沈小玉卻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並不是因爲她,而是有心事。
想到之前在萊河縣時,本來劉天瑞經營的好好的一間酒樓,就因爲有好菜賺錢了就被別人奪走,估計劉天瑞在家族裡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但劉天瑞的人品倒是讓沈小玉很看好,雖然看似精明,卻很有他的原則,也不是一味任人欺壓,不然也不會留下夥計向她示警,也同時能看出他這人還是挺仗義的,沈小玉想要交他這個朋友。
但這個自來熟的劉天祥就有點煩人了,有他在她有些話也不好跟劉天瑞說。
於是,沈小玉問騰蛇,“小蛇,那個劉天祥很煩人,你能不能把他弄走?”
不多時,得到騰蛇很肯定的回答:“保證讓主人滿意!”
騰蛇剛說完,沈小玉就見劉天祥站了起來,大步朝樓梯的方向走去,劉天瑞很是奇怪,起身喊了一聲:“大哥……”
劉天祥卻回過頭朝他詭異地一笑,“我去去就回。”
劉天瑞也就不好再問,他與這個堂兄並不親近,等劉天祥走了之後,劉天瑞整個人都輕鬆下來,看了眼沈小玉身後的秋桂和秋馥,沈小玉朝他點了點頭,表示無妨。
劉天瑞突然對沈小玉一笑叫了聲:“小兄弟,別來無恙啊。”
沈小玉就知道劉天瑞並不是真沒認出她,只是在劉天祥的面前假裝不認得她罷了,問道:“劉大哥最近日子過的不如意嗎?”
劉天瑞苦笑道:“如意不如意又如何?我不過就是個庶出子,做再多事情也不會被人看好,賺再多的錢也是給別人賺的,功勞都是別人的,錯卻都是我的……”
沈小玉見劉天瑞說起不公時,臉上的胖肉都要聚在一起了,知道若不是日子過的太難,這個一向樂觀的胖子也不會對她吐苦水。沈小玉靜靜地聽劉天瑞說着,知道他是把自己當成朋友了,沒有出言打斷他。
劉天瑞並不是想讓沈小玉給他出主意,只是想要找一個傾訴對象,而沈小玉就是這個他能信任的人,雖然二人接觸不深、年紀上也差了幾歲,卻都把對方當成了朋友。
好在劉天瑞說到激動處,聲音也沒擡高多少,即使是臨桌也不知劉天瑞正在對着個小姑娘大吐苦水,只是有些認得劉天瑞的會奇怪,這個劉家的庶出胖公子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個標緻的小姑娘,但沒一個人會認爲他們坐在一桌是有別的關係。
畢竟劉天瑞在劉家的地位很尷尬,雖然是二房唯一的兒子,卻因是庶出一直不爲正室夫人所喜,尤其是在劉天瑞的親爹過世後,劉二夫人更是把一名侄子過繼到膝下,顯然是不想把家產留給跟她搶男人的女人生的孩子。
而劉家的大房對此也是不聞不問,旁枝就更管不到了。
在這種環境下,誰家這麼漂亮的小姐會願意嫁給劉天瑞?而劉二夫人更是連要給劉天瑞做親的打算都沒有,劉天瑞在劉家自身都難保,就更沒人願意把女人送過去受氣了。
沈小玉聽了劉天瑞吐出的苦水,知道這也是個苦命的娃,在劉家受了那麼多的苦,難得還能長得這麼肥壯。
等劉天瑞說完,沈小玉問道:“那你想不想改變現狀?”
劉天瑞用力點頭,“想!做夢都想。”
沈小玉道:“那我們開間酒樓,你有信心賺錢嗎?”
劉天瑞爲難地道:“我沒錢!”
沈小玉白了他一眼,“我有說要你拿錢嗎?你就是替我打理酒樓,賺了錢我不會虧待你。”
劉天瑞想了想卻搖頭,“我幫你打理生意倒是行,可就怕被劉家人知道了給你惹麻煩。”
沈小玉道:“你且說說劉家到底是怎樣的人家,還能給我帶來多大麻煩?”
劉天瑞道:“劉家是以酒樓生意起家,在京城雖算不上是一等一的大族,但酒樓生意也遍步京城和周邊幾個府縣,我有幾個族姐嫁給朝中大臣家中爲妾,關係盤根錯節,我的大伯又善於鑽營,即使是一些官員都要賣他的面子。若我幫你打理酒樓生意,被劉家人知道了,將你的酒樓硬說成是劉家的生意,我怕你會落得血本無歸。”
沈小玉聞言沉吟,之前沒想過劉家竟能做出那樣無恥之事,不過,既然劉天瑞說了,那就很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小玉道:“你們劉家人真是夠無恥的了。”
見劉天瑞苦笑,沈小玉又加了一句:“你這人倒是不錯,難怪在家中不受待見,估計是同他他格格不入吧!”
劉天瑞搖頭,“妹子,你的心意我領了,卻不能害了你,這事就當你沒說過,我也沒聽過吧,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一輩子要受你的接濟過日子。”
沈小玉知道這是劉天瑞的自尊心在作祟,不過,既然他說了,沈小玉也不會硬要幫他,有時候男人的自尊心很奇怪,若她在劉天瑞的眼裡還是個男孩,或許他更能接受她的幫助,可如今她是女兒模樣,劉天瑞或許是不願接受女人的幫助。
喝了茶,又吃了茶點,劉天瑞有些後悔地對沈小玉道:“當時真不該讓大堂兄走,若是他留下來,這些就讓他請了。他那人最愛充面子,尤其是在漂亮的姑娘面前。”
沈小玉笑,“他若是在你我也不能說這些話,無妨,我也不差這幾兩銀子。”
劉天瑞卻道:“不成,雖然我手上沒多少銀子,但總不能讓你請我。”
說着,劉天瑞已經拿了一塊十兩的銀子出來,對從身邊經過的夥計道:“結賬!”
夥計過來接過銀子,算了算,算上之前沈小玉點了那壺雀舌和茶果,一桌用了九兩八錢銀子。看夥計拿着銀子離開,劉天瑞一副肉疼的表情,沈小玉知道他身上真沒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