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解開心結
“老大是這幾個孩子中最穩重,從小就懂事,我們也最省心的!他做事兒都是有分寸的,夫君不要擔心!夫君要留在家裡,正好可以教導一下小二小三,這兩兒皮猴是我啓蒙的,沒有夫君教導得好,我怕耽誤了孩子!”
“娘子的才學我還不明白?爹(淳先生)經常說,若是我的女兒是個男子中個秀才舉人不是問題!可惜呀可惜!所以他們能夠接受娘子的教導是他們的福氣!而且當時不知道是誰經常找我麻煩!專門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還經常和我爭論!”
說的這裡淳氏一陣臉紅,當時淳氏是個五歲的孩子,又是個得寵的,從小被父親稱讚聰明。心裡難免有些自得。
有一天父親居然提起學堂裡面的那個刻苦學習的孩子,還誇那個孩子聰明伶俐,這讓被捧在手心的淳氏很不服氣,於是經常跟着父親到學堂去找季楓麻煩,問一些刁鑽的問題,經常跟季楓爭得面紅耳赤,從不服到心服口服,再到讚賞,到愛慕,這是一個長達七年的過程,這樣算來淳氏和季楓還真算得上青梅竹馬。
“夫君,你在笑話我了!”聲音裡帶着些嗔嬌。
“哪裡?哪裡?我怎麼敢笑話娘子呢?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呀!”
“夫君我要跟你說件事兒!”
“什麼事兒神神秘秘的?”
“夫君,我們現在獨立出來了,但是需要巨大的花銷,而你原來掙的錢已經被充公!現在我們急需用錢,所以我決定把我的嫁妝拿出來頂頂急用!”
咦?有情況?孃親家不是很窮?連陪嫁的都沒有,才遭到王氏的嫌棄!原來不是沒有,而是私自藏了起來!娘看起來柔柔弱弱,實際上怕是沒那麼懦弱,不然怎麼敢私藏嫁妝。於是無憂開始豎着耳朵聽!
“不行!我們不能動你的嫁妝!那是爹給你留下來榜身的家當,以後還要給小四、憂兒作嫁妝!”
原來不是娘私藏的,而是爹讓娘私藏的,看來爹也不是看上去那麼愚孝,心裡怕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所以纔會讓母親私藏嫁妝。
“夫君當時我進門你不讓我動嫁妝,我知道你是怕娘把我的東西當出去。那時我爹重病,寧願不去醫治,也不願醫治!最後離開了人世!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恨?多恨這些東西,多恨父親爲了孃親的遺物,而拋棄了他活生生的女兒!”說着雲娘有些哽咽。
而無憂內心卻震撼不已,原來這些東西還有這樣的淵源?這是怎樣的情感,纔會有這樣的選擇?爲了女人的遺物,拋棄了活生生的孩子,無憂有些不能理解,或許她一輩子也無法理解名義上外公的心情,這樣的情感有些傷人,造就了母親心中永久的痛!但是她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被這炙熱濃烈的感情真正地震撼到了!名義上的外婆真是一個幸福的女人!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老爹要讓母親藏起來,也終於明白孃親爲什麼會把東西藏起來!因爲王氏不配,不配染指這些東西,更怕王氏齷齪的心思把這些東西玷污!
就在這時季楓的聲音響起:“雲娘不要再說了!我明白你心裡一直在痛!你可知道我看到這樣的你,我的心也一直在滴血!”
“雲娘你不能這樣看待你的父親,你更不能怨恨他!這是他的選擇。我能理解!他曾經跟我說過,‘我把我一生的珍寶捧給你了,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她!一定要好好愛護她,不要讓她受到傷害!告訴她我愛她,真的好愛!’是我沒用讓你受了這麼多苦,是我辜負了先生的期待!”
“夫君你不要這樣說!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淳氏有些哽咽,想要說下去,就被季楓打斷!
“雲娘你知道嗎?若是沒有你的話,爹早就去找你的母親團聚了!因爲你,他在人間徘徊了十幾年,真的很累,在爲你安排好後路之後,他才安心地離開了人世,去地下陪伴你的母親!”
淳氏聽了之後,陷入了沉默,季楓也知道要解開她十幾年的心結,並非一朝一夕。
“雲娘,你有我,還有孩子!有我們陪伴,你不會孤獨。爹看見娘一個人在底下孤獨了十幾年,纔會選擇去陪伴娘!因爲他知道你一定會幸福!不要再傷心了!不要再責怪他了,爹他有他的苦衷!”語氣輕緩裡面充滿溫暖。
雲娘聽了季楓的話,終於哭了出來,整整壓抑了十三年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是的,在淳先生走後淳氏一直沒哭,她心裡有怨,所以一直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別人都說她不孝鐵石心腸,可是隻有她知道心裡有多痛苦,這樣的苦痛一壓抑就是十年,現在該釋然了!有了夫君和孩子,她還計較這些算什麼?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女兒有今天!你是不是早就是到女兒會幸福!感謝爹,爲女兒尋了個好丈夫!
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道:“幸好沒有吵醒憂兒,不然還真是丟臉!”
其實無憂真的很想發表一句,我早就聽到了,還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季楓的話語響起,帶着些調侃道:“還真有些丟臉!都是當孃的人了,居然還哭得像個孩子似,爲夫都快被淚水淹沒了!”
“夫君你敢笑話我!”說着就在季楓的身上捏了捏!
季楓連忙怕怕道:“不敢!不敢!小人怎麼敢笑話娘子大人呢?娘子你大人諒,原諒小的吧!”
沒想到這老爹還有幾個幽默細胞,看上去一本正經,居然還會跟孃親打情罵俏,真是教壞小孩兒!無憂翻了翻白眼,誹謗到。
“夫君還是把嫁妝拿去當了吧!你聽我說把話說完!”說着用手捂住季楓的嘴道。
“夫君我不是任性,而是經過我深思熟慮,我已經想明白了,父親護着嫁妝,是因爲父親想去陪母親了!而不是這些東西比我還要重要!現在我們家的情況不好,我們受苦可以,但是孩子怎麼辦?我們總不能讓孩子也給餓着吧!就算把東西拿去當了,我相信父親也會同意的!母親的東西可以挽救我們一家的性命,母親也會含笑九泉了。而且我也不是把這些東西全部當掉,只當一樣就夠我們家熬過去,以後我們又不是不會掙錢,等我們有了錢再贖回來就好了!難道夫君對自己沒有信心嗎?”淳氏的話語條條是道,讓人無法反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