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計身家是十五兩,林巧雲一分沒留。
“爹,娘,鎮上人家畢竟不比山裡,李家雖是小戶,可也馬虎不得。我合計,這十五兩,便全押着買彩禮吧,回頭迎親的錢,咱們再想法子。”林巧雲瞅着銀子,可一點也不心疼。
錢沒了能再賺,安排好老五親事才重要。
可秦老漢王氏卻不淡定了。
桌上白花花的十五兩,幾個兄弟娶妻,從頭到尾,花費不過幾兩銀,這單論提親彩禮,開口便要十五兩,王氏抿着脣,小眼睛盯着銀子,又轉頭看了看秦墨。
這兒子娶回來的,該不會是位老祖宗,需要香案上供着的吧。
秦老漢眼皮子猛跳,可鎮上就屬林巧雲熟悉,這提親彩禮端看的不止臉面,還得給親家表示態度,女兒娶進門,禮多重,便多看重。
秦墨心裡也是捏把汗,猶自不安,起早貪黑掙着錢,兄嫂出力最多不說,最後還一分錢不剩,全搭他身上,這心裡是感激,又是愧疚。
罷了,日後努力着,幫兄嫂多幹點活,慢慢把錢補上。
總歸一家子,算不清楚,也還不清楚。
林巧雲倒也沒覺着自個情操多高尚,前世勞碌空虛,有錢都地兒花,這回掙着錢,有了家人,可給勁往裡頭奉獻,別說她找虐,這叫一種享受。
事情敲定,大夥開始忙活。
秦墨秦漢照常開張營業,林巧雲領着倆老人家去採買東西,這彩禮項目繁多,還得老人家才曉得一二。
紅漆木盤喜餅,金銀首飾,綢緞布匹,衣飾被褥……籠統十多樣,每樣都中規中矩,檔次中等,包裝妥當漂亮,十五兩銀子瞬間見底。
店鋪老闆娘笑得眼睛全是魚尾紋,嘴裡好話喜氣話顛來倒去,念得三人耳朵都起繭子。
這三人看着樸實無華,出手大方,鎮上彩禮這數目,也比得上大戶了。
王氏摸着這些個東西,心裡頭那個滴血,白花花全是銀子啊。
林巧雲心情倒是舒暢,前世就是個不愁錢花,穿越過來,整天捏着分毫不差,太累人,總算體驗了一把血拼,花錢就是爽。
秦老漢擔着大件回鋪子,林巧雲王氏拎着小件走後頭,進了後門,把小院擠得滿滿當當,看上去分量十足。
“爹孃,你們進屋歇着,我換身衣裳去說媒。”林巧雲抹一把額頭的汗,聲音有些喘,天兒雖見涼,可來回拎着東西跑一趟,夠嗆。
可明兒個日子好,上門提親合適。按着規矩,提親必須有人說媒,除了媒婆之外,男方家中長輩也可出面,商定親事。
秦老漢跟王氏只道林巧雲辛苦,心裡感動。
換了身新衣裳,重新梳個髮髻,近段日子臉上見好,痘印少了,林巧雲眉眼之間倒顯出幾分精緻來,臨出門前,勾得自家漢子眼睛都發直。
她嗔怪瞪了他一眼,挎着小籃子,攆着碎步朝李家走去。
行至李家門前,恰巧遇着那彩禮鋪子老闆娘,婦人驚詫,“這位大嫂子是來提親的?”
而且,這提的還是王李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