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瘸子該憐憫可憐,還撈不着媳婦,這不秦家老五出息,要娶鎮上姑娘咯。
此消息一出,雲山村四下皆驚,不得了嘞,這會兒還在起宅子,眨眼就下聘鎮上媳婦了,村民們掰着手指頭,數了又數,愣是沒算清楚,這得花多大一筆。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笑笑不說話,日子咋過還得咋過。
可話題中心的秦家卻是大門緊閉,氣氛詭異,瞅着這氛圍,張氏後背起寒毛,上回捱揍,可不就是這架勢。
這回跪地上的,換成了秦墨,秦家疼着寵着的主兒。
老太太喝着茶,一杯兩杯,三杯下肚才順了氣,扶着腦門,打眼才瞧過去,“說,這是咋回事,你出息了啊,出外不到幾天,連媳婦都找好了,你打心裡邊,把爹孃擱哪兒了?”
林巧雲張嘴要說話,那頭老太太眼睛就瞪了過來,“這是你少摻和,指不定裡頭就你禍禍,待會再找你算賬。”
好吧,某人做賊心虛,閉上了嘴。
秦老漢也鬧心,回家高高興興,等着進門吃口熱飯,結果一進村口,道喜的人從村頭賀到村尾,從別人嘴裡知道自家兒子討媳婦,感覺不是一般驚悚。
一進門,還上演三堂會審,老爺子沉着臉坐下,“到底咋回事,老五,你這頭去鎮上,是不是做錯啥事情了?”
男人最瞭解男人,不是年紀到了,巴不得逍遙自在,冷不丁要成家,姑娘姓氏名誰都沒報上,最大可能就是攤上事兒了。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側頭瞪着自家漢子,“說啥呢,老五打小在我跟前帶着,能做出啥錯事,要真錯了,也是那狐狸精給勾引的。”
額……
秦老漢也選擇閉嘴,無言以對。這要審的人是老太太,袒護的也是老太太,旁人還能說啥,看着唄。
林巧雲瞅着有戲,趕緊使眼色。
秦墨是個聰明的,跪自家親孃不丟人,乾脆加點苦情戲,砰砰砰先來三個響頭。
這三聲,力道十足,聲音響亮,老太太端茶的手都抖了,疼得心肝脾肺腎都在顫。
“好好的,磕啥子嘞,真做錯了,咱可以改,費不着折騰身子。”
秦墨白麪俊俏,幾下子磕破皮,額間一點殷紅格外明顯,老太太端不住了,伸手快步就去扶着。
張氏在一邊撇嘴,當初秦武捱了那麼多棍子,頭也沒少磕,咋地不見老太太心疼成那樣,果然心眼長偏了。
秦墨卻直挺挺跪在那兒,握着親孃的手,一雙大眼睛直溜溜望着,“娘,兒子不孝,膝下二十年,沒給家裡貢獻一丁半點,如今就想着找個賢惠,得體的媳婦,回家能伺候爹孃,爲娘分擔。那姑娘命苦……”
巴拉巴拉,秦墨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順道把李翠誇上了天。
林巧雲暗道高明,從體貼親孃作爲切入點,端着事實出來,句句拐着彎誇李翠賢惠,爲的還是老太太能安享晚年。
這秦墨放在後現代,絕對就是一說話技巧的教授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