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被采薇請坐了下來,跟他們一起吃飯,。
因爲她在家中一直深居簡出,所以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對於皇后娘娘的賞梅宴,她所知道的也僅僅是一場賞梅花的宴會而已,並不知曉裡面還有爲青羅國太子選妃之說。
所以,對於娜木罕皇后的殷勤,在她的眼中也只是對皇后娘娘的朋友客氣而已。
來之前,她還有點兒心虛,怕采薇怪罪她不來赴宴,但是見到采薇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絲毫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她放下心來,心情驀地變得很好。
吃飯時,娜木罕皇后很親熱的跟她攀談,問她多大了?家中還有什麼人?有什麼愛好?喜歡吃什麼、玩兒什麼?湘雲見娜木罕皇后和藹可親,一點兒皇后的架子都沒有,也很喜歡她,就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情況都跟她說了。
湘雲率真坦誠,一點兒都不像別家的大小姐那樣扭扭捏捏、矯揉造作,娜木罕皇后很喜歡她,兩人相談甚歡,整頓飯,幾乎都是她倆再說,采薇和完顏景宸在一邊聽。
一頓飯下來,娜木罕皇后已經完全確定,她就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兒了。
吃過飯不久,幾個人正在說話,瀟芷來報說:“娘娘,外面的公子小姐們也都吃完了,朝瑰公主想請示娘娘,什麼時候看冰嬉表演。”
冰嬉,是大晉國一項流傳已久的的運動,“飄然而行陡然止,操縱自我隨縱橫”,在克服了平衡與重心的難關後,便能享受到速度的快感,輕鬆的愉悅,優雅的舒展,甚至產生飛翔的錯覺了,因此深受貴族們的喜愛。
采薇道:“我們這就過去,讓她們先準備吧!”說着,對娜木罕皇后笑道:“不知道青羅國有沒有冰嬉這項活動,在我們大晉,每到冬天結冰時,大家都喜歡出來玩兒呢!”
娜木罕皇后說:“我只聽說過,卻從未見過,湘雲,你會嗎?”
湘雲搖搖頭,遺憾的說:“不會,小時候想學來着,我奶孃總是怕我摔着了,又怕湖面裂開,不讓我學,如今大了,我娘也不許我學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完顏景宸忽然插進了一句說:“你要是想學,改明兒我教你吧!”
湘雲一聽,嚇得連連擺手,急切的拒絕說:“不要不要,饒這麼着,他們還風言風語呢,要是你再……”沒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兒欠妥,忙閉紅着臉閉住了嘴,懊惱不已,心中自悔莽撞失言了。
見此情景,采薇和娜木罕相視一笑,卻沒有多說什麼,帶着他們去了湖邊。
湘雲和皇后以及青羅國皇后的同時出現,把在座的諸位千金貴女們全部都驚呆了,特別是看到青羅國皇后拉着湘雲的手都不鬆開,喜愛之情溢於言表,昂不少小姐的芳心碎了一地,還有那些有自知之明的,向朝瑰投去了幸災樂禍的目光。
朝瑰公主倒是面色如常,殷勤的將穆皇后和娜木罕皇后請到了主桌上,見娜木罕皇后嗯湘雲親熱,就把湘雲的作爲安排在了她的邊兒,招呼大家都坐好後,朝瑰才向采薇和娜木罕皇后福下身,道:“朝瑰不才,願冰上一舞,給二位娘娘助興,請娘娘恩准!”
采薇愣了一下!朝瑰一向都是謹小慎微,中規中矩的女子,何時竟學會跳舞了,而且還是要跟舞姬們一起舞,這…。似乎有*份吧!
但是,既然她已經當衆請求了,采薇也不好決絕她,只好點了點頭,說:“准奏!”
“謝娘娘!”
得到采薇的允許,朝瑰欣然一笑,轉身去換衣服了。
尋常人們在冰上的活動通常分爲三種,一是比賽快慢的速度滑冰,又稱之爲“滑擦”,選手們穿着帶鐵齒的冰鞋,在冰上如風馳電掣般滑行,先奪標的取勝;二是雜技滑冰,如在冰上飛叉、耍刀、弄幡、使棒、疊羅漢等,難度頗高,技藝非凡;三是冰上踢球,兩隊在冰上爭搶皮球,哪隊在自家領域裡得到皮球就哪隊取勝。這些冰上運動,大都是男子來完成,過程激動熱烈,很爲即將到來的新年增添許多喜慶的氣氛。
然而朝瑰準備的冰嬉表演,卻跟尋常的表演大不相同,大家正等着的時候,忽見天水一白,光鑑如鏡的湖面上,一片彤雲似自天上來,烈電般馳至湖心,近時大家才發現,這些走冰的不是男子,而是一些妙齡的紅衣少女,那些女子滑到采薇和娜木罕皇后的面前,忽然散開,盛裝打扮的朝瑰公主滑了出來,她穿了一身金紅相間的舞衣,向采薇和娜木罕皇后行了個禮,在衆舞姬的中間翩然起舞,柳腰擺若靈蛇,舞姿嫋娜妖嬈。
那些舞姬們極力的配合着她,圍着她衆星捧月般,時而如團雲,時而如飄帶,時而如紅花萬點,美不勝收。看得對岸的看得士族公子們人人屏息,完全被驚豔到!
一曲舞畢,第一次見到這般景象的娜木罕皇后高興的拍起手,大聲讚道:“好!好新巧的心思,好美妙的舞蹈!”
朝瑰公主滑到采薇和娜木罕皇后的面前,謙虛的福下身,向娜木罕皇后道:“多謝娘娘讚譽,朝瑰閒來無事時排練的一支舞蹈,雕蟲小技,讓娘娘見笑了!”
娜木罕道:“怎能說是雕蟲小技呢?尋常人走在冰上都要跌跌撞撞的,唯恐摔到,你們卻能在冰上把舞跳得這麼好的,真的讓人大開眼界啊!”
說罷,回頭對身邊兒的一位女官說:“給朝月公主打賞!”
女官聽了,從身後的兩個侍女託着的托盤中拿出一對兒玉環,小心翼翼的踩着湖面上的冰,親手交給了朝瑰公主。
朝瑰公主急忙雙手接了,道:“多謝娘娘賞賜!”
娜木罕皇后笑道:“好孩子,難爲你了,爲我這個遠來的人花了這麼多的心思,這是你應得的!”
朝瑰謙恭的說:“能爲娘娘效勞,是朝瑰的福氣,朝瑰不敢居功。”說着,小心的將那對玉環收好,命人送回宮去。
湖面上的舞蹈結束了,舞姬們整齊的退了下去,朝瑰也隨着衆人退下去,欲去換了衣服。
滑近臨水閣時,朝瑰腳下的冰忽然一翻,‘噗通’一聲便掉進了冰冷刺骨的湖水裡。
事出突然,兩邊亭子裡的人都驚了,唯獨采薇握起了拳頭,這塊冰有一指厚,塌得真是時候,而且斷得真整齊啊……
朝瑰,虧得她這般信任她,原來,竟是這個不堪的角色!
“冰塌了!”這時,不知誰喊了聲,舞姬們驚喊着往岸上逃。
湖面寬闊,宮裡護衛和太監們離得遠,等不及他們趕來救人。而離得最近的便是完顏景宸這一亭子的人,而亭子裡的公子哥兒身嬌體貴的,誰也不敢在這寒冬裡下水。
完顏景宸四下望了望,見無人動彈,便扯下身上的大氅包在手上,一躍而起,向湖中心飛去。
“宸兒,不可!”
娜木罕皇后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起身發瘋似的向湖中心跑,湘雲怕她摔倒,急忙也起了身,陪着她一起跑。
轉眼,完顏景宸已經飛到了窟窿的邊兒上,他閉着眼躍入了冰湖裡,手一撈,拳風怒震,冰面咔嚓一聲裂了,岸上人只見雪揚如霧靄,冰碎似破鏡,完顏景宸自湖裡縱出,手裡提着一人,凌空在碎冰上一點,往士族小姐們所在的採月亭縱去。
“快讓開!”采薇喝了聲,小姐們纔回過神來紛紛讓去一邊。
人羣剛散開,完顏景宸便落入了亭中,拎着朝瑰便將她拋去了地上,他手被大氅包着,眼閉着,衣袍盡溼,身形精健。朔風吹入亭中,男子臉龐上結了冰碴,如大理石般冷峻無雙。
亭中小姐們呆呆望着他,已經跑到了湖邊的娜木罕皇后又風一般的衝了過來,一面扯下自己的披風,一面要把披風披到了兒子的身上,大叫:“快,快跟母妃回暖閣去……”
“完顏殿下……”
朝瑰凍得瑟瑟發抖,雲鬢和臉頰結了冰碴,寒意刺骨,卻拼着最後的意識沒有暈過去。她躺在華貴的他的狼毫大氅裡,楚楚可憐地望着他,眸底有喜意也有失落。喜的是他真的救了她,失落的是他竟謹守禮教,非禮勿視,非禮勿動,他的手拿大氅包着,連她的衣裙都沒直接碰到。
今日之計她連命都豁出去了,自不會如此便認了,她強忍着刺骨的寒冷,哆哆嗦嗦喚着完顏景宸,祈盼他的憐香惜玉。
然而,完顏景宸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似的,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握住了娜木罕皇后給他披披風的手,溫聲道:“讓您擔心了,是兒子的不是,兒子不冷,還是您自己穿吧!”
說着,接過她手中的披風,親自披到了她的身上。
“哇——”
毫無預警的,娜木罕皇后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一把抱住了他,埋怨着:“誰叫你去下水的,萬一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讓母妃怎麼活?你這個不省心的東西,母妃好容易找到的你,嗚嗚嗚……”
采薇走過來,勸道:“娜木罕皇后,您還是別哭了,完顏殿下身上還溼着,快去暖閣換衣裳纔是正經的,要是着了涼就不好處了!”
“對對對,瞧我,都給忘了……”
娜木罕聽了采薇的勸告,擡起淚跡斑斑的臉,連擦一把淚水都顧不得了,拽着完顏景宸的手,飛也似的往暖閣的方向去了。
“娘娘,朝瑰公主怎麼辦?”
喚秋看了一眼昏了過去的朝瑰公主,問了一聲。
采薇看都沒往地上看一眼,只冷冷的說:“送回自己的宮去,好生養着吧!”
出了這樣的事兒,賞梅宴自然也就不能繼續下去了,好在梅花已經賞完,飯也吃過,青羅國母子的心意也昭然若揭了,大家或帶着惆悵、或帶着滿足的心思,作鳥獸散了……
采薇吩咐人把湘雲送回去,自己也回了御書房。
這個時間,南宮逸已經下朝了,正在龍案後批摺子。見采薇回來的這麼早,很是詫異。
采薇沒有瞞他,將剛剛發生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末了還嘆息說:“我一直以爲朝瑰是個聰明伶俐的,沒想到她的聰明竟用到了這種地方,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稍微用點兒心的人就能窺破,虧她還自以爲聰明,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呢!”
南宮逸說:“錦貴妃養大的孩子又能好到哪去,只是從前跟你說你總是不信,還說朕對她有偏見,這下子相信了吧!”
采薇說:“想追求幸福,想做人上人固然沒有錯,但是人家已經有心上人了,她還使出這種手段,就顯得有點兒厚顏無恥了!”
“有心上人了?你是說完顏景宸有心上人了?”
南宮逸撂下筆,好奇的說:“是哪家的貴女?快說出來給朕聽聽!”
“一個你絕對沒有想到的人!”
采薇習慣性的坐在了他的腿上,端起龍案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故意跟他賣關子。
南宮逸被她掉起了胃口,好奇的催促道:“快說,到底是誰?是不是你?”
“噗——”
剛喝進去的茶被噴了出來,采薇撂下茶杯,毫無形象的咳嗦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南宮逸一邊拍着她的後背,一邊審視的看着她,酸溜溜的說:“不是就不是,這麼激動幹什麼,沒的倒像心虛似的!”
采薇咳了半天,終於把氣兒給喘勻了,她坐直了身子,拉着南宮逸的兩個臉頰狠狠地扯了扯,道:“我心虛什麼?你這又是吃哪門子的飛醋?人家看中的是你的前弟媳婦兒,別說我一個已婚的婦人,就是全大晉的貴女們坐在那兒,人家也瞅都沒瞅一眼,滿心只有湘雲一人!”
南宮逸揉了揉被他擰疼的臉頰,奇怪的說:“怎麼可能會是她呢,武氏可是和離過的人?”
采薇冷哼一聲,說:“這才叫真愛,真愛是不計身份、不分貴賤的,哪像有些人,滿嘴對人家說着愛,卻要讓人家做小妾,真是不要臉!”
南宮逸聽出采薇是在敲打他從前想讓她做妾的事兒,不覺一訕,赧顏道:“娘子,咱們說歸說,但是不帶翻後賬的,再說,爲夫不是已經知錯就改了嗎?你還揪着從前的事兒有什麼意思?”
采薇正欲說話,再發落他幾句,外面的太監忽然來報,說是理國公求見。
采薇一聽,從南宮逸的腿上下來,往東屋去了。
回到東屋,她進了空間的閨房裡,照例睡她的午覺。
每天晚上都被男人半宿半夜的壓榨,她的身子不像男人那般鐵打的似的,折騰半夜第二天還能精神抖擻的上朝、處理朝政、批摺子、習武……
她每天早上都是日出三竿纔起來,每次起來時都覺得自己像是被車子碾壓過了似的,所以,每天的午覺對她來說尤爲重要,除非有及特殊的事,不然,她必須得睡上一覺才行!
空間外,理國公行完大禮,老臉通紅的坐在椅子上,糾結着不知該怎麼跟南宮逸開口。
南宮逸看出了老頭子的不自在,好奇的問:“外祖可是有什麼事兒,爲何這般神色?”
理國公猶豫再三,臉上雖然掛不住,但終究抵不住一顆愛孫子的心,一咬牙,把莫子離想要和離的事兒說了出來,末了還說:“這事兒不僅是離小子的意思,也是你外祖母和你舅舅舅媽的意思,你看看,要不,就找個機會讓他們複合算了!”
南宮逸聽完,爲難的說:“祖父說晚了,武家的女兒已經有主了。”
理國公一聽,奇怪的說:“不會吧?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沒聽說?”
南宮逸說:“朕也是剛知道的!”說着,便將完顏景宸傾慕湘雲之事說了出來。
理國公一聽,如遭雷擊一般,老臉灰白的喃喃說:“原來,他們之間真的有……私情……”
這會兒,他所顧慮的,不是完顏景宸和武湘雲之間的私情會對理國公府有多大的負面兒影響,而是這兩個人一旦要是成了,他的孫子該怎麼辦?
離小子爲了武湘雲,眼瞅着都魔怔了,這小子打小是個一根筋的執拗貨,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要是知道跟湘雲不可能了,還不得瘋魔了?
南宮逸見理國公一臉的悲苦,安慰說:“祖父,論理,完顏景宸既然相中了建安侯府的小姐,朕該當即賜婚的,已結兩國之好的,但是既然祖父您都已經開口了,而且子離也是朕的表弟,所以,這個婚朕先不賜,給你們各自三天的時間,讓他們自己去爭取,三天後,朕會讓建安侯府的姑娘自己選擇,不管她選了誰,朕就順着她的意思給她賜婚,祖父,您以爲這樣如何?”
若是完顏景宸娶了湘雲,可是兩國交好的大事兒,事關重大,南宮逸能給他們一次爭取的機會,已經是很給面子了。所以,理國公也不能在說什麼,只好心情沉重地告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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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睡醒覺,從空間裡出來的時候,理國公已經走了,男人還在批這批不完的摺子。采薇給他用靈溪的水烹了一壺養生茶,讓春柳送過去。又叫來喚秋,問她寧淮秀最近如何了?
喚秋說:“她的傷勢好了許多,已經能下地走動了,只是神情萎靡,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采薇說:“把她給我叫進來吧,我有話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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