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仙宮裡
在藥物的作用下,寧淮秀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她重生前的身份,她前世是怎麼死的,前世朝廷和後宮中都發生了哪些事情,以及重生後屢次謀殺采薇的計劃等……
南宮逸和采薇得知她重生的身份都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雖然驚詫,他們還是很快就接受了寧淮秀帶給他們的消息。因爲除了相信老烏龜的藥,更因爲寧淮秀說出了未來幾年會發生的事情,就連南宮逸還未實行的新政以及朝堂的變動,她都說得頭頭是道,雖然,她知道的並不詳細,但這些本就是機密,甚至還在南宮逸的醞釀琢磨之中,但她卻能說出來,雖然只是一言半句,卻已經很令人信服了。
“咳咳……朕前世的眼光還真不是一般差……”
驚詫過後,南宮逸心虛的看了采薇一眼,就怕她知道他前世的行徑不痛快,事實上,他對自己前世的放縱也很不滿,居然娶了那麼多的女人,而那些女人又都是那麼的不堪,什麼李瑞珠、賀蘭娜、寧淮秀、景小唯、甚至連落雪那個惡毒的毒婦都被他娶了,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這些女人連採薇的一根頭髮絲兒都比不上,想想都膈應的慌。
然而,他多心了,在采薇的心中,另一個南宮逸跟她的丈夫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以,她纔沒那份閒心去吃那無聊的乾醋,她這會兒正把注意力放在了寧淮秀說的另一件事兒上了。
據寧淮秀說,兩年後,大晉國會發生一次大旱,旱情十分嚴重,既然是這樣,就必須現在就得打算起來,以防兩年後措手不及……
寧淮秀招供完畢,被采薇吩咐送到偏殿去休息了。
南宮逸不解的說:“這毒婦屢屢要謀害你,薇兒何故還如此善待她,依朕之見,不如把她先打入大牢,讓她受遍酷刑後再凌遲了她,還有她那個不忠不義的父親,居然跟着她一起謀害你,朕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采薇笑道:“陛下打算用什麼罪名處置寧淮秀和寧丞相呢?若對外說出她的罪行,豈不就等於說出她重生的身份了,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一定不會有人相信的,說不定還會給陛下加上一個濫殺無辜、欲加之罪的罪名,所以,還不如用別的法子處死他們,既能殺了他們,又能將陛下摘得乾乾淨淨的,也省的朝中人心浮動,造成朝臣的恐慌。”
南宮逸一聽采薇這麼說,不覺笑起來,道:“果然是有智女子,勝於男兒,若不是娘子提醒,爲夫差點兒又魯莽了,只不知娘子打算怎麼處死他們,寧淮秀這毒婦屢屢加害於你,萬不可輕饒了她。”
采薇笑道:“很簡單,你還記得你那李皇后是怎麼死的嗎?就用處死李皇后的法子處置了他們父女罷。”
“什麼李皇后,你別拿那女人來膈應朕了,那女人長什麼樣朕都記不得了!”
南宮逸斂起笑意,氣極敗壞的磨牙,“朕這輩子只有你這一個皇后,也只有你這一個女人,再敢胡言亂語,當心家法伺候。”
他所謂的家法,便是咯吱,采薇最怕癢了,每次她惹了南宮逸,卑鄙的男人就會抓住她按倒了一陣咯吱,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笑得死去活來的,百般求饒,恨不能給南宮逸做兩個大揖,因此,一聽“家法”二字,立馬乖乖的變成了小媳婦,再不敢打趣男人了。
“咳咳,逸,對於寧淮秀所說的兩年後乾旱的事兒,這事兒你有什麼看法。”
采薇岔開了男人的話題,把男人的注意力移到了一個比較嚴肅的話題上。
這個話題起的太好了,果然讓男人嚴肅起來,他說:“對於這一點,朕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朕現在能做的,也是儘可能的收購糧食,興修水利,留着等乾旱爆發的時候灌溉農田,再下令百姓種耐旱的糧食,如穀子、糜子、蕎麥、大豆和和南瓜等。還要命人改良作物,改進農耕技術,總之,盡一切努力抗旱。”
采薇覺得南宮逸想的很周全了,但是,她想了想,還是說道:“玉米是耐旱植物,你可以讓百姓們多種植一些,即便乾旱,也能百姓們也能多一些收成,總比顆粒無數要強得多。”
此時,大晉國已經有玉米這種作物了,但大都是北方人種植的,並未推廣開來,很多南方人人根本沒有聽說過玉米。
采薇的空間裡就長年種着玉米,因爲玉米吃起來甜甜的,而且很有營養,具有平肝利膽,宜肺寧心,調中開胃等諸多功效,所以采薇很喜歡,南宮逸也常在空間裡吃到采薇做的玉米粥、玉米餅等吃食,對玉米也算是很熟悉的了,但對它的耐旱性卻不怎麼了解。
不過,但他相信采薇,便點頭道:“從明年起,朕就會下令全國推廣,先就先從受災嚴重的地區開始。等到了受災那年,朕還會強制命令百姓種植玉米。”
“嗯,我會盡量在空間多種些玉米,儘量給百姓們多預備些種子。”
采薇決定從今日起,空間暫時不種那些花花草草了,專門種那些抗旱作物,留着給百姓們明年做種子用,雖然會影響到覓芳齋的生意,但爲了百姓着想,少賺點兒銀子也是值得的。
但是,只憑這些還不行。
她想了想,又說:“這次地龍翻身,國庫已經空虛了,我這裡也沒什麼錢了,若大修水利,廣屯糧食的話,恐怕會力不從心,所以,我覺得還是把我之前那個計劃快點兒提上日程吧。”
她所說的計劃,就是派人到各個國家去做生意,賣她空間裡的珍寶,空間雖然不大,但裡面的珍寶着實不少,若賣出去,再加上這兩年的國稅收入,應付兩年後的大旱應該不成問題。
南宮逸聽了,將采薇攬在了懷裡,嘆息着說:“薇兒,要是朕沒遇到你,真不知自己的人生會是什麼樣了,這些年,一直是你幫着朕的,這回不光是朕抱你的大腿,連朕的百姓們都得跟着朕抱你的大腿了。”
采薇呵呵笑着說:“還能什麼樣,無非是娶了李瑞珠爲妻,寧淮秀、賀蘭娜、落雪等人爲妾,說不定連那個拓拓也娶過來呢,哎呦…。哈哈哈哈……”
沒等說完,男人摟抱着她的手忽然放到了她的腋窩下,懲罰的咯吱起來,采薇後悔死了,都怪自己一時嘴欠,這下子又得笑個半死了,她大笑着連連求饒。
“我不說了……哈哈哈哈……哎呦,我再不敢了……哈哈哈哈……。”
……
一轉眼,年關到了,新年這一天,宮裡出了幾件喜事:宮裡的大宮女瀟芷、喚秋和春柳都出嫁了,分別嫁給了義善堂的掌櫃墨連城,南宮逸身邊兒的侍衛追風和八福酒樓的柱兒。
婚事是采薇事先就定下的,因想着過年時辦喜事兒熱鬧些,便把他們成親的日子定在了新年這一天。
南宮逸不同意她們一下子都嫁出去,因爲采薇這個人最是念舊的,一下子把身邊兒這幾個得力的人都打發走了,她會不習慣的。但采薇卻執意這樣做,這幾個丫頭都不小了,應該有自己的人生,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想選出幾個得力的手下並不難,所以沒有必要爲了自己一人的喜好耽誤她們的幸福。
早上,三個大宮女被宮裡的嬤嬤們拉起來梳妝打扮了,這幾年,她們都跟在采薇的身邊兒,采薇沒少賞她們空間的東西,因此,都養的白白嫩嫩的,一個個跟水蔥似的。
她們穿着大紅的嫁衣,畫着精緻的妝容,一個個看起來都很美麗。對於這幾個忠心服侍了采薇幾年的丫頭,采薇很是大方,給了她們每人一筆豐厚的嫁妝,足夠她們用度一生了。
給采薇磕了頭,采薇十分不捨,囑咐了她們幾句往後該怎麼給人家做媳婦,看看快到吉時了,才令她們出去。三人上了花轎,從宮裡出來,吹吹打打的走在御街上,百姓們見了,豔羨不已,很是感念皇后娘娘體恤下人的仁慈,一些家裡養了女兒的,更是下定決心,等女兒長大了,無論如何也得讓她們進宮做宮女去,說不定也能有這樣好的際遇呢…。
打發走了幾個丫頭,南宮逸跟采薇帶着三個包子一起吃早飯,宮中的規矩是,新年時早飯主食是年糕、黃米飯,另外配有蒸魚、豬心等幾樣精緻的小菜,意寓着年年有餘和心想事成等。
吃飯時,明珠見服侍的人換了,奶聲奶氣的說:“母后,春柳和瀟芷呢,還有喚秋,她們都到哪去了?”
采薇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溫柔的說:“她們都大了,嫁人了,往後不再咱們身邊兒服侍了。”
瑜兒擡起頭,憨憨的說:“母后,我們長大了也嫁人嗎?”
采薇扶額:“只有女孩兒才嫁人呢,你是男孩兒,不用嫁人的,等你長大了母后和父皇給你娶媳婦。”
明珠聽了,癟了癟嘴兒,眼圈微粉的說:“母后,那我長大了是不是就得嫁人,然後像春柳她們一樣,離開您跟父皇呢。”
“不會!”
沒等采薇說話,南宮逸已經替她回答了,“等你長大了,父皇給你招贅個女婿,往後就生活在宮裡,永遠跟父皇母后在一起。”
南宮逸這麼說,不是在安慰女兒,而是他實實在在的真實想法。
明珠雖然還小,但卻是他最心愛的孩子,一想到心愛的女兒將來要嫁人,去給別人家做媳婦,南宮逸就抓狂的很,不行,他的女兒纔不會去嫁人,嫁人也是招贅,他要讓女兒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將來的女婿敢欺負她女兒,他就毫不留情的殺之,反之,若那駙馬能好好待他的明珠,給明珠幸福,他勢必會待他如親子,給他和他的家族天大的恩寵和皇族一樣的待遇。
采薇笑道:“你也太寵孩子了吧,自古以來哪有公主尚了駙馬還住在宮裡的?再說,等他們大了就該爲他們在宮外建府了,將來讓珠兒和駙馬住在公主府,不去那駙馬家裡,也跟入贅是一樣的,沒必要非得讓她住回到宮裡來。”
南宮逸斷然說:“不行,要出去建府也是這兩個小子出去,明珠就留在咱們身邊兒,女兒嬌弱,萬一被人家欺負了,回來又不敢說,咱們豈不是都矇在鼓裡了。”
‘女兒嬌弱?’采薇可沒看出明珠哪裡嬌弱了,這小妮子看着萌萌的,實則是個腹黑的小蘿莉,她纔不信她往後會吃駙馬的虧呢。然而,人家的父皇認定女兒嬌弱,執意要贅個駙馬進宮來,看起來早就打定了主意,讓她這個皇后娘娘也無計可施。
算了,不管了,誰讓人家疼女兒了呢?是誰說古代人都重男輕女了,這個說法在南宮逸身上絕對不成立,直到這會兒,采薇才深刻的體會到‘女兒是父親前世小情人的這種說法’是多麼的合理,南宮逸對女兒太好了,好到她都快吃醋了!
其實,南宮逸對女兒好,除了因爲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明珠長的像采薇,簡直就是采薇的縮小版,就是因爲如此,男人才對女兒格外珍惜的!
一頓飯,在女兒將來出嫁還是入贅,建府還是住宮裡的爭議中結束了。
吃過飯,一家人穿戴了,去棲霞宮給太上皇請安,太上皇這兩年基本上不見人了,只是偶爾見一見采薇,向采薇借幾本慈海真人留下的經書,不然,就算是年節他也不見人的。
這次去見,不知緣故,太上皇居然見他們了,見面後,南宮逸帶着一家子給太上皇磕了頭,太上皇叫他們起來,命他們坐下了。
坐定後沒多久,太上皇告訴了他們一件事,確切的說是他的一個決定——他決定離開皇宮,到有名的天倫山去隱居修行,過完正月就走,不用南宮逸車馬侍衛的相送,就他跟李純宗二人悄悄的走,誰都不叫知道,免得意外生事。
南宮逸雖然跟太上皇沒什麼感情,但還是不希望他離開的。他的年紀大了,又是受用慣了的,身邊兒沒人服侍根本不行,在天倫山那深山老林中,萬一有個病痛的,跟前兒又沒個人,只能等死,而且,天倫山在北方,一到冬天大雪封山,冷的連呵出去的氣都能凍成坨,根本不適合居住。
然而,儘管南宮逸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但太上皇卻已經鐵了心要去,他今天見他們只是通知他們,而不是跟他們商量。南宮逸見他執意要去,也只好答應了。
從棲霞宮出來,采薇見南宮逸有幾分惆悵,便說:“你不用擔心父皇,白毛虎的母親正在天倫山修行,等父皇和李國師到了天倫山,我可以將他們託付給白毛虎的母親,料想應該不會有事的,再說,天倫山吉氣極盛,說不定父皇到了那裡,真能修行成仙了也未可知呢。”
南宮逸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對這個父親,他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小時候,他非常孺慕父親,很想得到父皇的寵愛,很渴望一家人能得到父皇的庇佑,然而隨着年齡的增長,父皇一次次的讓他失望,他幼年的孺慕之情漸漸的變成了仇恨,最嚴重的時候,他甚至生出了弒父的心思。
再後來,采薇出現在了他的生活裡,他的人生髮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父皇對他的態度也發生了驚天的逆轉,慢慢的,他們的關係破冰,又成了父慈子孝的關係,他也在父親的強迫下,成了大晉國的新帝。
對太上皇,他說不上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只是聽聞他要走了,心裡有些惆悵而已,彷彿自己曾經的一段回憶,即將塵封在蒼茫的天倫山裡,永遠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一般……
采薇知道南宮逸這會兒的心情挺複雜的,沒有打攪他,跟着他,帶着孩子們,又到太皇太后那裡請安磕頭。
南宮逸對太皇太后的感情很明瞭,不喜,就是不喜,因爲在他幼年最需要她保護的時候,她站在了錦貴妃的隊伍裡,對南宮逸的求助和哀求無動於衷,這也成了南宮逸不能原諒她的原因。
太皇太后知道這個孫子對她的感情,因此,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後宮裡,不敢生事,逢年過節,南宮逸來給她請安的時候,她常常試圖彌補自己跟孫子之間的關係,然而,在南宮逸最需要她幫助的時候她沒有出手,這會他已經不需要她的關心時,她所表現出來的殷勤,只能算作是溜鬚拍馬,阿諛奉承而已。
太皇太后曾不止一次的懊悔過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南宮逸是不可能原諒她的,沒有對付她,讓她繼續留在宮裡享受榮華富貴,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想讓他跟她親近,想在他面前賣弄奶奶的身份,也只能等下輩子了……
請安完畢,一家人坐着暖轎回到壽仙宮,一回去,就有太監來報,說寧丞相今早起來後突然暴斃了,死因不詳。
南宮逸打發了太監,問采薇說:“論起來,寧淮秀比寧丞相可恨一百倍,薇兒爲何不先結果了她,反倒先把寧丞相殺了呢?”
采薇笑道:“這叫心理戰術,你不是說就這麼把寧淮秀殺了太便宜她了嗎?所以我打算讓她慢慢死,給她嚇點兒迷幻粉,讓她每天驚恐害怕,等把她折磨得差不多的時候再讓她死,省的你覺得我便宜她了。”
南宮逸尤不解氣的說:“不管怎麼說,還是給她留了全屍,朕還是覺得太便宜她了。”
采薇是扶幽島的後人,又接受了幾十年的現代思想,做不出古人做的那種五馬分屍,砍頭凌遲的事兒,在她看來,讓一個人在死之前承受巨大的心理折磨已經很殘忍了,讓她下令把一個人五馬分屍或者凌遲炮烙,就算那個人是屢次害她,欲取她性命的人仇人,她也做不出來。
“算了,都說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等死,讓她在生命最後的一段時間裡承受漫長的等死已經很殘忍了,不用弄得那麼血腥,殺戮太重,有違天和的。”一邊說着,一邊帶着他們進入到空間裡。
今天晚上要按例大宴羣臣,他們得在順天殿裡接受臣子和誥命夫人們的朝拜,晚上更是得通宵守歲,所以趁着現在有空,打算先美美的睡上一覺,晚上好能有精神接待臣子,通宵守歲……
爲了能多睡一會兒,采薇還在屋裡點了有助於睡眠的安息香,不然瑾兒覺淺,睡不多久就會醒,他若醒來了,他們就都不能睡了。所以,再點安息香的時候,她特意多點了些,這安息香是用空間的花做成的,很好聞,又對身體無害,就算點的再多也無妨的,無非是多睡一會兒罷了。
安息香點燃了,一家五口擠在了大牀上,美美的睡着了……
小娃子長得快,三個奶包子有常吃空間裡的食物,吸收空間的靈氣,所以長得比同齡的孩子大一頭多,現在一家人睡在一張牀上已經很擁擠了,采薇也曾提議分牀而眠,但南宮逸卻捨不得讓孩子們跟他分開,執意要這樣擠着睡,還說折磨睡親香,采薇拗不過他,只好跟他各據一邊兒,防止孩子們睡得太沉,掉到地上去。
而他們夫妻間的運動,則要等到孩子們都睡實了,跑到別的房間去做,有時在溫泉的屋裡,有時回到壽仙宮的龍榻上,還有時在空間的農田裡、樹林裡,榕樹下的鞦韆上,他們都還很年輕,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那事兒做得很頻繁,到處都留下過他們歡愛的痕跡……
安息香的作用很好,一家五口兒睡到了傍晚才醒過來。
醒來時,大家的肚子都餓了,采薇洗手烙了幾張薄薄的油餅,又讓南宮逸帶着孩子們去到林子裡找兩個野雞蛋,再摘兩個西紅柿回來,給他們做一道蛋花湯就着餅吃。
雖然晚上還有豐盛的晚宴,但宴會上又要應酬,宴會上的食物又不是空間出產的,他們也都不想吃,因此,在宴會之前,絕對有必要先吃飽了,免得一會捱餓。
吃完飯,采薇帶着他們出了空間,回到了壽仙宮的臥室裡,喚宮女進來幫他們梳洗,換衣,穿戴妥當後,才坐了暖轎,往順天殿去了。
順天殿內,文武百官已經到齊,誥命夫人和公主郡主們呆在偏殿裡,這個時代比較保守,除非是本家,否則男女決不能同席。
采薇先隨南宮逸進了正殿,接受了百官的朝拜,待大家坐定後,才帶着明珠去了東偏殿,接受命婦們的朝賀。
杜氏也在命婦的隊伍裡,雖然她的丈夫不是高官,她的品級也不夠來這裡朝賀,但只她是皇后娘娘生母這一條,就足夠她出現在大晉國任何場合裡了。
朝賀完畢,衆命婦公主們就座,采薇坐在主位上一人一桌,桌子是金鳳大宴桌,桌邊上圍着黃金繡的桌圍子。
吃飯的時候,采薇刻意調節氣氛,大過年的,她也希望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在一起說說笑笑的,總比拘着講規矩的好。
杜氏說:“聽聞娘娘身邊兒的三個大宮女都嫁人了,妾身擔心娘娘身邊兒沒有得力的人使喚,特意幫娘娘擇選了三個,都是娘娘認識的人,也都調教的差不多了,雖然年紀小點兒,但可以多伺候皇后娘娘幾年,只要娘娘願意,隨時可以進來伺候。”
采薇笑道:“母親費心了,只不知是哪三個本宮認得的,何不叫她們這就進來給本宮看看。”
聽到皇后娘娘發話,立刻有小太監下去,把杜氏準備的人帶了上來。
原來,這三個人分別是招娣、喜妞和雙兒。招娣和喜妞是沈夫人崔氏派人去青縣帶來的,因爲之前采薇曾跟菊花透露過要把自己身邊兒的三個大宮女嫁出去,菊花回家後對母親說了,崔氏有心,便特意派了人快馬加鞭的回到青縣,把招娣母女和喜妞母女都帶到了京城來,跟招娣娘尹氏和喜妞娘說了想讓她們女兒進宮伺候皇后娘娘一事。
招娣娘和喜妞娘巴不得自家的女兒能跟在皇后娘娘的身邊兒長長見識,都忙不迭的答應下來,歡天喜地的把女兒交給了崔氏。崔氏請了宮裡出來的宮女教兩個小丫頭規矩,兩個小丫頭都是伶俐的,沒學幾天就學會了,後被崔氏帶到穆府裡。
杜氏是聽了崔氏說的,才知道女兒要把自己身邊的幾個大丫頭打發了,遂又把雙兒跟招娣喜妞放在一起,湊成了三個,正好頂那三個大宮女的窩。
雙兒就是采薇曾經在賣包子的小販手裡救下過的那對小兄妹中的妹妹,她的哥哥全兒如今在文兒身邊兒做小廝,兄妹倆都是玲瓏剔透的人,雖然年紀都不大,但在穆府裡已經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很得穆仲卿夫婦的歡心。
三個小丫頭都還不到十歲,放在現代完全都是不諳世故的小孩子,但是在孩子早熟的古代,這幾個小丫頭已經懂得抓住自己生命中的機遇,也懂得做好一個大宮女對自己未來有多重要了!
看到這三個小丫頭,采薇真心有點兒不忍,這麼小的孩子,應該留在父母身邊兒撒嬌呵護的,如何擔得了伺候人的宮女一職。
當她說出自己的顧慮時,三個小丫頭竟然一起跪了下來,求采薇給她們一次機會,並聲稱若她們不稱職,再讓采薇驅逐了她們。
采薇看她們真心想留在自己身邊兒,只好收了她們,只這幾個丫頭的名字太俗氣,於是給招娣賜名春影,喜妞賜名春麗,雙兒賜名春秋,讓她們暫時頂了瀟芷、喚秋和春柳的窩兒,並讓一個積年的嬤嬤待她們一段日子,等她們完全適應了,並能勝任了自己的職位在放手。
春影、春麗和春秋聽聞皇后娘娘肯收下她們,歡天喜地的磕了頭,算是正式入宮了。
開始時,采薇並沒有對這三個小丫頭有多大的期望,特別是春影和春麗,都是在娘身邊兒長大的嬌女,又從來沒伺候過人,年紀又小,只是不忍心拂了娘和崔氏的好意,又有三個小丫頭苦苦哀求,纔不得不答應的,但私心裡卻做了另一種準備的。
她猜度這幾個小丫頭子呆不幾天,等過了新鮮勁兒就會想家,會受不了宮規的約束,到時候在順理成章的打發了她們。哪知這幾個小丫頭都有那麼一股子勁兒,做起事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一點兒想家或者嬌氣的意思都沒有,考察了一段時間後,采薇才下定決心,留下她們,並給她們分配了任務,讓她們各司其職。
幾個小丫頭在宮裡住了下來,開啓了她們新的人生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