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京城,驕陽似火,正午的日頭像個燃燒着的大火球,紅豔豔的高懸在天空,將大地烤得乾巴巴的。人們都聰明的躲進了屋裡,連看門兒的狗都躲到了樹蔭下,伸着舌頭哈赤哈赤的喘着,發散着身上的熱氣。
京郊的莊子裡,穆仲卿一家聚在屋子裡,目瞪口呆的聽着采薇的訴說,這些話穆仲卿已經聽到過了,所以他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但杜氏和文兒武兒,卻都是一臉震驚的瞪着采薇和南宮逸,完全懵住了。
天啊,菲兒竟然藏在南宮逸外祖家;南宮逸竟然是皇上的嫡子;錦貴妃因爲采薇刺殺南宮逸不成要殺他們全家.....
這些只有在說書那才能聽到的瞎話,竟然發生在了他們的家裡,這些.....都是真的嗎?
杜氏呆呆坐在榻上,還保持着撫摸自己肚子的動作,臉上的表情也定格在了瞠目結舌的狀態,文兒也武兒也都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仗着嘴巴,一臉震驚的望着南宮逸,神情呆萌。
南宮逸說:“我的秦王府他們不敢隨便亂闖,伯父一家不如暫時到我府上裡躲一躲,等這件事過去了在回說。”
穆仲卿道:“如此甚好,我們今日便隨你去也使得,只是,菲兒那裡......”
“菲兒那裡二位只管放心,我自會通信到理國公府去,讓外祖父一家好生的照顧菲兒。”南宮逸鄭重的承諾。
有了南宮逸的保證,穆仲卿放心了許多,他輕輕地推了推尚在怔愣中的妻子,道:“美娘,別發呆了,快去收拾一下,咱們這就去秦王的府裡避禍吧。”
杜氏被丈夫推了一下,才從震驚中醒了過來,她‘哦’了一聲,神色複雜的看了女兒一眼,就下地去收拾東西了。
采薇面色訕訕的,她知道娘是在怪她,怪她欺騙了爹孃,怪她擅自與男人私定終身,怪她爲家裡招來災禍,不過,娘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低着頭,扶着肚子到裡間去收拾了。
南宮逸望着杜氏的背影,道:“伯母不用準備許多,府裡什麼都有,即便是什麼都不帶,也不會缺什麼的。”
杜氏答應了一聲,去了。
文兒怯怯的望着南宮逸,低聲說:“您是秦王,以後還能給我當師傅麼?”
南宮逸溫和的說:“你若是誠心想學武,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最好的師父,不過,習武可是要能吃很多苦的,你想好了,若是真心想學,就告訴你姐姐,我來幫你安排。”
“嗯,我想學,我不怕吃苦,我要練成天下武功最厲害的人,保護我爹孃和姐。”文兒堅定的回答。
這次菲兒姐姐出事兒,對文兒的觸動很大,姐姐被人擄走了,爹孃都要急死了,可他卻幫不上一點兒忙,他心裡既恨那些擄走姐姐的壞人,又恨自己無能,因此,再見到南宮逸的一霎那,便立刻生出了要跟着師傅好好學藝的念頭。
南宮逸淺笑道:“難得你有這份兒心思,回頭到了昭慶寺,我便安排人教.....不好,有殺氣!”
男人的臉色突變!
倏地起了身,向采薇看了一眼,采薇會意,護着家人躲進了裡間,南宮逸則飛身向門外衝去!
門外,依舊是炎炎的烈日和曬得打了蔫兒的花草,院子裡並沒有殺手的痕跡。但是南宮逸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感受得到,一大批訓練有素的殺手正在向他靠近,而且爲數不少。
采薇也跑了出來,她已經吩咐家人都鑽到了榻下,自己則出來和南宮逸並肩作戰。
“采薇,你守在這別動,我去通知莊子裡的人躲起來,這批殺手的武功極高,而且人數衆多,看來,是錦貴妃出動了手下最精煉的一支隱衛。”
采薇‘嗯’了一聲,沒來得及問男人是怎麼查覺到的,男人已經一閃不見了蹤影。
“鸚哥,出來!”男人一消失,采薇便低喝一聲,將鸚哥叫了出來。
鸚哥出來了,不滿意的聒噪着:“主人,人家剛剛幫你找到妹妹,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呢!”
“晚上給你做大餐,現在出去幫我看看,外面來了多少人?”
采薇的這句話,就像興奮劑一般,讓鸚哥騰地一下飛到半空中,眼中金光一閃,迅速的掃描到了那些急速聚集而來的隱衛們。
“主人,來了大約有兒保人左右,看起來伸手都是極好的,晚上我想吃水煮魚,再有點水煮肉片兒就”
“他們還得多久能到?”
“呃.....已經到了莊子邊兒上了!”
“靠!”
采薇爆了一句粗,飛也是的跑到了一處背靜的地方,低喝一聲:“白毛虎、長眉!”
白毛虎和長眉‘嚯’的出現了,“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去,幫我把那些入侵者幹掉,死活不論,務必保住莊裡人的性命!”
“是!”
白毛虎和長眉一縱身,躍出了二進的院子,落到了一進的庭院內,剛好追上南宮逸,便一左一右的立在了他的兩側。
今天莊子裡的人不多,因爲已經過了春耕時節,莊裡僱的短工都打發回去了,張鏢頭幾個兄弟也不在,因爲菲兒失蹤,張家的男人們每日都在京城裡到處轉悠着,仔細的查問、尋找,不放過任何一處可疑之處。
今日也不例外,兄弟幾個早起幹完活後,便趕着馬車來到城裡,送完點心後,四處轉悠開來.....
張家的女眷們倒是都在,正在忙活着做午餐,因爲采薇回來了,所以今天的午餐格外豐盛,妯娌幾個邊說邊笑着,正忙得熱火朝天。
忽然,外面傳來了詭異的聲音,張二郎的渾家唐氏,聽到了院子裡的動靜,走到窗前,透過打開的窗子向外一看,瞬間被院子裡的畫面嚇到了。
院子裡,一隻比馬還大的白毛巨虎,正弓着身子站在南宮公子的身邊,如一座小山一般,形狀甚是可怖,南宮公子的另一邊,是一隻小小的長眉猴兒,正靈活的跳躍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唐氏掩着嘴巴驚叫起來,引得張家的其他幾個女眷也過來觀看,看到這副情景後,都嚇得兩股顫顫、面如土色,還有人想要奪門而出,卻被另外理智尚存的人給拉住了,因爲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
只見一些蒙着面的黑衣人,如鬼魅般,從高高的院牆四周飛了進來,身子輕盈,落地無聲,他們都舉着銀光閃閃的寶劍,直奔南宮公子而來,似乎並不害怕他身邊那隻白毛巨虎。
這些人動作迅速,跑起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一看便知是練家子,然而,沒等他們奔到南宮逸的身邊,那隻巨虎已經吼叫着撲了過去,動作快得像一陣風。
那隻巨虎在一羣黑衣人中肆意的撲、掀、剪、咬、撕、拽、拖着,頃刻間,便有一大片的黑衣人倒地流血,動彈不得了,那隻靈敏的的猴兒也不甘示弱,上跳下竄,撓、抓、捏、咬,雖不及那白毛虎的殺傷力大,但也讓好幾個黑衣人捂着臉或褲襠跳腳不已,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南宮逸守在屋子的門前,凡是有越過白毛虎和長眉的殺手,他便將他們攔截下來,仗劍廝殺,決不許他們進入到屋子裡。
白毛虎和長眉乃是神獸,厲害自不必說,但這些殺手也都不簡單,他們是經過幾十年魔鬼訓練的,是錦貴妃手下最精銳的隱衛,不僅武功卓絕,且都不怕死,好多人闖過了兩隻神獸的防禦,來殺南宮逸,轉眼間就將南宮逸團團的圍住了。
南宮逸淡定從容,臉上甚至還帶着譏諷的淺笑,以一敵十的跟這些亡命之徒廝殺着.....
二進的院子裡,采薇急壞了,她既惦記着南宮逸,又怕自己離開了,會有殺手闖進來殺害她的家人。
采薇轉轉磨磨的饒繞了好幾圈,聽着前院兒越來越響的打鬥聲,忽然福靈心至,茅塞頓開。
她從空間裡找出一些迷藥,讓鸚哥抓着,萬一有殺手進來,便讓它撒下去,在及時的呼叫她。
安排好這裡,她從空間拿出了兩支從從男人那上繳來的槍,快步的向前院兒奔去。
這會兒,前院兒正打得如火如荼,白毛虎已經咬死咬傷了百十個殺手,長眉的身邊兒也慘叫着倒下了一片,南宮逸抿着薄脣,正全力以赴的跟身邊兒的幾個殺手廝殺着,好幾個被他刺死刺傷的殺手倒在一邊,血流成河.....
沒等走近,采薇便舉起了手中的槍,“嘭嘭嘭嘭嘭”的連開了四五幾槍,精準無比的將圍在南宮逸身邊的人撂倒了四五個。
南宮逸抽空回眸,向采薇報以一個溫暖的笑意,道:“娘子不必過來,只遠遠的看着就好了,刀劍無眼,萬一傷着了你爲夫會心疼的!”
采薇抽了抽嘴角,這廝,真是臉皮越來越厚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如此肉麻的話,這樣真的好嗎?就算這些殺手在他的眼裡已經是死人,可屋裡張家的女眷們還都支着耳朵聽着呢!
殺手們越來越弱了,大半兒的殺手已經被白毛虎和長眉撂倒,小部分則圍攻南宮逸無果,他們看到忽然到來的采薇,便有好幾個人轉變了方向,提着劍直奔采薇殺過來了。
采薇還沒怎麼着呢,南宮逸的臉就藍了,他大吼一聲,一劍刺穿了擋在他面前一個殺手的胸膛,試圖殺開一條血路,來保護采薇。
然而,殺手們又豈能讓他如願,倒下一個,另一個馬上替補過來,將他絆住了。
采薇一點兒都不驚慌,面對幾個殺氣騰騰的殺手,她從容的舉起槍,“碰碰碰”幾槍,又撂倒了三個,第四槍還沒來得及開,就被一個搶先趕到她面前的一個殺手一劍將她手裡的槍砍斷了!
砍斷了采薇的兵器,殺手隨即又掄起劍,向采薇的頭上砍去。
南宮逸驚心動魄,一聲怒吼,攜崩山倒海之勢,將自己手中的寶劍唰的飛了出來。那寶劍在他內功的催動下,頓見流光急晃,直射到要砍死采薇的殺手的後心窩。
殺手被寶劍貫穿了,頹然的倒在了采薇的腳下。
采薇大驚,南宮逸,你把劍擲出來,自己拿什麼去殺敵?你不要命了嗎?
南宮逸真的什麼都顧不得了,當他看到那個殺手把劍砍向采薇的一瞬間,差點兒瘋了,本能將自己手中的寶劍射出,手中的兵器沒了,他不在乎,只要她沒事就好。
采薇面前的殺手倒下了,她又從空間拿出兩把槍,“嘭嘭嘭嘭”的繼續瞄準、攻擊,槍槍精準、彈無虛發,將殺向自己的幾個殺手撂倒後,又將困在南宮逸身邊兒的幾個殺手也解決掉了。
南宮逸殺出了重圍,快速的向采薇這邊走過來。
“接着!”
采薇從倒在地上的殺手身上抽出了南宮逸的寶劍擲了過去,寶劍在空中劃出一條銀色的弧線,準確的落到了南宮逸的手中,南宮逸大步的走過來,將采薇護在了身後,語氣中帶着幾分嗔怪。
“不是告訴你在後院兒等着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采薇從空間中拿出自己的寶刀,跟南宮逸背對着背站在了一起:“我怕你有危險!”
南宮逸的清淺的一笑:“傻丫頭,知道是你心疼我,可你男人要是連幾個殺手都擺不平,打多少年前就被錦貴妃弄死了。放心吧,這幾個人雖然有點兒本事,但還殺不了我,你且退後,等我收拾了他們在來找你。”
男人說着,舉劍擋住了一個衝過來的殺手,回首低喝:“退後!”
剛說罷,手中的寶劍已經‘噗嗤’一聲穿透了殺手的心窩,那尚且冒着熱氣的鮮血飛濺出來,差點兒濺到采薇的身上,她這才明白男人讓她退後的目的。
殺手們的內心這會兒大概是崩潰的,一大票的人出來殺兩個人,非但沒有殺死他們,反倒成了人家秀恩愛的道具,這也太打擊人了!
二百個殺手,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都被撂倒在地上了。有的是被老虎咬傷的;有的則是被南宮逸的劍刺傷的;還有的是被薇的槍擊中打傷的;最慘的是被那隻長眉的猴子捏爆蛋蛋的,這種屈辱簡直比被白毛巨虎撕扯掉一隻胳膊還要痛苦,讓被捏爆的殺手們羞辱得恨不得咬舌自盡!
采薇站在南宮逸的身邊兒,冷聲說:“雖然你們是來取我們性命的,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次我們就暫且放過你們,留你們一條性命,回去告訴錦貴妃,多行不義必自斃,她做的惡太多了,是時候該受到報應了,叫她洗乾淨了等着吧!”
殺手們踉踉蹌蹌的起了身,向莊子外走去,也有人則是選擇了當即自殺。因爲作爲殺手隱衛,沒完成任務,就沒有理由在活下去了,那些畏懼死亡的隱衛們就算活着回去了,等着他們的,絕不是什麼好下場!
殺手們走了,采薇生氣的對男人說:“剛剛你不該把劍擲過來幫我的,那麼多的人圍着要殺你,你的手裡沒有兵器多危險啊?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
南宮逸笑了笑,說:“快回去看看你爹孃吧,他們一定都急壞了呢,別隻管嘮嘮叨叨的像個小老太婆了。”
他岔開了采薇的話,沒有正面答應她的要求,因爲他知道,就算在發生這樣的事兒,哪怕在重新發生十次,他也還是會這樣做的,否則,若是采薇真的被殺死在了他的面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活下去?或者是要不要再活了?
聽到男人提及了自己的家人,采薇這才放過她,急忙提着裙子往後院兒跑去,跑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到一進張家女眷的屋裡安慰了她們一番,直到大家的情緒平靜了,她纔到後院兒去看望爹孃。
鸚哥兒還堅守在後院兒裡,百無聊賴的啄着翅膀,那些殺手們自恃人多,沒把采薇和南宮逸放在眼裡,都從正門進入的,本想着從前到後將這莊子血洗一遍,一個活口不留,哪成想連一進的屋子都沒進去,就慘敗在這二人二獸的手中,讓他們灰頭土臉、徹頭徹尾的敗了!
“嘎——主人——”
采薇拍了拍它的鳥頭,將它收回到空間裡,疾步進屋去尋找爹孃了。
南宮逸還留在一進的院子裡,他從身上拿出一個白玉的瓶子,打開瓶子將一些藥粉倒了出來,灑在院子裡的屍體上,不多時,那些屍體便慢慢的化成了水兒,連衣服都化了......
采薇把爹孃和兩個弟弟從塌下扶了出來,一家人都被嚇壞了,只有穆仲卿還硬撐着,不住聲的安慰着妻子和兒子們。
杜氏抹着眼淚說:“這可太嚇人了,他們怎麼敢這麼張狂,青天白日的就這麼上門兒來殺人了.....”
穆仲卿擔憂的問:“張鏢頭的家人沒怎麼樣吧?莊子裡有沒有人遇害?”
采薇握着孃的手,搖搖頭說:“還好早被南宮逸查覺到了,我們及早的做了防範,莊子裡並沒有人傷亡,那些殺手也被我們打跑了,一時半刻回不來,咱們這就到秦王的府裡去吧,到了那就安全了。”
“長姐,咱們要一輩子躲着那些壞人嗎?”文兒仰着小臉兒,定定的看着采薇。
采薇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說:“不會的,姐姐會盡快想辦法除掉錦貴妃,不會讓文兒和武兒永遠躲着別人生活的。”
“這件事情我來辦!”
南宮逸負手走了進來,他剛剛在院子的大水缸裡洗了手臉,將染在身上的血跡也擦洗掉了,這會春風含笑的走進來,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你來辦?”
采薇說:“你是悄悄的潛回來的,還是不要露面的好,交給我處理吧,我會讓她受到應有懲罰的!”
南宮逸笑道:“誰說我要露面了,不露面,照樣也能收拾了她。”
穆仲卿和杜氏目瞪口呆的站在一邊兒,聽着女兒和秦王研究着該由誰來‘收拾錦貴妃的’話,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一年前還畏手畏腳的女兒,見了大房一家都不敢擡頭、不敢說話的女兒,這會兒正和秦王殿下討論着怎樣收拾錦貴妃,似乎收拾錦貴妃是一件多容易的事兒似的,這,還是他們的女兒嗎?
采薇說:“我知道你恨毒了她,你想親自收拾他我也不攔着,但前提是你必須保證自己不受一點兒的牽連,否則就換成我來做。”
南宮逸道:“放心,好不容易已經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不會爲了打一隻老鼠就傷了玉瓶的!”
錦貴妃接到刺殺失敗的消息時,簡直被氣瘋了,她怒氣衝衝的砸着屋裡的東西,嘴裡叫嚷着:“可惡,把那些個沒用的廢物都給本宮處理了,一個不留!”
李尚宮怔了一下,低聲勸道:“娘娘,這些人是您隱衛中最好的,好容易活着回來了,您就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畢竟培養一個隱衛很不容易的,若一下子殺了這麼多,您手裡再沒有多少人可用了.....”
“閉嘴!”
錦貴妃指着李尚宮的鼻子,歇斯底里着:“別以爲本宮看不出來,這些個隱衛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合着太子廢了,你們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竟敢敷衍本宮,本宮若是饒了他們,誰還會敬畏本宮,誰還來給本宮盡力做事?傳令,這就將那羣廢物給本宮仗殺了,你若可憐他們,就跟他們一起去死吧!”
李尚宮渾身冒出一身冷汗,她可沒那麼高尚,爲替別人求情把自己的小兒命搭上,那樣不划算的事情她這輩子都做不來。
眼瞅着錦貴妃氣得失去理智了,李尚宮怕引火上身,趕緊設法轉移了話題。
“娘娘,奴婢聽說那小賤人今兒中午在皇上的御書房陪皇上吃了午膳,還央求皇上封她的兒子做定王呢。
李尚宮所說的‘小賤人’乃是一介宮女出身的美人兒,姓閻名昭燕,今年方十八歲,本事御花園裡伺弄花草的宮女,兩年前在御花園偶遇皇上,因姿色出衆被皇上寵幸了一次,後一舉得子,被封了美人。
那閻美人不僅年輕貌美,且頗有心計,從前因忌憚錦貴妃之勢,一直不敢太過爭寵,所以錦貴妃也沒把她放在眼中。這幾日,她因見太子廢了,錦貴妃又病重,便心思活絡起來,先是昨夜在御花園再次跟皇上‘偶遇’,讓皇上對她舊情復發,然後今兒在御書房陪皇上午膳,千般的軟款兒小樣兒,把個皇上哄得昏昏糊糊、矇頭轉向,還悄悄的答應了封其幼子爲定王的要求。
錦貴妃聽聞此事,當即忘了刺殺秦王之事,立起兩條秀美,緊張道:“怎樣?皇上答應了嗎?”
李尚宮點頭,低聲說:“答應了,聽御書房的小路子說,皇上還偷偷的跟閻美人許諾,還要冊封她爲嬪呢!”
錦貴妃閉了眼,深深地呼吸了幾下,胸脯劇烈的起伏着,腮幫子上的肉都繃緊了,
當初,他答應過這輩子只疼愛她們娘倆的,可如今,太子剛剛被砍殘,他就迫不及待的去稀罕的女人生的兒子了,他忘當初她爲了他受過多少苦,爲了他被害得再不能生育了嗎?他爲什麼這般絕情?兩人年輕時的海誓山盟餘音在耳,他都給忘記了嗎?
“晚上,召王美人到似錦宮來立規矩!”她陰沉着臉道。
“是!”
李尚宮鬆了口氣,她纔不管閻美人是不是立規矩呢,只要錦貴妃忘記了她剛剛給那羣隱衛求情的事兒就好。
形勢緊急,穆家人連午飯都沒吃,就緊着坐了馬車去秦王府避難了,秦王府在皇宮東側的燈籠街上,位置奇佳,整座府邸長達一整條街。隔着圍牆,只見裡面廳殿樓閣,崢嶸軒峻,後面一帶的花園裡,樹木山石,蔥蔚洇潤,及至進到王府裡,卻見王府裡華麗寬敞,建築佈局規整、工藝精良、樓閣交錯,充分顯示了充分體現了皇室輝煌富貴的風範和民間清致素雅的風韻。
采薇坐在車上,默默的看着府中的參天古樹、亭臺樓榭、環山銜水,廊迴路轉,心中升起許多異樣的感覺。
這裡好美,美得驚心動魄,與還原點碧水山莊的奢華不同,這裡除了宏偉壯麗,似乎還多了些清致素雅的風韻,而且,這風景如畫的府裡,似乎是她未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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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