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亮之前,顧雨娘進入空間。
空間帶着顧雨娘來到常老六家的門口。這一次,常老六聽話的在屋裡等着。
“咚咚”敲門聲響起。
常老六快速出屋,打開院門。
“若姑娘,您來了。”
蒙着面紗的顧雨娘點點頭。
常老六朝院門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若姑娘,昨天你走後,來了幾個黑衣人,問你的下落。我看他們不是好人,你多加小心。”
“沒事的,他們不是我的對手。放心吧。不過是看我能進到鮮貨,想逼問貨源地而已。對了,常叔,今天多了八筐金銀花,你一併送到端木府,就說這些藥材錢,到時候一塊結算即可。”顧雨娘閃身,讓出空隙。
常老六看到顧雨娘身後除了十二筐水果還有八筐金銀花。“若姑娘,萬一端木府不要怎麼辦?”
“他們會要的。常叔,您的馬車也拉不了這麼多,今天您來回拉兩趟,我多付您一趟車錢。您先把十二筐水果和一筐金銀花送過去。木管家看了這金銀花之後,保證會說,有多少要多少。”
顧雨娘非常自信。端木府有自己的藥材鋪,而且往外批發。這批金銀花質量成色都數上品,木管家不會拒絕。最重要的是,市面上還沒有今年的金銀花。
“車錢您給的已經夠多了,不用再付,只要木管家說要金銀花,我一定把剩下的幾筐都給他送過去。不過,藥材鋪裡賣得都是曬乾了的金銀花,您這些都是新鮮的,這價錢該怎麼算呢?”常老六撓撓頭。
“就是要讓木管家看到這新鮮的金銀花,不然他會以爲是去年的存貨。我這些金銀花可是今年的第一茬,現在市面上還沒有呢。至於價錢,你跟木管家說,曬乾後,按高於市面價三成來算。”
“若姑娘,我懂了。這金銀花就和這草莓櫻桃一樣,賣得就是新鮮。您放心,我保證送到。”
常老六一直擔心過些天沒有草莓和櫻桃可送,掙不了更多的車錢,沒成想今天又來了藥材。他忽然發覺只要踏實地跟着若姑娘,就一定有銀子賺。瞬間忘記了黑衣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那種恐慌。
“咦?常叔,你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嗎?”沒有其他人的氣息,顧雨娘有些納悶。
常老六不好意思地說道:“若姑娘,不瞞您說,昨天送完水果回來,我就把他們送到鄉下我岳丈那裡了。”
“對不住啊,常叔,因爲我,害得您把家人送走……”
不等顧雨娘說完,常老六馬上說:“若姑娘您可別這麼說,得您看重,我纔能有銀子賺,平時富貴人家都嫌棄我家馬車破,從來不坐我家馬車。偶爾有幾個小商小販肯僱我家馬車,還使勁壓價錢。這年頭,不掙銀子,一家人都得餓死。端木府都跟您做生意,我有什麼好怕的?那黑衣人可怕,但我上面不還有端木府頂着嘛。再說了,我不過幹一個跑腿的活,我不幹,也得有別人幹,黑衣人總不能把所有幫您送過貨的人都給殺了吧?把家裡人送走,只不過是不想讓他們擔心而已。沒事兒,您放心,我一定把貨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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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叔,謝謝。我還有事,先走了。”常叔是一個明白人。顧雨娘輕足點地,飛身離開。
常老六將水果搬上馬車,最後搬了一筐金銀花。自言自語道:“若姑娘放心把這麼貴重的鮮貨交給我去送,我絕對不能辜負若姑娘對我的信任。”
回到空間後,顧雨娘沒有直接離開。
確認黑衣人沒有出現後,方說道:“無爲,我們回家。”
空間瞬移。
顧雨娘再次回到自家的炕上。
當常老六把金銀花送到端木府後,驚動了端木榮。
金銀花被送到端木榮的書房。常老六在門房那裡等消息。
端木榮經營藥材這些年,從來沒在這個時節見過如此新鮮的金銀花,他親自查看一番,先是仔細看,後又聞,最後將金銀花放到嘴裡品嚐。
“貨真價實,貨真價實啊。木管家,以後若姑娘有多少金銀花,我們收多少。價錢就按她說的那個價錢來算。等這一批曬乾後,先送進宮中,孝敬皇上。”
“遵命。老爺,這若姑娘真有本事,只可惜我們不知貨源地。”木管家略有遺憾的說道。
“木管家,我們不能吃獨食,也得讓若姑娘有銀子賺不是?貨源地就不要追究了。只要這金銀花質量成色好就行。剛纔我也嘗過,沒有摻雜什麼不該有的東西。我聽說那位王爺都沒查到若姑娘的底細,這樣,皇上更不會怪罪我們家。”端木榮臉上透着久經商場的老練和穩重。
“是,老爺。那我先下去。”
“等一下,這些天夫人不思飲食,也就愛吃些蘋果、草莓和櫻桃。你一會讓常老六給若姑娘捎句話,看看能不能弄點其他新鮮開胃的水果。品種越多越好。”端木榮愛妻如命,見不得她有一點不好。
“是,老爺。”
木管家退下後,來到門房,囑咐常老六一番,才放他離開。
“哐啷”薩布氣得摔了手裡的花瓶。
“一羣廢物,連個若姑娘都查不到。又讓端木府得了新鮮的金銀花。大清早惹我不痛快。”
“屬下該死。要不手下將常老六的妻小抓起來,我就不信,常老六不肯說實話。”黑衣人俯首貼地。
“說你是廢物還真是廢物。以若姑娘的英名,會讓常老六得知她的行蹤嗎?常老六不過是個送貨的。以前她僱得那些車伕,你們不都一一詢問過、威脅過嗎?她不過是換其他車伕而已。即便你現在抓了常老六,她也不過是另外找一個忠實可靠的人幫她送貨。”薩布生氣是因爲自己的屬下能力不夠,但越查不到若姑娘的行蹤,他反而越佩服若姑娘。
“屬下該死。”黑衣人瑟瑟發抖,生怕主子將他也發配回京都。
“爲什麼若姑娘會把貨送到水縣呢?她是如何進的縣城呢?今天城門口可有她進出的記錄?”薩布仔細推敲。
黑衣人擡起頭說道:“沒有,我們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不止今天沒有,以前的都沒有。我們懷疑她要麼會飛天遁地,要麼會催眠術,把見過她行蹤的人,抹掉那部分記憶。”
薩布往軟榻上一躺,側身,手撐下巴,緩緩開口,“飛天遁地不可能,催眠術倒是極有可能。”
黑衣人自作聰明地提議:“要不以後我們從常老六那裡搶鮮貨?有什麼就搶什麼。”
薩布“噌”一下起身,“滾!你想讓整個朝野笑掉大牙嗎?堂堂王爺,搶別人的貨?真是個廢物!”
黑衣人退下後,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被主子趕回京都。
殊不知,薩布已經因爲若姑娘的事攆走過三批暗衛。下一批暗衛還沒有訓練好,若是再攆走這一批,便無人可用。
王小三進屋,笑得諂媚,“爺,那個顧雨娘不是從若姑娘那裡進過貨嗎?我再去查查顧雨娘?”
正好他聽說顧雨娘開始賣什麼玉肌露,好像賣得還挺好。趁機可以敲顧雨娘一筆。
追查若姑娘的事,薩布並沒有瞞着王小三,王小三一心立功,說了這番話,沒想到撞到了火藥筒上。
“滾!你也是個廢物!”
“是,我滾,馬上滾。”王小三陪着笑臉,真的趴到地上,翻滾出屋。
滾出屋後,只見小廝威虎正用嘲笑的眼光看他。
王小三一臉困惑地請教威虎。
“威虎兄弟,您也覺得我剛纔所說行不通嗎?”
“你傻啊,當初就是因爲若姑娘發覺我們的人跟蹤顧雨娘,纔不肯再賣給顧雨娘水果。那時候你就被罵過一頓,現在還提這事,不是找罵嗎?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打了什麼小九九?”威虎知道王小三無利不吭聲。
“嘿嘿……”王小三笑得猥瑣,“威虎兄弟,我這不是聽別人說,那個顧雨娘不賣水果改賣玉肌露了,聽說賣得還不錯。”
威虎立馬明白王小三心中所想,用手指隔空點了點他,“你啊你,只盯着那點蠅頭小利。能長點出息嗎?還有啊,顧雨孃的本錢可是那個傻子的,確切地說,是傻子賣玉肌露,明白嗎?忘了爺怎麼囑咐你?”
“爺囑咐我的話多了去了,還望威虎兄弟提醒我一下,是哪句話啊?”王小三如烏龜伸頭一般拉長了腦袋等着威虎提醒。
“爺沒提醒過你,對那個傻子客氣點?”威虎提醒道。
“那傻子什麼來頭?值得爺特別關照?”王小三一臉不解。
威虎搖搖頭,“不知道。”
實際上以他對薩布的瞭解,他猜到傻子是純正北麓國人。因爲金東凌他們做買賣,薩布從未派人過去收各種名目的稅。只有純正北麓國人才會免稅。
但他不打算跟王小三挑明這一點。
他瞧不上王小三這樣的人,比起顧大武來,真是差得太遠。真不知主子爺是怎麼瞧上這個王小三的。
王小三見威虎不再吭聲,便知趣地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