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娘從空間裡回到茅房。
正巧聽到孃的聲音傳來,“東凌,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院子裡?”
金東凌從小板凳上起身,指了指茅房的方向,“雨娘拿着……”
不等東凌說完,顧雨娘閃身出了茅房,“娘,我在這裡。”
東凌本欲說出口的那句“雨娘和金忍冬進了茅房”,生生被顧雨娘打斷。
杜桂花放下手中的鋤頭和竹筐,瞟了一眼家中放柴禾的地方。
顧雨娘陪着笑臉解釋道:“娘,我和東凌沒來得及砍柴,您先別生氣,今天差點出人命。我詳細給您講一講。”
關係到出人命的事,杜桂花哪裡還會計較有沒有砍柴的事。“雨娘,快說說,怎麼回事?”
顧雨娘拉着娘進屋,倒了一碗水,遞過去,“娘,您先喝杯水潤潤嗓子。”
杜桂花幹了一上午的農活,確實有些渴,端起水杯一飲而盡。將水杯往飯桌上一放,催促道:“閨女,你快點說。”
此時金東凌也跟着進屋,搬了個小板凳,坐好。
顧雨娘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娘,今天我跟東凌在山上的樹林裡,看到一個絡腮鬍彪型大漢,身中蛇毒,東凌二話不說,撲上去幫他吸蛇毒。沒一會,彪形大漢的臉色恢復正常。我擔心東凌幫人吸蛇毒時也會中毒,沒顧上砍柴,立馬下山,我們去找了馬大夫,馬大夫說東凌沒中蛇毒,我這才放下心來啊。”
杜桂花捂着心臟的位置,“幸好東凌沒事。”
之後雙手合十,跑到門口,嘴中喃喃說道:“謝謝老天爺保佑我家東凌沒事。”
說完之後,又跑到東凌跟前,輕聲說道:“東凌,嬸子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不過以後可千萬別再做這等危險之事。”
“嬸子,不要擔心,我沒事。”直到現在,東凌也沒整明白幫人吸蛇毒的危險性。
他雙手託着腮,仰頭望屋頂,心想,爲什麼師傅說過的話,總是與別人不一樣呢?
“娘,你說的話可不管用,東凌只聽他師傅的話。”顧雨娘打趣道。
東凌立馬起身,信誓旦旦地說:“我也聽雨孃的話。”
顧雨娘笑。
杜桂花裝作生氣的模樣,“好、好、好,我知道了,東凌,你聽你師傅的話,也聽雨孃的話,怎麼就是不聽你嬸子我的話啊。”
東凌默不作聲。
顧雨娘忙打圓場,“娘,東凌聽我的話,而我聽您的話,這不就相當於東凌聽您的話嗎?”
杜桂花倒了兩碗水,放到飯桌上,“好,你們兩個聽話的孩子,現在幫我去洗菜,我生火給你們做晌飯。”
“好咧。娘,我們這就去。”顧雨娘拉着金東凌出屋。
“有人在家嗎?”一個婦人的聲音從院門外傳進來。
杜桂花一聽到這令人討厭的聲音,立馬走進裡屋,不願見這人。
顧雨娘朝聲音的來源望去,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婦人自顧自地走進院門。
顧雨娘在原主的記憶裡快速搜索此人,原來是顧雨孃的小嬸孃顧趙氏。看到顧趙氏,顧雨娘臉上閃過一絲冷意。
當初雨孃的爹爹在世時,家裡收入還可以。那時,顧雨孃的小叔顧二聞還沒找媳婦,顧房友不管家中事,是顧雨孃的爹孃出錢出力幫顧二聞蓋了三間茅草房,又託人說媒,給他找媳婦。當時顧二聞挑來挑去,挑花了眼,最終相中了一個女人,就是現在的顧趙氏。雨孃的爹孃時常接濟顧二聞和他媳婦,毫無怨言的付出。
但自從雨孃的爹生病後,因抓藥治病,家裡欠了債,顧二聞便很少出現。後來雨娘爹過世,杜桂花打算將家裡值錢的物什當掉還債,但顧二聞過來搶走了本屬於雨孃家的值錢物什,說什麼那些東西都是顧家的東西,他大哥死了,理應由他拿走。
最終杜桂花沒爭過顧二聞。她爲了償還債務,累死累活的掙銀子,但還是過得越來越困難。顧二聞卻對雨孃家不聞不問。顧趙氏更是從不上門安慰杜桂花這個大嫂,反而像躲瘟神一樣躲着杜桂花。因爲此事,杜桂花時常傷心流淚。
這些年來,顧二聞和雨孃家基本上沒有來往。
在顧雨娘眼裡,顧趙氏上門,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顧雨娘走出屋門,裝作不認識的模樣,問道:“呦,這是誰啊?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這是雨娘吧?都長這麼高了?我是你小嬸孃啊。”顧趙氏舔着臉說道。
杜桂花並不着急出屋。她答應過閨女,絕不能再讓人當軟柿子捏。這麼多年不上門的白眼狼,沒必要主動理會,一定要給顧趙氏一個下馬威。
顧雨娘見娘沒有出屋,這說明娘支持她的做法。於是,顧雨娘歪靠在門框上,雙手交叉於胸前,緩緩開口,“你是我小嬸孃?真的嗎?可是我怎麼聽說小嬸孃也是半個娘,會對侄女好,可是我怎麼對你沒什麼印象?”
顧趙氏心中氣惱,但爲了一會和杜桂花商量事,臉上依舊笑着說:“雨娘,我們見面少,你不認識我也正常。說起來,我有好多年沒見過你了呢,這些年我忙着帶孩子,很少出門。”
顧雨娘冷哼一聲,哪裡是見面少,而是七、八年來都沒見過面。這顧趙氏可不是很少出門,經常帶着孩子去鎮上買這買那,但從不來這裡。“哦,我想起來了,在我小時候,我見過你,你就是那個經常在我家混吃混喝的小嬸孃?從我爹死後,再也沒出現過的小嬸孃?”
顧趙氏一聽這話,恨不能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個所謂的侄女。但面上仍舊忍下,“雨娘,你記錯了,小嬸孃沒有在你家裡混吃混喝。那可都是你爹喊我和你小叔過來吃飯的,我們不來,他愣是不願意,非要喊我們過來。你家總是做那麼點菜,跟你說句實話,當時我在你家從來沒吃飽過。你爹死後,我們就從沒來你家吃過飯吧?”
顧雨娘不得不佩服顧趙氏,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這話到了顧趙氏嘴裡,立馬成了有人請她來,她纔來吃飯。沒人請,她自然不來吃飯。
“你是生怕我娘跟你們借錢,這些年才躲着我們走吧?”顧雨娘毫不留情面地丟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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