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存心害他,也就是有動手。
一言既出,滿座譁然。到底是半大孩子,一遭嚇啥話都遮不住。
瞅着寶貝孫子摔倒,寧老太柺杖啪地就攔在陳二蛋面前,“咋地,只許你兒子打我孫子,難道還不許他還手了?”
“呵呵,那可不是幹架,兩個孩子欺負一個娃兒,把人往死裡整,您老可悠着點說。”林巧雲靠在牆上,聲音幽幽。
“放肆。”寧老太威嚴一喝,剛要訓斥林巧雲沒大沒小,那頭走出一位老人。
“寧老太太,就算不是二打一,令孫已經十五歲,是個大人,對一個七歲的娃兒下這麼重的手,打哪兒都說不過去。”老人聲音沉沉,是老一輩頗爲德高望重的人物。
寧老太肩膀一縮,怯怯有些不敢答話。
陳二蛋攬着兒子,上下檢查,發現手背,後背,後頸,全是是紅腫一片,加之泥沙入眼,眼眶紅得厲害,自家兒子能耐到哪兒,他一清二楚,憑寧耀光那隻弱雞,根本不可能被揍成這樣。
“兒子,跟爹說,爲什麼打架?”陳二蛋捧着狗子臉,父愛威嚴,卻難得柔軟。
狗子的眼眶一下就漲滿了淚,咬着牙開口,“他們胡說,我考上童生,是我自己讀書,憑自己努力得來的,不是攀林嬸子裙角,不是靠女人得來。我路過他們家門口,聽到寧耀光奶奶罵林嬸子,我氣不過……”
“這些混賬話,是寧家說的?”陳二蛋咬着後槽牙,嘎吱作響,在狗子點頭的一瞬間,他整個人猶如猛獸失了控,一個閃身,扎到寧傅身上,揪着他領口,碗大拳頭,毫不留情往他臉上招呼。
“啊!”寧傅慘叫連連,半邊臉頓時火辣辣作疼,“陳二蛋,你敢打我,你……啊……”
陳二蛋渾然不管,拳頭像雨點似的,揍得寧傅再也張不開嘴。
寧老太護着孫子,在一旁嚎着哭着,周圍卻沒半個人上前去幫忙。
寧耀光從未見過這等暴力場面,嚇得直躲在寧老太懷裡哭,邊哭邊鬧,“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是耀祖要我摁住他,我沒想殺他,我真的沒有。”
寧老太一怔,再想去捂他的嘴,已經來不及。
真相水落石出,寧家徹底成了衆矢之的,林巧雲冷眼看着寧傅捱揍,心中冷笑。
就寧耀光這木訥不經嚇的性子,別說腦子沒狗子動得快,就是撒謊都成不了事。
秦家兄弟從後頭匆匆趕來,瞅着眼前鬧劇,也沒啥心思去理會。
秦漢到了老人那邊,抹了把臉上汗水,“爺爺,暫時只填了東邊的沙土,那片林子太大,要是這雨再下兩天,估計撐不住。”
林巧雲望過去,只見漢子渾身成了泥人,說話間神色嚴肅,怕是出了事情。
老人冷哼了聲,走上前拉住了陳二蛋,“住手,現在不是跟他計較的時候,所有人先到祠堂,東邊山頭沙土加固,需要重新商量。”
陳二蛋一愣,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寧傅,“呸,都是你這龜孫子,要是雲山村被埋了,我陳二蛋第一個拉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