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了‘菊花’的另一層含義,沈菊花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劉喜,因爲一見到他,就會立刻讓她想到某些尷尬的東西。
所以,當聽到劉喜的聲音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迅速逃離。
“哎?菊花,你也認識劉公公嗎?真是太巧了!”
莫舒雅跟劉喜十分熟悉,因爲劉喜曾經是她的算數老師,也是她的偶像,所以,見到劉喜她非常高興,還一把拉住正準備逃離的菊花一起去跟他招呼。
“劉公公,您也是來吃飯的嗎?”
劉喜笑道:“這間小肆正是劉某開的,不知二位吃着覺得如何啊?”
“好吃啊,好吃極了!劉公公,您是怎麼想到要開自助餐的,真是太聰明瞭!”
偶像面前,莫舒雅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的不滿,滿眼星星的望着劉喜,崇拜之情溢於言表,爲了讓劉喜相信她的話,還捏了捏菊花的手,說:“菊花,你說,剛纔咱們是不是吃得很香啊!”
事已至此,菊花只好低低的“嗯”了一聲,像蚊子似的哼哼的一聲:“好吃!”
劉喜笑眯眯的說:“二位滿意就好,我還真怕遇到食量大,吃不夠的顧客出來抱怨,壞我酒樓的名聲呢
!”
菊花聽了,臉更紅了,原來,他什麼都聽到了,故意過來打擊報復她的!
這個死太監,心眼兒真是太小了,不就是在他家的門口兒抱怨幾句嗎?至於特意過來打擊報復嗎!菊花心裡恨得要命,卻不敢得罪他,萬一把他惹惱了,把她名字的另一曾含義說出去,她可就不用再京城混了。
這會兒,她對爹給她取的這個名字真是怨念極了,要不是因爲這個名字,她早叉着腰跟他幹起來了,何必受他那陰陽怪氣的嘲諷呢?
哎!被自己憎恨的人拿住把柄,真是太鬱悶憋屈苦了!正抑鬱傷感着,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菊花!”
莫子離從馬車上一下來,就看到了立在門口兒的沈菊花,半年不見,她圓潤了不少,臉蛋兒比從前更圓了,氣色也比從前更好了,只是不知爲什麼,此時的她腦袋低得不能再低了,好像做錯了事似的,看着都讓他心疼!
沈菊花聞聲回頭看時,一下子看到了清瘦不少的莫子離,驚道:“呀!離公子,您怎麼來了?呀,您好像瘦了不少啊,是怎麼做到的?快教教我吧!”
聽到這番沒頭沒腦的話,莫子離笑了一下,緩緩道:“好,不如咱們還是找個地方慢慢說吧!”
“行啊!”
沈菊花太渴望瘦下去了,想都不想的就答應下來了,小葵見她不假思索的應承下來,急忙偷偷的拽了拽她的袖子,小聲提醒她說:“小姐,夫人不是說——”
沒等小葵說完,莫舒雅便一下擠開了小葵,拉起菊花的胳膊,說:“不如咱們去八福火鍋城邊吃邊說吧,反正咱們都沒吃飽,到那沒準兒在那還能遇到皇后娘娘呢!”
說着,不理會小葵的急切,不由分說的拉着菊花上了她的馬車。臨上車前,還不忘回頭對劉喜說:“劉公公,麻煩你派個人留在這兒,等會兒沈府的周嬤嬤來了,告訴她她家小姐跟我走了……”
劉喜看了看被莫舒雅拽上馬車的菊花,又看了看眼睛一直落在菊花身上的莫子離,什麼都明白了。
他的嘴巴漸漸的張成了“o”型,驚訝的不得了,這個莫子離,不會是看上菊花了吧,這深情的眼神兒也太明顯了,連瞎子都能看出來!
莫舒雅的丫頭也趁機拉住小葵,親熱的說:“小葵姐姐,咱們坐後面的馬車吧,免得打攪小姐們說體己話。”
菊花被稀裡糊塗的拉上了馬車,坐定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妥,說:“我記起來了,我娘不讓我跟莫子離往來的,說是用應該避嫌,我還是下去吧!”
莫舒雅聽了,敲了敲她頭上的帽帷,笑道:“戴着它,誰又能知道你是誰呢?還用得着避嗎?我三叔好歹救過你的命,你還沒正式的謝謝人家呢,這會子說好了一起吃飯,你又要放人家的鴿子,菊花,你也太不仗義了吧!”
菊花被她說得過意不去了,一尋思也是,當時莫子離捨命救了她,她哈一直都沒有正式的謝過人家呢,不如借今兒吃飯的機會好好的當面兒謝謝人家,順便向他請教一下瘦身。
想到這兒,便爽快的說:“好吧,去就去,反正帶着帽帷呢,別人也看不出我來,今兒我請客兒,待會付賬時你不許跟我搶啊!”
莫舒雅笑道:“放心吧,我今兒定要好好的大吃一頓,非把你吃窮了不可!”
其實,今兒莫舒雅是受了莫子離的委託,故意把菊花約出來的,從打回來,莫子離一直被父母困在家中養病,養了幾個月也不許他出來,他明明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已經無礙了,姚院判卻總也不說他好了,甚至還誇大其詞,說他已經做下病根兒,須得個一年半載的才調養的過來
。
莫子離漸漸的意識到不對勁兒來,他的手下有幾個可用之人,稍一調查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原來,家裡一直將他圈在家裡,是因爲沈菊花訂婚了,祖母和爹孃怕他受到刺激,再做出偏激的事兒來,纔不讓他出門,也不告訴他實話的。
老實說,得知沈菊花訂婚的那一刻,他確實心痛了,那種痛,雖不及湘雲出嫁時那麼錐心刺骨,但也絕對不好受。不過,當他聽說菊花的未婚夫只是一個入贅的小掌櫃時,所有的不安和痛苦立刻煙消雲散了。
大晉國,正常情況下,男兒是不會輕易入贅女家的,因爲一旦入贅女家,就相當於把自己的祖宗給捨棄了,這種背棄祖先的行爲是爲君子所不齒的,所以,有骨氣的男兒寧願餓死也不會入贅女家的。
那個李生是秀才出身,將來還要考取功名的,然而他依舊義無反顧的入贅了,足以證明他是個沒有骨氣和血性的男人,這樣的人,又怎麼配得上菊花呢?菊花之所以會接受這門親事,不是因爲喜愛那個窮秀才,而是爲了給她的父母養老,所以才勉爲其難的答應的,所以,這個李生根本不足爲懼。
當下,他派人去調查了沈家最近的動向,調查中,無意得知了侄女兒莫舒雅一直跟沈菊花走的很近後,又說服了舒雅,讓她設法幫自己跟菊花見一面,他想當面兒跟菊花說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免得錯過了她。
他已經錯過一次了,那種錯失所愛的痛苦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在感受的,所以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
到了八福酒樓,幾個人被請到了樓上的雅間,莫舒雅慷慨的給小葵和她的丫鬟婆子們也點了個包間兒,讓她們隨便吃喝。
她陪着菊花、莫子離進了隔壁的包間兒,坐下不久便尋了個由頭,徑自離開了,把空間讓給了三叔和菊花。
菊花是個情商歸零的姑娘,直到現在,依然覺察不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還兀自感激的向莫子離表達她對他的感激之情。
“離公子,您的救命之恩我一直沒有機會向您表示感謝呢,上次要不是您救了我的話,我的墳頭草這會兒指不定長多高了,真是太謝謝您了,哦,對了,您想吃什麼隨便點哈,今天我請客,不用替我省錢……”
莫子離看着喋喋不休的她,忽然開口道道:“菊花,你有沒有想過我爲什麼會捨命救你?”
沈菊花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因爲您人好,心地善良,不忍心我葬身河谷啊!”
莫子淡淡的笑了笑,定定的看着她說:“我的人雖然不壞,但還並沒有好到會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他人的地步,老實說,若不是因爲掉下去的是你,便是讓我跟大夥兒一起下去搜找我都懶得去的。”
“……”
菊花張了張嘴,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這會兒,她像被雷擊中了似的,整個人都呆住了,到了現在她要是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的話,她就不是情商低,而是真正的傻子了!
原來,娘和采薇她們的猜測是對的,他真的對她有意思,可是,爲什麼會是她呢?
“呃……你爲什麼會…。會……這樣想呢…。”
她沒好意思把“喜歡我”三個字說出口,便是說出“這樣想”三個字時,臉也已經紅得像出了血似的了。這是第一次有人向她表白,這會兒,她的一顆少女心已經要跳出嗓子了,臉蛋兒也羞得像一隻被煮熟了的蝦子似的,渾身上下都紅了!
她的問題,讓莫子離僵了一下,他當然不會說他爲什麼喜歡她,若是說出實情的話,她定會拂袖而去了
。這世間,怕是沒有任何一個女子願意做別人的替身吧!
其實,開始時,他確實是因爲她像湘雲而留意到她的,但是到了現在,他已經不清楚自己的內心了,他愛的到底是菊花本人,還是因爲她像湘雲才愛她的?他也不知道了。
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他喜歡看到她,跟她說話,喜歡聽到她開心的大笑,看到她不拘小節的吃東西,喜歡跟她在一起是那種輕鬆愉悅的心情,也喜歡跟她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只是,他從未深究過自己的內心,他到底爲什麼喜歡她,爲什麼會產生要娶她的心思!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她搶回來才行!
見莫子離不說話了,人也彷彿陷入了沉思,菊花紅着臉,抿着嘴脣難爲情的說:“你看哈,我長的又不好看,家世又不好,人也沒什麼特別值得人敬佩的德行和學識,你爲什麼會…。看上我呢?”
莫子離看着吭吭哧哧的她,有點兒心疼的說:“菊花,別妄自菲薄,在的心中,你就是最好的,不然我也不會捨命去救你,以後,我也會對你好的,比你那個招贅的夫婿對你好一千倍、一萬倍,就算不做你家的上門女婿,我也會幫你好好的照顧你的父母,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的,所以,菊花,請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可謂是感人至深,把菊花炸昏了!
她哪經歷過這種事啊,這會兒,她繃着身子,僵硬的坐在那裡,腦袋裡嗡嗡的響着,耳邊迴盪的都是他告白的句子。
“別妄自菲薄,在的心中,你就是最好的!”
“我會捨命去救你,以後也會對你好的,比你那個招贅的夫婿好一千倍、一萬倍……”
“就算不做你家的上門女婿,我也會幫你好好的照顧你的父母,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菊花的頭嗡嗡的響着,半晌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就算他喜歡自己,可又有什麼用呢?她已經訂婚了,訂者,定也,不可輕易反悔的,不然,會被人視之爲言而無信,反覆小人的,所以,就算他告白了,也沒有什麼用的!
莫子離坐在那裡,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覆,許久後,才聽到她顫顫巍巍的聲音:“你說晚了,我已經訂婚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所以你往後別再這麼想,這麼想是不對的……”
她拒絕了他,並非是因爲對那招贅的夫婿有感情,而是因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緣故,可見,他還是很有希望。莫子溫聲說:“這件事你不用操心,交給我來處理好,我不會讓你在父母面前爲難的……”
菊花堪堪的說:“可是,我爹孃一直都希望我招贅的,他們不會同意我退婚的。”
莫子離反問道:“那你呢?菊花,你有問過自己的內心嗎?你希望自己嫁給那個人嗎?你喜歡他?願意跟他過一輩子,跟他生兒育女嗎?”
“我,我……”
菊花說不出來了,她當然不喜歡那個李生,如果要在李生和莫子離中間選一個的話,她是情願選莫子離的,不管怎麼說。莫子離是她認識的人,而且還救過他的性命,是一個好人,不像那李生,雖然她只是遠遠的見過他一兩次,可不知爲什麼,她總是打心眼兒裡往外排斥他,不喜歡他,要不是父母一定要給她訂婚,她是說什麼都不會選這個李生的!
“你說不出來了吧,菊花,你的內心是排斥李秀才,不願意嫁給他。而我,雖然不能去你家做上門女婿,但是,將來咱們成親後,我可以把咱們的一個孩子記在你們沈家的名下,讓你們沈家後繼有人,也會向對待自己父母一樣對待你的父母,讓他們老有所依的,你又何必非得找一個上門女婿呢?”
菊花堪堪的望着他,嚅囁着:“可是……”
門外的莫舒雅推門走了進來,對菊花說道:“菊花,你就別可是了,我三叔爲了你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你還可是個什麼呢?你知不知道,我三叔救了你之後,自己差點兒死了,要不是有人救了他,他早就在哪河邊兒的小廟裡化作一堆白骨了
。你看他現在這麼清瘦,就是因爲上次救你傷了元氣,足足在汴州養了半年纔回來的。當初剛回來時,他整個人都瘦脫像了,身上的這點子肉還是回來後養出來的呢……”
“莫子離,你生病了?那個,我不知道你病了……”
菊花的心動了一下,她真的不知道莫子離病了,一直還以爲他早就回京城了呢?直到舒雅提起,她才察覺出莫子離確實是病過,他瘦的有點離譜,臉上也顯出一種不自然的蒼白來,想來那場大病一定很重吧。
她愧疚不已,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深秋後的下午,她在冰冷的水河中絕望的掙扎時,那雙突然給了她希望的臂膀!
是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冒着生命危險救了她,爲了讓她烤火,儘快的恢復身體,他一個人穿着溼透了的衣裳去給她找吃的,最後凍倒在寒冷的秋風中!
而她,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救下來的生命時,卻忘記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連打聽都沒有打聽一下他,他病了半年,一定沒少吃苦,所以才瘦成了竹竿,可她卻沒心沒肝的胖成了這樣…。
真是太忘恩負義了,她自我批評着,眼神中流露出了懊悔和疼惜的神色,這會兒,她那顆無所謂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一面是生她養她的父母,一面是對她有救命之恩的他,無論哪一方面,她都不願辜負,可偏偏卻又無法做到……
哎,她該怎麼辦呢?
…。
與八福火鍋城相隔兩條街的“吃到飽自助餐廳”裡,劉喜巡視了一圈兒,見餐廳內熙熙攘攘,座無虛席,心中十分滿意,便優哉遊哉的踱到門外,正打算再去羽絨製品加工廠去看看,走到門外時,不防遇到了他的老對頭景世子。
自從上次輔國公被下了大牢,景家已經漸漸的呈江河日下之勢,大家都知道輔國公已經被皇上厭棄了,所以都自動自覺地跟他們一家子保持了距離,連總跟在景世子身邊兒的一羣紈絝子弟也都不見了蹤影,如今,也只有幾個破落子弟跟在他的身邊兒混吃混喝兒,這位輔國公世子爺,早就沒有了昔日那種浩浩蕩蕩,前呼後擁的氣勢了!
見到劉喜,景世子的眼中立刻生出了一抹狠戾,但很快又壓下去了,家中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他已經不敢在任性妄爲了因此,即便他的心中恨不得殺了這閹人,表面上卻不敢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只冷哼一聲,低聲罵了句“閹狗”,提步往自助餐廳裡邊兒去了。
這自助餐廳紅火的很,七百文就可以隨便吃,吃到飽,京城裡差不多中上層階級的的人都要到這兒來體驗體驗,畢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雖然有些人不差錢兒,但不差錢兒的畢竟是少數,而且能吃飽吃好又便宜有新穎的酒樓,他們爲什麼不來呢,所以,自助餐廳纔開業不到一個月,就常常人滿爲患了。
景世子也是聽到別人都說好吃纔過來的,因爲便宜,他特意把自己能召喚的狐朋狗友都召喚來了,七百文一位,十幾個人也不過是十兩銀子左右,比他從前動輒花費百八十兩的請他們一頓便宜多了。
能少花錢,又能吃好,真是個划算的地方,看來往後得常來這裡。
景世子盤算着,一進門便被屋裡獨特新穎的裝修給吸引住了,跟着他過來的幾個狐朋狗友則被眼前各式各樣的美食吸引了,一行人正張望着,一個小二走過來,客客氣氣的說:“世子爺,對不住的很,我們東家請您到別出去吃,咱們店兒不做您的生意!”
這會兒,自助餐廳裡到處都是人,大家都看到景世子被攆的場面了,頓時都安靜下來,看戲似的看着景世子
。
被當衆打了臉,景世子的臉黑了,冷聲喝道:“爲什麼不做本世子的生意,難道怕本世子付不起你們那醃舎的七百文錢?”
小二道:“世子爺說笑了,輔國公府怎麼會付不起我們的七百文錢呢?是我們東家不肯做您的生意的,東家說了,您的朋友可以留下來吃,不過,您就,呵呵……”
他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但其笑容不言而喻。
景世子氣得鼻子都冒煙兒了,抱着胳膊冷笑道:“你們東家是誰?讓他滾出來見我?本世子倒要看看,是哪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竟敢欺辱本世子!”
小二不慌不忙的說:“我們東家世子爺大抵認識,就是皇后娘娘身邊兒的劉喜劉公公,不過,我們東家現在有要事在身,不像世子爺這般清閒,他沒空見您!”
原來是他?
景世子真是又氣又恨,早知道是他,就不來這裡了,沒得當衆打了臉,還受了這閹人的一頓鳥氣!
他冷笑了幾聲,一拂袖子,轉身出去了。跟他來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全仗着他請客兒呢,見做東的都走了,他們呆在這兒也沒意思。
對他們來說,七百文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沒人請他們,他們自己是拿不出這一注錢來胡吃海喝的!
景世子氣沖沖的走到門外,越想越惱,越想越氣,及至那些狐朋狗友們聚過來時,他咬牙道:“今兒咱不吃自助餐了,吃點兒好的。”
那幾個無賴正因爲吃不到自助餐懊惱着,聽到景世子這麼一說,頓時都來了精神,其中的一個道:“世子要請咱們兄弟吃什麼?”
景世子冷笑道:“吃驢肉!”
“嘿,驢肉好啊,都說天上龍肉地上驢肉,世子爺真是疼咱們兄弟!”
一個獐頭鼠目的傢伙聽聞要請他們吃驢肉,都高興的叫了起來,其他人也跟着紛紛附和。
景世子掏出一錠四五兩重的金子,遞給了他的隨身小廝,道:“去騾馬市場買頭驢回來,記住先把那驢閹了,回頭咱們在這兒支口鍋,殺了那閹驢煮肉吃!”
小廝接過金子,一溜煙的去了。
衆位狐朋狗友們見景世子如此行事,便知他是跟劉喜對上了,雖然沒有發生直接的衝突,但是在劉喜的鋪子前大張旗鼓的殺一頭閹驢,不是明擺着指桑罵槐嗎?
跟在景世子身邊的這些人都是市井無賴,並無世家子弟,所以,也不用怕自家老子在朝廷上被劉喜算計,他們只管有肉吃就好,聽聞劉喜要殺一頭驢給大家吃,都高興的像打了雞血似的,吹捧這景世子說:“世子爺高見,這閹驢六根清淨,肉的味道一定比公驢母驢的味道要好!”
景世子冷笑說:“好不好的,待會兒大家嚐嚐就知道了!”
說着,命其餘的幾個小廝去弄鍋竈,買油鹽醬醋和桌子椅子等,自己則金刀大馬的坐回到車行,一雙眼睛陰狠的瞪着自助餐廳生氣。
劉喜,你這閹驢,咱們走着瞧!
他心中暗罵着!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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