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皇后駕到

采薇跟娘說了一會兒,眼見得天色越來越晚了,杜氏道:“你休息吧,娘且先回去睡了,明兒還得去理國公府賀壽呢!”

采薇道:“那棵人蔘我已經打發人去拿了,明兒一早就能拿回來,不能耽誤事兒的。”

杜氏放心的點了點頭,打着呵氣出去了。

娘前腳剛走,她的窗子便開了,南宮逸飛身閃了進來。

采薇倚在靠枕上,低聲嗔道:“你越發的膽大了,萬一我娘殺個回馬槍,忽然殺回來了,看你怎麼處?”

南宮逸走過來,一邊兒去了靴子一邊兒上了榻:“那正好,咱們下個月就成親,省得還得讓我多跑兩個多月!”說着,湊了過來,在采薇的細嫩光滑的臉頰上摩挲着,愛不釋手。

采薇乖巧的靠在了他的懷中,低聲問道:“我問你,你哪來這麼多的財帛,下恁般重的聘禮,是不是把家底兒都拿來下聘了!”

“嗯!”男人誠實的回答,“還找父皇母后外祖外祖母借了些。”

“你這個傻瓜!”

采薇戳了戳他的額頭,嬌嗔道:“你明知道我不缺這些的,還下這麼大的力氣幹啥?”

男人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中,蹭了蹭,低沉的說:“那你缺什麼?說出來,我卻幫你找來。”

采薇心中感動,隨手抱住了他結實的腰身,喃喃的說:“我什麼都不缺……”

不然,她想到了昨兒在牙行買的廖姨娘一家,便道:“安國公府的人都處決了嗎?”

“還沒,大晉國律,處決人犯需在秋後,所以還得等上幾個月,娘子可是有什麼事兒嗎?”雖然這會兒說這些事兒有些煞風景,但采薇問了,他還是很有耐心的回答。

采薇翻了一下身,平躺在他的懷中,望着他的俊彥,說:“我想救一個人,方便嗎?”

南宮逸好奇的問:“你想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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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說:“安國公有一個庶出的兒子,叫什麼名字我給忘了,是個二十多歲的瘸子,他的妻小老孃已經被我買回來了,你若是方便,便把他也救出來吧,好讓他們一家子團聚,令他們老有所依,幼有所養,再者,我救他們還有用處。”

南宮逸道:“這倒不難,只是救出來後,他得隱姓埋名,道一處偏遠閉塞的地方去生活,以免被人發現。”

采薇說:“正好,我原本就是想讓他們一家子去嶺北的,嶺北偏僻荒蕪,而且那個瘸腿的庶子平日也不出去結交走動,嫌少有人認識他,到了嶺北,一定不會有人認出他們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乏了,才相擁着睡去了……

四更時,南宮逸離開了。

他走後,采薇進了空間,在樹林中找了一顆上千年的老參,挖了出來。

好傢伙!這千年的老東西就是跟尋常的東西不同,只見那老參一尺多長,呈人形,四肢俱全,五官依稀可辨,再養幾百年,大概就能成精了!

這樣的好參在整個大晉國也絕對找不出第二棵來,用它做壽禮,絕對比任何一個賓客送到禮物都要貴重!

她又找了個大小適中的錦盒,將那老參裝了起來,老夫人和藹仁慈,平易近人,待她們姐妹也是極好的,所以,她心甘情願的把這老參孝敬給她!

裝好了人蔘,采薇去了庫房,在從前洗劫李知縣和律家的物品中,分別給穆連奎和穆白氏找出了兩件看起來體面富貴的綢緞衣衫,還給穆白氏找了些貴重的頭面首飾,只不知這些頭面是那位夫人或那個得寵的小妾戴過的!

出空間後,她叫來喚秋,讓她把兩套衣服和幾件頭面首飾送到後院兒去,自己則洗漱穿戴好,到外面去吃早餐。

穆仲卿和杜氏已經起來了,還把兩個小娃子也弄了起來,待會兒都要去理國公府赴宴了,所以大家都表情都很興奮,只有穆仲卿的眼神裡有幾分不安。

吃飯時,穆仲卿瞄了采薇一眼,試探着說:“待會兒得讓張鏢頭先到集上去僱兩輛車,不然今兒去理國公,咱們這麼一大家子人,再加上你們帶的丫鬟什麼的,一輛車裝不下!”

采薇垂着眼簾,一邊兒喝着粥,一邊兒道:“除了我之外,咱們家這幾個人,再加上老爺子老太太和幾個丫鬟,兩輛車儘夠了,用不了三輛車子的!”

穆仲卿咳了一聲,訥訥的說:“薇兒,爹的意思是,讓你大伯他們一家子也去理國公府見識見識,畢竟老夫人當時也邀請他們了不是,再說,你大伯他們都知道自己從前錯了,也正在改過自新,你沒見嗎?這些天他們在咱們莊子裡只管埋頭幹活兒,一點兒事兒都沒惹,咱總不能得理不饒人不是?”

采薇放下碗,看着穆仲卿,冷冷道:“爹,您讀了一輩子的書,難道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嗎?他們之所以沒有生事,那時他們沒那個膽兒,他們之所以改過自新,那時他們迫於形勢。我可從來都不信他們能改好,讓老爺子老太太參加壽宴已經是我的極限,老夫人誠意邀請,不得不讓他們家去兩個人意思意思,至於別人,還是乖乖地呆在家裡踏實,您別忘了,理國公府是菲兒未來的婆家,萬一他們在那生出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兒,於菲兒的將來可是大大的不利。”

提到了菲兒的將來,穆仲卿明顯的底氣不足了,但還是勉強的說道:“不至於吧,理國公府是什麼樣的地方,你大伯和你大伯孃又不是傻子,怎麼敢在那裡生事?”

采薇冷笑:“事關菲兒將來的幸福,我勸爹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說罷,站了起來,“我吃飽了,要到城裡去一趟,老夫人的壽禮在我房間的案頭上,你們自己去拿吧。”

張鏢頭要到城裡去僱車,還要到八福點心鋪子送點心,采薇便帶着喚秋,跟着他的馬車去了。

因爲采薇已經定了婚期,按大晉的規矩,定了婚期的閨女不能隨意參加各府的宴席活動了,因此,今天理國公府的壽宴她無法參加,正好她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先家人一步進城去了。

杜氏看着女兒清冷的背影,不安的說:“相公,薇兒是不是生氣了?要不就別讓他們……”

“美娘!”

穆仲卿嘆了口氣,撂下筷子說:“昨晚我都答應爹孃和大哥他們了,這次就讓他們去一回吧,昨天薇兒下聘沒讓爹孃和大哥參加,爹孃都傷心哭了,今兒個要是在拒絕他們,我真的是於心不忍啊!”

杜氏見穆仲卿架在女兒和爹孃之間爲難,心疼的很,便悄聲說:“這一會順了大房的心思,薇兒心裡肯定會不痛快的,記着啊,沒有下回了!”

穆仲卿鄭重的答應了一聲,起身去後院了……

穆連奎夫婦一早收到采薇送來的衣服首飾,高興的嘴都閉不上了!

特別是穆白氏,她一輩子都沒帶過金子打製的首飾,前些日子偷賣了采薇的傢俱,咬牙買了一支銀鍍金的簪子,個頭兒不大,樣式也不好,她還稀罕的什麼似的,今兒得了這幾件赤金鑲寶石的頭面首飾,簡直都稀罕到心尖兒裡了。

還有那套湖藍色繡菊花的織錦褙子,比她們上次在當鋪裡買的死當綢衣舒服多了,穿在身上貴氣十足,再戴上滿頭的珠翠,真個像個富貴人家的老安人似的。

還是有錢好啊!

穆仲禮夫婦和穆崇福兄弟卻不高興了,因爲采薇只送了老爺子老太太的衣裳飾物,卻沒有他們一家子的份兒,這不明擺着不讓他們一家子去嗎?

所以,當穆仲卿一進門兒的時候,穆崇才就委屈的叫起撞天屈來:“二叔,您昨兒說的妥妥的,今個讓我們都去的,可大妹妹只送了爺奶的衣裳,跟本沒我們的份兒,這是什麼意思呢?”

穆仲禮也情緒低落的說:“老二,是不是薇丫頭瞧不起我們,怕我們去了給她丟人,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不去了,也省的你爲難。”

說着,叫過兩個兒子:“你們兩個就甭爲難你二叔了,咱們是莊稼人,到了呢侯門公府,沒的給你倆妹妹丟臉,還是乖乖的跟爹下地去幹活兒吧。”

李氏則順手紮起圍裙,面色悲苦的說:“你們聊着,我先去餵雞了…。”

穆仲卿忙說:“大哥,嫂子,這是說的哪的話?我就是來告訴你們,讓你們好生的梳洗一番,待會兒張鏢頭僱了車來,咱們一起去安國公府呢!”

“真的?”

一家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穆仲卿說:“當然是真的,我先到前面等着,待會兒你們拾掇完了,就到前院兒去吧!”

穆仲卿說完就走了,大方一家子樂開了花,穆仲禮對兩個兒子說:“知道爹爲什麼非得讓你們參加這次壽宴嗎?”

穆崇才和穆崇福搖搖頭,一副茫然的樣子。穆仲禮道:“就是趁着今兒個人多,讓大晉國的達官顯貴們都認識了咱們一家子,到時候,對你們哥倆兒將來做官兒會有幫助的,而且,大夥兒都知道了咱們住在老二家,他們就不好意思再趕咱們走了,呵呵…。”

穆白氏笑道:“還是你腦瓜兒靈光!”

穆仲禮說:“沒辦法,那死丫頭仗着得了勢,不肯認咱們,咱們就得另闢途徑,向想別的發子在這立住腳兒,京城多好啊,我可捨不得走呢!”

“對呀對呀,我們也捨不得走。”穆崇才和穆崇福附和着,京城繁花似錦,比穆家村和青雲鎮熱鬧多了,特別是在這兒大魚大肉的可勁兒吃,還用出去幹活兒,他們自然是樂不思蜀了!

……*……*……

城中,破舊的老宅裡

安國公庶子杜永奇已經被南宮逸派人送了過來,正和老孃妻子兒女團聚,采薇進去後,一家人齊齊的跪在了她的面前,痛哭流涕,杜永奇道:“穆小姐,杜永奇能留下這條命回來跟妻兒老母團聚,全仗穆小姐大義相救,杜永奇雖是個瘸子,卻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往後小姐要是有什麼事,只管吩咐永奇,永奇必定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他的渾家劉氏也哭道:“本以爲這個家就要四分五裂,死的死,賣的賣,今生再無相距之日,得蒙穆小姐拔救,使我們一家子沒有骨肉分離,往後,我們就都是小姐的人了,上天入地,只小姐一句話而已。”

廖姨娘抱着兒子連哭帶笑,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月娘和那七八歲的小妮子都嗚咽着,望向采薇的目光裡充滿了感激。

采薇扶起他們,說:“上次在芳菲館中我曾和大家說過,你要你們跟我合作,我定會讓你們翻身的機會,讓你們平安的離開這裡,一輩子衣食無憂,不知大家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不知小姐是什麼意思?”

采薇說:“我和蒙奴的大汗拓跋奎做了一個交易,收購蒙奴出產的玻璃,可是,我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在那邊兒駐守,所以。”

“我們去,我們一家子都去。”沒等采薇說完,廖姨娘便淌眼抹淚兒的率先表了態,杜永奇和渾家劉氏也紛紛表示,他們都願意去,隨時可以去。

正說着,喚秋已經領着孫豹和孫虎走了進來,朝雲跟在了他們的身後兒。

采薇說:“就是你們這幾個人,具體怎麼分工,朝雲告訴你們,往後,你們都要聽從趙雲的安排,到了嶺北後,萬一遇到了什麼事兒,可以找一對兒叫頓珠和丹珠的姐妹,她們是我的人,會盡力去幫助你們的。”

孫虎說:“大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采薇說:“今天就走,到臨安的時候可以邀請你大哥跟你們一起去,他在數日前已經被秦王救出來了,如今人還在臨安府中。”

“真的?”

孫氏兄弟驚詫的瞪大了眼,采薇笑道:“真的假的,到了臨安府你們自然就知道了,快收拾收拾這準備出發吧!”

“是!”

幾個人一起應道。

采薇拉過朝雲,道:“往後嶺北那兒就辛苦你了,等那邊兒打開了局面,我在吧裡調回來!”

朝雲道:“小姐不必多心,朝雲孑然一身,在哪兒都是一樣的,這會兒,有這麼多人聽我調遣安排,朝雲高興還來不及呢,想不想回來還是兩說的呢!”

聽她這麼一說,采薇才放下心來,將一疊銀票交給了朝雲,作爲他們到嶺北的活動資金,又給了他們那每人五十兩銀子,留給他們私自花銷之用!

孫氏兄弟本就是客居此地,朝雲也再此沒有什麼牽掛,廖姨娘一家戴罪之身,巴不得早點兒離開呢,因此,采薇吩咐下不久,一行人就僱了兩輛馬車,直奔北邊兒去了……

……

此時,穆仲卿一家和大房一家子,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理國公府。

這會兒的理國公府門前,已然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前來祝壽的朝中大員、各府女眷們絡繹不絕的進入了府中,老夫人的長孫莫子淨和二房的長子莫子離一左一右的站在門口,迎接前來祝壽的賓客。

穆家的人一下車,大房一家的眼睛就不夠使喚起來,理國公府是一座上百年的古老的宅邸,門口有四棵有些年頭的門槐,有上馬石下馬石,拴馬的樁子,對過兒是磨磚對縫八字影壁;硃紅色的大門透着古韻,上面懸着一塊烏木的匾額,上書‘理國公府’四個大字,金鉤鐵畫。

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院之中兩棵百年素馨花樹冠蓋如傘,交錯生長,蔥翠的闊針形葉片壓着形態優美的枝條,樹椏頂捧着一簇簇生的紅花,花冠漏斗,裂片迴旋,朵朵高雅端莊,芬芳自若。樹下,華衣錦服的客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大家子啊院子中高談論闊,嘻嘻哈哈,一片和諧喜悅的景象。

穆家人走到大門前,早有那日雖老夫人去穆家的小廝認出了他們,便偷偷的將他們的身份告訴了門口兒的兩位公子,莫子淨便笑着迎上前來,口稱前輩,謙遜有禮的將穆家一大家子迎入了府中。

一個奉命引他們進府的小廝帶着他們,進入了院子,穿過迴廊,往後面走去。

穆仲卿一家之前在霍淵的碧水山莊住過一段時日,也在秦王府裡呆了幾天,所以對這種氣勢磅礴、奢華壯麗的宅邸已經見怪不怪了,可大房一家卻從沒見過這麼恢弘壯麗的宅邸,一個個張着嘴巴,腦袋像撥浪鼓似的來回搖着,東瞧西望,看個沒完。

進入二門兒,一個笑容可掬的矮胖婆子迎上來,引着女眷們,從左側的遊廊接着往後去了,男人們被小廝請到了右邊,順着右邊的垂花門兒,往花園的方向去了。

兩個小娃子因爲年幼,跟着娘呆在了一起,幾個女人在衆丫鬟的簇擁下進入了府中三進的院落。

院裡有對對花盆,石榴樹,茶葉末色養魚缸,九尺高夾竹桃、迎春、探春、梔子、翠柏、梧桐樹,各種鮮花,花香四溢、美不勝收,真有四時不謝之花,八節長春之草。正房五間爲上,房頂的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的光華,前出廊,後出廈,東西廂房,東西配房,寬敞通闊,四通八達。

李氏看了,心中暗暗叫好,這樣的人家,菲兒這上不得檯面兒的小蹄子怎配嫁進來,要是她的瓶兒能嫁進來該有多好啊!

正心猿意馬的想着,忽然聽到正房裡一陣笑聲。引路的婆子對門口的幾個丫頭說:“快進去報一聲,就說穆家的女眷到了!”

小丫頭“誒”了一聲,笑眯眯的進去了,片刻後,門簾兒挑開了,大夫人武氏和大兒媳婦楊氏親自迎了出來,武氏親熱的拉着了杜氏道手,道:“杜妹妹可算是來了,老夫人正念叨着呢,快進來吧!”

說着,將這一家子讓了進來。

進入了堂屋,只見安老夫人正紅光滿面的坐在花梨木嵌象牙雕山水的拔步牀上,跟一羣衣着華麗的夫人們說笑着,屋子裡烏泱泱的坐了一屋子的人,地上還豎叉叉的站了一地的丫鬟婆子等。

還好這是一間極寬敞的屋子,中廳明間只設着屏風,待客間在左右次間,東西次間跟明間都是用落地花罩隔開,西次間和東次間都是打通的兩間房,極爲寬敞明亮。若不是這般設計,還真個擱不下這麼多的人呢,饒是如此,這屋子裡也顯得有些擁擠呢!

杜氏帶着一家子向老夫人問了好,又從身後拉出文兒和武兒給老夫人磕頭。

兩個小娃子都穿着大紅的排穗褂,梳着圓圓的沖天鬏,脖子上帶着金鎖片,白白嫩嫩的臉蛋兒上,配着一對兒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可愛極了!

老夫人一件,喜歡的什麼似的,一疊聲的叫着賞。立刻有一個穿着米分藍色比甲的大丫鬟上前,從荷包裡拿出兩個金錁子賞給了兩個小娃子。文兒和武兒立刻抱着一對兒小拳頭向老夫人鞠躬致謝,跟一對兒年畫上的娃娃似的,衆位夫人看了也都喜歡的緊,紛紛讓自己帶來的丫頭給兩個小娃子打賞。

不多時,兩個小娃子的荷包竟然裝不下了,只好讓劉嫂子幫着拿,老夫人還嗔怪着,怪杜氏把兩個小娃子藏着掖着,上次去的時候都不得見。

杜氏剛進屋子時,還有點緊張,但見到大家都這般和善可親,緊張的心情便平復下去了,她溫婉的笑道:“這兩個皮猴兒淘氣得很,上次是怕衝撞到老夫人,所以沒敢讓他們上前兒,今兒是老夫人是壽誕,不拉他們來給老夫人磕個頭我這心裡不安,所以就硬着頭皮把他們拉來了。”

寧丞相的夫人見老夫人喜愛這兩個小娃子喜愛的緊,便笑着打趣道:“老姐姐不用眼饞肚飽的看人家的娃子,等你的孫媳婦兒娶回了家,照樣能給您生出這麼兩個玉雕兒的小重孫來!”

老夫人笑道:“既這麼着,回頭兒我就叫離小子上建安侯府提親去,儘快把湘雲給娶回來,沒準兒明年的時候就生出來。”

建安侯夫人自嘲道:“嗨,老夫人高看那丫頭啦,那丫頭皮的很,生也生不出這麼乖順的娃兒來,不生出倆活猴來鬧您就算好的啦!”

一席話,說的大家都哈哈哈的笑起來,建安侯府人接着道:“老夫人想這樣的重孫,還得求眼前人兒呢!”

菲兒聽了,明白是在說她,立刻羞紅了臉,侷促的揉着帕子,眼睛都不敢擡起來了。

老夫人道:“瞧你們這些個沒正行的,都把人家,丫頭的臉給說紅了,真是該打!”

“呦,瞧瞧,瞧瞧,這還沒過門兒的,老太太就護上了,咱們都不是好人了!”寧夫人哈哈的笑起來。

大家也都跟着說笑湊趣,正熱鬧着,管家娘子忽然氣喘吁吁的跑進來,道:“老夫人,皇后娘娘的鑾駕就要到府門口了,您快準備準備迎接吧!”

“皇后娘娘來了?”

老夫人急忙站了起來,“怎麼宮裡沒有提前通報?這邊亂哄哄的,什麼都沒有準備呢,怎麼接娘娘的鳳駕?”

衆位夫人都紛紛的起了身,勸道:“老夫人,娘娘定是體恤您,怕您老勞累着,所以纔沒有事先通知府上,您快去迎接吧!”

“是啊,老夫人,沒準兒娘娘是想給您個驚喜呢!”

老夫人心中確實很歡喜,這個女兒雖然性子冷淡些,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前幾個月因爲她被皇上斥責、禁足,老夫人不愁得睡不着覺,吃不香飯,如今被解了禁,還風風光光的放出來回家給她過壽,她真是欣慰極了!

穆白氏和李氏也像做夢一般,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見到皇后娘娘,她倆跟着衆位夫人,雲裡霧裡的來到大門外,等着迎接皇后娘娘。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十來個太監氣喘吁吁的跑來拍手兒,大家知道是皇后娘娘的的鳳駕到了,只各按方位站立。

理國公領着合族的子弟和衆臣衆賓客站在西門外,老夫人領着護甲的女眷和女賓們站在大門外迎接,半日靜悄悄,隱約有鼓樂之聲,少時,一對對身着宮裝的妙齡宮女,執着雉羽宮扇,又有銷金提爐焚着御香,然後一把曲柄九鳳金黃傘過來,便是冠袍帶履,又有值事太監捧着香巾、繡帕、漱盂、拂塵等物,一對對過完,後面方是八個太監擡着的一頂金頂明黃的繡鳳鑾輿,緩緩行來。

老夫人急忙率衆人跪了下來。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位夫人低頭行禮,只有李氏心中好奇,皇后到底長什麼樣,是不是像說書的說的那樣,長了人頭鳳尾,還帶着一對翅膀兒。

因此,便偷偷的擡起眼,向鳳輿上望了一眼。

卻見一個樣貌極美的高貴的女子,頭戴八寶鳳冠,身披鳳袍,正冷豔的睨視着地上的衆位夫人。

似乎覺察到了她的端詳,莫皇后銳利的目光冷冷的向她掃來,嚇得李氏一縮脖子,急忙低下頭去,不敢再擡頭看了。

“母親快快請起,諸位夫人平生!”

莫皇后涼涼的說了一聲,早有太監過來,扶起了老夫人,並幾位上了年紀的誥命夫人等!

“謝皇后娘娘!”

衆人起了身,靜悄悄的跟在了鳳攆的後面。

太監們將鳳攆擡進了大門往東的一所院落,那兒原是莫皇后做姑娘時居住的院子,莫皇后進宮後就一直鎖着,每天都有固定的人去打掃,莫皇后每次回來省親,都要回那院子裡呆着。

鳳攆落地後,太監跪請更衣,莫皇后下了鳳攆,吩咐道:“只留母親和大嫂說話,其餘人去入席!”

於是,老夫人和武氏恭恭敬敬的進了院子,其餘的夫人們則在二夫人白氏和大奶奶楊氏的帶領下,到園子中的遊廊入席。

進入正室,莫皇后欲行家禮,老夫人和武氏急忙跪止,莫皇后親手扶起了母親和嫂子,道:“今兒好容易出來一趟,就是想跟母親大嫂說說體己話,咱們都別拘着禮,不然彆彆扭扭的,倒生分了。”

老夫人道:“娘娘此言差矣,俗話說:禮不可廢,雖說娘娘如今已經解了禁,逸兒的親事也訂下來了,往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了,但還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呢,凡是小心些總歸是好的!”

正說着,外面太監來報,國公爺率領闔府的子弟及衆臣來拜見娘娘,給娘娘請安。

莫皇后道:“讓他們都退下,該吃酒席吃酒席,該看戲看戲,不用記掛本宮,本宮今日歸寧,就是給母親祝壽的,不見他人。”

太監領旨,剛要退去,莫皇后忽然道:“讓子期來見本宮吧,餘者退下!”

“是!”

太監退下了,片刻後,莫子期走了進來。

他今日穿了一件玫紫色的圓領長袍直綴,墨發高束,用一個鏤空的紫玉冠束着,喜慶的顏色,襯着他偏冷的容顏,越發顯得他風姿飄逸的絕代風華。

莫皇后越看越喜,見莫子期給她跪下來行國禮,急忙叫陳尚喜將他扶起來,笑道:“時光荏苒,一晃子期都這麼大了,記得本宮上次回來時,他還是個半大孩子呢!”

老夫人道:“可不是咋的,那都是八年前的事兒了,一晃,娘娘都八年沒有回家了。”

莫皇后說:“是呀,記得八年前回來時,朝陽頑皮,不小心掉進了荷花池子裡,還是子期奮不顧身的跳下去把她撈上來的呢,那個時候正是深秋,子期爲此還病了一場呢!”

莫子期道:“公主是在理國公府出事,子期作爲理國公府的兒孫,自然該竭盡全力保公主平安無虞!”

“瞧瞧,到底是長大了,會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了,你小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莫皇后笑了起來,一向清冷的容顏多了幾分柔和之色。

“那個時候,你可是說,朝陽表妹漂亮的像個仙女兒似的,被淹死了多可惜呀,後來,本宮問你要什麼獎賞,你說,你要的獎賞是,要每天都能看到朝陽表妹呢,子期,不知這話你還記不記得?”

莫子期頓了一下,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子期記得。”

莫皇后道:“好,既然記得,姑母就圓了你這心願,你看如何?”

一語未了,老夫人劉氏,大夫人武氏和莫子期都驚詫的望向她,一臉的疑惑。

莫皇后吸了口氣,轉向了老夫人,緩緩的說:“母親,我此番來,就是爲了朝陽的事兒,女兒以爲,要是朝陽跟子期能親上加親,是最好不過的事兒了。”

老夫人呆住了,大夫人武氏也是一臉的皴裂,朝陽任性刁蠻,在大晉國的貴族圈子裡人盡皆知,沒有人願意娶這樣的姑奶奶回家供着的,更何況她還被薩克努破了身子,名聲早就臭不可聞,現在就算把她嫁到普通的人家,普通的人家都未必願意娶她,何況是顯赫的理國公府!

“皇后娘娘!”莫子期拱了拱手,剛要開口。莫皇后就溫柔的打斷了他:“叫姑母吧,這些子侄中,姑母最疼的就是你,因爲咱們娘倆的性子最像,可偏你就是跟姑母最生分的一個。”

莫子期涼脣微抿,沒有被莫皇后刻意的拉攏打動心思,他再次拱手道:“回姑母的話,子期怕是要辜負姑母的厚愛了,子期已經向穆家的二小姐提了親,交換了庚帖,不日就要去穆家下聘,若無意外,等秦王去了穆家大小姐,侄兒就要去把二小姐娶回來了。”

莫皇后的臉冷了下來,道:“莫要再跟本宮提起穆家,說起來,向穆家提親的事兒本宮已經後悔了,昨夜本宮已經查過,穆家的女人從上到下都不檢點,不過是都長了一副好皮囊,這種微賤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咱們家的兒郎!”

老夫人勉強的笑了笑,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您當日給我寫信,讓我去穆家求親時,不是說穆家的采薇姑娘俠肝義膽,爲人豪爽嗎?”

“母親!”

莫皇后氣憤道:“母親快別說這事兒了,那時女兒被那逆子給誤導了,一時糊塗才做出了那件蠢事兒,如今已經是懊悔不已,穆家的姐妹只適合做以色侍人的妾侍,根本不適合做正妻。”

大夫弱弱的說:“可是,咱們當日提親時說明就是娶人家女兒做正妻的,這會兒又要讓人家的女兒做妾,怕是人家不會答應吧。”

“他們會不答應?”

莫皇后冷笑起來,“就算是侯門公府的千金小姐,給咱們逸兒子期做妾都算不得委屈,他們算什麼東西,也敢不答應?”

“姑母,讓菲兒做妾,我也不會答應的。” 莫子期忽然出聲,莫子期淡漠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他負手而立,一副水火不進的樣子。

莫皇后詫異的說:“她做妾你不答應?難道你要讓朝陽做妾嗎?她可是大晉國的嫡公主啊!”

莫子期直言道:“侄兒從來沒說過要娶朝陽,也不想娶她。”

莫皇后抿了抿嘴脣,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道:“子期,姑母知道,你是芥蒂朝陽從前的那件事兒,這種事兒任何一個男人都會介意的,可是,朝陽也是受害者啊,姑母就這麼一個女兒,把她嫁給別人姑母實在不放心,只有嫁給你自家人,姑母才能放下心。你放心,你喜歡穆家的女兒姑母不攔着你,就讓她和朝陽一起嫁給你,穆家要是不同意,姑母親自跟他們說。”

說罷,對大夫人武氏道:“大嫂,打發人把穆家的人叫進來,本宮親自跟他們說!”

武氏扯了扯嘴脣,勉強的笑了笑,道:“是!”

隨即叫來身邊兒的大丫頭,讓她去席上把穆家的女眷們叫進來。

丫頭走後,老夫人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皇后,朝陽的性子是不會容下丈夫有別的女人的,依老身看,還是給她找個一對一的主兒好,免得弄得夫妻反目,就反爲不妙了!”

莫皇后道:“經歷那件事兒,朝陽的性子已經改了很多,斷不會憑空生事的,母親只當可憐可憐這孩子,也可憐可憐女兒,她不是個有心機的,遭了這樣的事兒,若到了別家,別人不待見她可怎麼好?只有嫁到咱們自己家裡,有您跟大嫂子照應着,子期又是個實誠君子,那穆氏身份微賤,也不敢生什麼事兒,我才放心呢。”

說話間,丫鬟已經引着杜氏、穆白氏、李氏和菲兒走了進來。見到莫皇后,娘幾個都緊張的跪了下去,磕頭有聲。

“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莫皇后的眼睛先是定在了菲兒的臉上,當她看到那張酷似穆采薇的嬌美臉蛋兒時,眉心不禁皺了一下,隨即厭惡的撇開眼,又一眼看到了剛剛偷窺她的蠢婦,莫皇后的眼睛在李氏的身上停留了四五秒,忽然發現一個不尋常的現象。

這四個女人的穿戴有很大的差距,穆家母女穿的都是很價格不菲的浮光錦裁製的衣衫,頭上戴的都是價值連城的首飾。那個叫菲兒的小蹄子,居然戴了一套鑽石的頭面首飾,光這套首飾怕是就值萬八千的銀子,而菲兒的母親,則呆了一套紫晶石的首飾,全套的首飾加起來,不值一萬,也值八千,而那對年老的婦人,一個穿着普通的綢衣,雖說插帶了幾件金鑲寶石的首飾,但那身行頭和這對母女比較起來,仍是有不小的差距,而那個偷窺她的女人則穿的更爛,一件半新不舊的綢衣皺皺巴巴,頭上戴着的,居然是一根鍍金的簪子。

莫皇后沒有問菲兒是否願意自降爲妾,而是直接問道:“杜氏,你跟這老夫人是什麼關係?”

杜氏小心的說:“回娘娘的話,是小婦人婆婆!”

“這位夫人呢,是你的什麼人?”

“啓稟娘娘,是小婦人的大嫂!”

“啪!”

莫皇后猛的一拍案子,怒不可遏道:“大膽杜氏,我大晉過一向以孝治天下,你這毒婦竟然如此大逆不道,苛待婆婆嫂子,自己穿金戴銀,卻讓婆婆大嫂穿戴這等貨色,你可知罪?”

杜氏嚇了一跳,強撐着說:“回娘娘的話,小婦人不敢苛待婆婆,婆婆住在小婦人家,一日三餐,沒有一頓不周全的。”

“住口,證據確鑿,你還敢嘴硬,要不要本宮把你送進應天府去審一審,看看你這毒婦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杜氏本就膽兒小怕是,被莫皇后這麼一嚇唬,不禁嚇得渾身發抖,兩股瑟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菲兒見母親嚇成這樣,便緊緊的靠在母親身邊兒扶着她,以防她跌倒了。

莫皇后看了杜氏一眼,又掃向穆白氏和李氏,道:“你們兩個不必替她隱瞞,說,她是怎麼苛待你們的,說出來本宮一定聽你們做主,若是敢期滿本宮半個字,本宮定按欺君罪處置你們!”

李氏一聽莫皇后說若要隱瞞,按欺君罪處置她們,當即怕了,再者,她也的確是看不慣杜氏那副假惺惺的貴夫人樣子,當即磕了個頭,大聲道:“皇后娘娘,民婦不敢期滿娘娘,民婦說。”

說着,就將采薇怎麼對待她們,怎麼設計,讓他們一家子着了律夫人的道,如今又不許他們去前院兒,要給她們三千兩銀子趕走他們的事兒添枝加葉的說了一遍。

穆白氏聽媳婦兒這麼一說,也想起采薇對她們的種種不敬,也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跟着說起來,說到傷心處,還拍着大腿一頓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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