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把野山羊丟到空間裡,等快要到山腳時,才把它拿了出來,藏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又找到正在附近砍樹的林勇,請他幫忙把羊扛下山。
不愧是高手,扛着一兩百斤的野山羊,林勇像是扛着一麻袋棉花似的毫不費力,他一邊走一邊對莫顏道:“看痕跡這羊明顯是被狼咬死的,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被吃掉。”
傷口還在流血,顯然死去沒多久,可他就在這附近砍樹,卻連一點動靜都沒聽到,真是奇怪。
明知道他不會知道前因後果,莫顏還是覺得心虛:“可能是那狼咬死的不止一隻羊吧!”
林勇想了想,覺得有這個可能,不由得笑道:“還是莫姑娘運氣好,這些天山上人來人往,就你一來就撿到了大傢伙。”
說到這裡,他又嚴肅地提醒道:“這狼都跑到山林外圍了,以後莫姑娘一個人就儘量別進山。”
莫顏心知他是好意,自然連聲應下。經歷了方纔那一場廝殺,短時間內她還真沒打算再進山。
一路遇到了不少村民,野山羊又那麼大,自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聽說是莫顏從山上撿的,一個個羨慕她好運氣,只是羨慕歸羨慕,這個時節山林裡尋食的猛獸不知凡幾,他們可不敢進山碰運氣。
莫清澤正到處找女兒呢,待莫顏和林勇回來,才知道女兒竟然偷偷溜到山裡去了,若不是大庭廣衆之下要給女兒留臉面,他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提溜回家,關上屋門好好教訓一頓。
看着虎着臉的父親,莫顏心虛的不行,雖然父親絕對是個文明人,不會有家暴,但他那唐僧唸經的本事也着實讓人頭疼的很。
野山羊太大,家裡又沒人會收拾,莫顏就想在這裡處理了把肉帶回去。
倒是林勇以前在老家沒少上山打獵,處理野物很有一套,於是便找來兩個幫手,把羊掛在了樹上,從羊嘴巴入手,很快就剝下了一塊完整的羊皮,隨後就用尖刀開膛剖腹去了內臟,將能食用的羊心羊肝羊腸等清理乾淨,用一根布條繫好掛在樹上風乾。
清理乾淨後的羊肉有一百二十斤左右,莫顏讓林勇將它從中分成兩半,其中一半留下來給家裡幫工的人吃。
“小東家,原本就是咱們佔了你們便宜,咋還能要這些羊肉?要是你們吃不完,可以賣到酒樓去,大冬天的正是涮羊肉的時候,這野的就更稀罕了準好賣。”
說話的是一直在莫家做工的張二牛,他肉痛的看着這些肥美羊肉,這得值一兩多銀子呢,小東家咋能說送就送呢,太敗家了!
莫顏對他還有印象,此時見他這副表情,聽了這番不似作假的話,印象又好了許多。
“沒事,反正是撿來的,你們這些天做活都很辛苦,這點子東西不算什麼。”
莫清澤也開玩笑道:“要是送到酒樓能值個百八十兩,我還真捨不得。”家裡現在不缺這點錢,這些幫工的人也實在,給他們吃真沒什麼。
張二牛聞言,愈發覺得東家厚道,再推辭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林勇拿着刀專心致志的分肉,莫家的好沒有誰比他們林氏一族更清楚。前兩天族裡的房子蓋好了,老老少少也從難民營裡搬了回來,有了莫家的棉花糧食,不再忍飢受凍,比起以前在林家坳時窮困潦倒的日子還要好過。
這幾天他和族裡的人都在忙着砍樹,給莫家準備來年蓋房用的木頭,雖然活兒不輕鬆,但是誰也沒抱怨,莫家對他們林氏一族的恩情,僅憑上次那件事根本不足以報答。
莫顏讓林勇將自家那一半羊肉一條條切開,這樣拿回家用鹽醃好,吊在屋檐下風乾做羊臘肉也很不錯。
扭頭看到父親欲言又止的樣子,莫顏很快就猜到他的想法,就從那一堆肉條中,挑出最好的羊腿肉遞給了他:“爹,你送去給二爺爺家吧。”
“哎!”
對上女兒看透一切的目光,莫清澤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臉上笑容卻掩都掩不住,他接過足有七八斤重的肉條,提着去了村尾的老莫家。
看着父親離去的背影,莫顏咬了咬牙,對於那一家子極品,她遠不如表現出的那樣大方,如果可以,寧可拿去喂野狗,也不想便宜他們。
只是她還是低估了那一家子的極品程度,沒過多久莫清澤就兩手空空的回來了,只是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他看着莫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以後沒什麼要緊事,就不要去你二爺爺家擾他們清靜了。”
不用揣測,莫顏也知道父親鐵定是受了那些極品的氣,一時間只恨得牙癢癢,很後悔給他們那一大塊羊肉,真是比喂狗都不如。
看着女兒這副模樣,莫清澤無奈的嘆了口氣,想到進門時二嬸的謾罵,二堂弟夫婦的冷嘲熱諷,還有三堂弟四堂妹接了羊肉還嫌少的嘴臉,那一刻,他竟然生出再也不想踏進進這家門半步的衝動,以後跟二叔一家,是真的要疏遠了。
處理完羊肉就到了中午,回家吃飯也來不及,父女倆就沒回家,跟做工的村民們一起吃大鍋飯。
做飯的兩個婦人廚藝不錯,紅薯乾飯米是米飯是飯,沒有糊在一起,羊肉燉蘿蔔也十分軟爛鮮美,聞着味道都讓人食慾大開,路過的村民不由得嚥了咽口水,十分羨慕那些做工的人。
四十多號人圍坐在一起吃的分外暢快,莫顏也胃口大開,喝了兩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不說,還吃下了一小碗紅薯乾飯,一時撐得胃有些難受,不得不起身去外面溜達消食,這一溜達,就碰到了熟人。
看着臉色微紅,有些不自在的莫吳氏,莫顏罕見的沒有像對老莫家其他人那樣橫眉冷對。
“堂伯母,您有什麼事嗎?”
要說整個老莫家,唯一讓原主感受到溫情的就只有眼前這個堂伯母了。以前姐弟三個被莫洪氏苛待吃不飽穿不暖,是莫吳氏時常偷偷地給他們塞窩頭紅薯,那都是從她自己嘴裡省下的,原主感激她,莫顏也對這個善良的女人印象不錯。
沒想到話剛問出口,莫吳氏就紅了眼,嗚嗚的哭了起來:“顏、顏丫頭,本來、本來伯母不該找、找你的,可伯、伯母實在是、實在是沒、沒辦法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