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休息區時,就看到過宇宙飛船,坐在自助餐廳或者房間裡有時能看到宇宙飛船來往。次數很少,甚至以爲只是背景圖而已。
宇宙飛船抵達片區球體後鏈接,由片區內的生化人,將裡面的治療艙,連艙帶着裡面的人一起送到五層的房間內。
有些人傷得相當重,當推入房間後,還在治療艙內繼續復原。
接下來的事情不看監控就能知道,一個個低級別區的人,睜開眼睛時,已經完成了任務,回到了房間裡,懸浮在治療艙內。
而參加任務的大神、大師如果有需要,也是放在治療艙內推進來,直接進入結界,放在空間內。
有些是比拼的,則直接由治療艙當場治療。
看着整個片區的各級別“人”,一個個或醒過來,或回到空間。
數據也統計出來,整個片區,低級別的有四十六名、大神二十名、大師目前比較少,只有十名。這些人的名字、級別都標註在名單中。
而且看着監視,只要稍微設定一下,他們每一個的名字、級別,甚至大神和大師的技能都會標註在他們圖像旁邊。
低級別區的醒來,都先去洗澡,隨後開始七天的休假期。而大師中,最高級別的也就中級大師,一共有三個中級大師,七個初級大師,三個中級大師已經開始避世養老,而初級大師還在努力奮鬥,爭取先成爲中級大師再說。
何凝煙第一次從上帝的角度看到了整個片區的運轉,卻沒有任何欣喜,反而感覺到一種無力感。
在這之前,她也是其中一員,從低級別區裡的菜鳥開始,每次執行任務,在各種各樣場景,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都努力地去活。活下去纔有希望知道所有一起,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
現在真的看到了,卻感覺到有點可笑。
何凝煙看着頁面,微帶羞惱地呵斥:“把爪子拿開!”
約翰坐在身邊,捏着她一縷黑髮玩,時而繞着自己的手指,時而用髮梢瘙着她的脖頸。
“這些有什麼好看的。”約翰發揚着百折不撓地精神,努力地撩着:“哪怕你成了管理員,也可能不是真愛。你成爲管理員後,他們有可能開恩一下,不消滅你了?所以還是及時行樂吧!”
何凝煙側頭看着約翰,而約翰抿着笑,用溫和的目光,幾乎帶着寵溺地看着她。只要她一答應,肯定立即抱着她滾起來。
何凝煙微微皺眉:“你不是說我是所有克隆體級別最高的,最有可能是真的嗎?”
“真真假假,誰知道。但在我眼裡,你們都是獨一無二的。”約翰的嘴象抹了蜜一樣,但隨後立即開始打擊起來:“反過來想想,如果你是真的,爲什麼要讓你級別那麼高?玩任務時,是去其他空間,很難控制。如果你死了,又是真的,金還不把所有片區都炸了!”
“所以……”約翰的頭湊了過來,微微舔過的脣,發出溼潤的誘惑光芒,越離越近。
“所以離我遠點!”何凝煙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轉而繼續看着頁面:“早知道不救你了,讓你死去吧。或者在查爾斯那裡時,殺了你算了。”
“某種意義上,我也是永生不死的,除非金不想再要我了。”約翰嘆了口氣後,躺在了旁邊:“如果我死了,金立即會知道我在哪裡,就會趕過來。如果你是假的,金就會將我復活,或者說利用我的基因再弄一個克隆體出來。哪怕我死了,死前的記憶也可以通過芯片知道。”
“芯片被毀了呢?”何凝煙很是隨意地問。
“我的芯片會自動備份的,金知道上哪裡找回來。”約翰側頭看了看:“別看了,反正系統程序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所有吃的、用的,系統都會準備好。哪怕有人發神經病,系統也會處理。”
“那管理員是幹什麼的?”何凝煙想了想,揚揚眉:“難道相當於自動化流水線的電腦監控人員?”
約翰居然認可了:“差不多。每個片區就象是個養殖場,裡面的人都是放養的,等待着合格品、優質品的出現。而管理員就是這個無人化養殖場的唯一工作人員,發生了故障、或者有什麼合格品出現時彙報上去。”
何凝煙有點想不明白了,而且想不明白的地方很多:“這就是人類發展到後期的生存模式?”
“無論是什麼樣的模式,無論是在片區,還是在地球,或是其他什麼星球,都是遵循優勝劣汰的原則。沒有競爭,沒有奮鬥,就不會有發展。”約翰的話說得很到位,又恢復了在查爾斯那裡的老奸巨猾。本以爲他的智商全都轉變成撩妹了。
而且不讓這些人知道他們的身世,如果給他們知道了,就沒有生存下去的意識。
何凝煙和其他大部分人一樣,爲了知道自己是誰,而努力地活着,只有活下去,纔有可能知道。
那時知道自己的來歷後,崩潰得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理由,幸好沒死成,熬過來了。
可現在看着這些人,就象之前的她一般一無所知,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經歷決定了一切,熬到什麼位置上,就有什麼樣的覺悟。
如果在以前,還在低級別區時,如果得知真實情況,說不定會說出去。可現在,哪怕知道,也不會了。
對方不信,說了也沒用;對方相信,那簡直就是抽了對方半條命、想不開的甚至直接就崩潰了。所以只會看着,讓活着的人,繼續慢慢地自己找真相。
此時的殘忍,反而是仁慈!
“這些人是從哪裡運來的?”在監控視頻裡,這些活生生的人,顯得如此的卑微,感覺就象是螞蟻。
約翰回答:“有一個專門的繁殖基地,我去過,很大。基因配製好後,注入儀器裡的半成型人體,進行第二次發育。大約十小時內,設定基因就讓人體成熟。你想去看的話,以後能出去時,我帶你去。但建議還是不要去了!”
可以想象,人就象是繁殖場、或者生產廠的產品,但剛看到後,對於內心肯定又是一次衝擊。
所以這裡每一個人的血型都是O型,沒有童年,一天時間就能復活。
何凝煙想到了什麼,轉身問約翰:“我的技能是復原不死術,這又是什麼?”
約翰想了想,坐了起來,雙手一攤,輪了一個圈:“這個空間不但是真實的,也是虛幻的。雖然以你目前的能力比較難理解,就比方說,你住在一個全息合成的空間裡。”
“就象查爾斯那裡的無人醫院!”何凝煙給了一個參照物。
查爾斯的無人醫院裡,牆壁和地面都可以變成任何一個場景,而系統裡的醫生都是虛擬的,隨時隨地都會出現在面前。卻有時能以實體的形式,甚至參與做手術。
“差不多了!”約翰鼓掌後,手指點了點她:“但比這個更高級和先進,這裡的一切都是虛虛實實的。你的身體其實已經是虛幻的,但依舊是實體表現。而其他人是實體,確實可以成爲虛幻表現。”
這話就很難理解了。
約翰看到何凝煙皺眉的樣子,笑着說:“當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甚至能讓光射出去都能切割鑽石,只要能控制住力度,任何原本抓不住的東西,都能變成實體。這下懂了吧?”
好似懂了,何凝煙還是皺眉:“我是虛虛實實的,你還不放過我?”
約翰嘿嘿笑着:“無論虛實,感覺都是一樣的。我是實實虛虛的,配着正好。”
何凝菸嘴角微微抿起地搖了搖頭,繼續看着監控。
這些人都屬於她管轄的,雖然有規定,儘量讓其自由發展,但管理員是可以給予一定的指導。可她暫時還不想指導任何一個人,沒有交接,無論生死,也就不會有什麼感覺。
想起了艾倫那時在健身房裡指導她的情景,那時艾倫就跟現在一樣冷冰冰的,沒有感情、也沒有溫度。難道就是感覺她有可能有用,才教她的嗎?還是太閒了,她又整天的死皮賴臉的湊上去,才教她的?
她根本不知道艾倫現在又是什麼想法,從教她、變爲要封存她,又變成目前情況。
何凝煙忍不住問:“艾倫是什麼人,你知道嗎?”很顯然,約翰知道得很多,約翰在身邊,聊聊天,打聽一下也挺好的。
約翰想了想:“不知道,人員名單裡沒有他。他應該很強,金弄死過他,但我打不過他,那天差點被他滅了。”
何凝煙試探着問:“會不會是元老院裡的?”
“不知道,我倒是希望他是。”
約翰沒說下去,她代爲回答了:“如果是,那麼證明金有足夠能力對付元老院的人,是不?”
約翰笑了,證明是說對了。
看着監控錄像,何凝煙喃喃自語:“剛開始應該挺新鮮的,時間長了,肯定無聊。”
“你可以看他們執行任務時的表現呀!”約翰坐了起來:“管理員權限裡有。”
“怎麼操作呀?”這下何凝煙手指不知道往哪裡點了。
“系統輸入嗎?”約翰奇怪地看着她:“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打開桎梏時,系統裡的東西一股腦的涌入,到現在還在芯片裡,不知道怎麼弄出來。
何凝煙也只有裝不耐煩:“不知道怎麼了,說,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