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嘴角輕抿：“我知道，就是不告訴你。”
怎麼才能知道真相，象金這種軟硬都不吃的傢伙，怎麼樣才能從他嘴裡掏出點東西來。
“知道真相未必是件好事。”金眼睛瞟向了李：“知道李爲什麼不開口說話？”
李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藏在寬大袖子裡的手，緊緊抓住袖子一段。
“因爲知道真相的話……”金此時美豔的面容好似放大了，佔據了整個頁面，話語卻透着一股涼氣：“要麼成爲管理員，要麼……會死。而李很聰明，選擇了不再說話。你今天問他的事情，他只會回答一半，真相是什麼，他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更何況他只知道了部分。”
是真的嗎？何凝煙看了看李，李依舊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裡，頭微低着，如同入定。
“開口，我允許你說話。”金意外地對着李說：“艾倫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這裡的管理員，我允許你說話。”
但李還是沒說話，金一個冷笑：“我命令你，立即說話，聽到沒有！”此時金美得奪人心魄的臉上，從未有過的陰沉。如此美，也如此的讓人不寒而慄。
一直很孤傲的李，臉色變得煞白，嘴脣蠕動了一下後，開口了：“聽到了。”
讓何凝煙驚詫的不是李說話了，而是當他說話的同時，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個頁面，他說的每個字都出現在頁面上。不是說完後出現，也不是同時出現，而是先一步出現。
“很好！這樣說說話，不是很好。”金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李身後的頁面顯示：“是的。”
李帶着幾分隱藏不住的無奈：“是的。”
金又含着笑，一切陰霾一下全部掃盡：“對於你配合，我想應該獎勵你。說吧，你想要知道什麼。”
頁面飛快地跳出一個個字來：“不用，我不需要知道什麼。”
李略微考慮後迴應：“不用，我不需要知道什麼。”
金的笑容越發溫煦：“那你再說二句就可以走了，隨便說什麼都可以。”
頁面好似早就知道李會說什麼，字一個個飛快地出現：“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李接下去說的話果然和頁面上一模一樣，一字不差：“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此時何凝煙已經驚愕得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就放在眼前。
金微微側頭，帶着高貴和優雅：“請便。”
李一轉身，就看到背後的頁面，他好似也愣住了。但看了幾眼後，頭也沒回地往前走，身影穿過了頁面後打開了門，離開了這裡。其實這裡是他的房間，可以要求別人離開，可他寧可自己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她和金，還有旁邊仙鶴、梅花鹿，外加池子裡幾條魚。
金看着她：“說吧，有什麼想法。”
何凝煙回頭看了看：“怎麼我身後沒有？”是不是也應該放一塊顯示屏，將她說的話，先一步放出來。
看着金的笑容，她繼續說：“剛纔這一手，確實驚呆了我。”
金問：“你以爲是什麼？”
她想了想：“讀心術、預測預知，誰知道是什麼，反正你有辦法，也做到了。”
金搖了搖頭：“這裡唯一沒有的技能就是預知，否則的話，艾倫也不會死。”
她反而笑了：“那是想告訴我什麼？我只是一個除了名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當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過高等教育，所以貧瘠的世界觀和知識面限制了我的想象。你讓我想，那是在爲難我。”
可能經歷過太多的生死，所以看淡了，才能如此平靜地和別人談着一個認識卻已經死的人，而且對方還是兇手。
金微笑着，看着她不做聲。
雖然這張臉秀色可餐，可她不能這一輩子都面對面看着吧，想了想後問：“安娜在哪裡？”
金卻是用提問代替了回答：“你想讓她回來？”
“是的。”她點頭，苦笑着：“雖然她對我有偏見，我對她印象也不是很好。她並沒有安德烈說的那麼好，但畢竟安德烈還愛着她。”
安德烈看到黃偉國受傷，氣得咬牙切齒，等着安娜回來。但安娜卻回不來時，又急得滿世界打聽下落。
金好似在考慮，眼睛一直盯着她，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就如同陽光下的深海一般神秘，璀璨又富含危險。過了會兒，金問：“她可以回來。”
何凝煙沒有就此鬆了口氣，任何事情都會有代價，有些代價是很難承受的。
金繼續：“但給你二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安娜會繼續變，變成你更討厭的人，但安德烈依舊愛着她。第二個選擇是，安娜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就跟死前一樣，但安德烈不會再愛她。”
又一次的愣住了，她很快就恢復過來，探着口風：“你的意思是，安娜的改變是可以控制的？”
就連安德烈都說，安娜復活後，變了很多。原本以爲是經歷不同，導致思想觀念有了差距，現在看來，是另有隱情。
“這個你就別管了，反正讓你想，也是爲難你。”金將剛纔她說的話又還給了她：“你只需要選擇。”
第一個選擇是變成更加討厭的人，現在安娜已經夠讓人討厭和頭疼了，如果更加討厭的話，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人變得討厭問題還不大，最多避開就是，只要安德烈喜歡。可安娜近來越來越過份，好似成了一個除了殺戮和自我至上的人，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要不是所有的隊友，早就不是炮灰，不會任由她宰割，事情還不會變得無法是收拾。如果以安娜這種性格，大家都在低級別區的話，她指不定能踏着隊友的屍骨成爲女王。
何凝煙立即做出了選擇：“我選第二個。”
金含笑問：“確定嗎？”
如果安娜恢復到原來傳說中的狀態，至少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看看黃偉國的慘樣，如果再過一點，割破了大血管，就不知道有沒有那麼幸運能等到海爾過來施救。
至於安德烈不再愛安娜……這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安娜沒了安德烈死不了，真的要去死，那就讓她一個人去死吧。反正原本她就是死的，現在不回來也等於死。
想到這裡，她很確定的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