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恬恬,你醒醒啊……醒醒啊……都怪娘,要是娘當初不堅持來這將軍府,即便是在樑王府爲奴爲婢,也比現在丟了你的性命要好啊!”
肖恬恬覺得頭疼得厲害,胳膊也疼得厲害,可是耳朵邊上卻有女人哭喊的聲音。
恬恬?娘?難道是老媽聽說她被髮電機砸中,特意從老家趕來了?
可是聲音有點不太像呢?嗯,這個聲音貌似要年輕不少,有沒有可能是哭喊太久,變了音?
肖恬恬邊在心中自問自答,邊努力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片她熟悉的白色,看來是在醫院。
可是,當她努力集中了一下視線,看了一下坐在她身旁的人,仔細辨認了一下,卻發現是老姐,不是老媽。
而方纔在她耳邊響起的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仍在她的正前方響起,她擡眼一看,原來她的正前方有臺掉着的電視,裡面正在放電視劇呢。
因爲頭部受傷,肖恬恬的視線有些模糊,不能遠距離視物,只能看清楚裡面大約有幾個人,古裝裝扮,至於長什麼樣就看不清楚了。
這時,原本盯着電視的肖恬恬的姐姐——肖笑笑察覺到肖恬恬的動靜,轉過身來,舒了口氣,紅了眼眶,如連珠炮似的說道:“死丫頭,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要不是有個客戶買了電動玩具車,我過來拿貨去發,只怕你現在還躺在沙發呢。你不知道,我一進門看見你一動不動的斜靠在沙發上,頭上、臉上、手上都是血,還有一臺發電機躺在你的腳底下,嚇得我三魂丟了兩魂半,打電話喊救護車時話都說不利索。還好到醫院照完CT,沒發現什麼大問題,醫生說可能有些輕微腦震盪。可是沒看見你醒過來,我這心裡還是不太踏實。謝天謝地,你可終於醒了。你怎麼搞的呀?怎麼讓太陽能發電機砸到頭上去了啊?是不是收到貨後,沒放好導致的啊?”
肖恬恬知道姐姐肯定嚇壞了,先扯着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又準備伸出手拍拍姐姐,安慰安慰她,卻發現自己的兩隻手都無法自由活動。
她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手被打上了石膏,左手的掌心還被包上了紗布。
“別亂動!”肖笑笑看到肖恬恬的動作後,立馬喝止道:“你的兩隻胳膊都骨折了,手心還被你的房卡刺了進去,醫生雖然將你手裡的芯片挑了出來,但是說以後可能都會一直留個疤。你說說你,打小就是,只要一不留意你,走路你都能走磕着,身上總是時不時的就能多出塊疤來。現在這麼大了,還是……”
肖恬恬自小就最怕姐姐這種堪比老媽的嘮叨,現在爲了避免這種精神折磨,便將目光在病房裡掃了掃,打算找個話題,轉移一下姐姐的注意力。
這時卻讓她發現鄰牀有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孩正半靠在牀頭,饒有興致的看着她們。
“嗨,你好,我叫季琳,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就是住在同一病房的病友啦。”發現了肖恬恬的目光後,女孩友好的打招呼道。
正愁沒有話題的肖恬恬立馬熱情的迴應道:“你好,我叫肖恬恬,接下來的幾天咱們就相依爲命了。我是被家中放置着的發電機砸了,你又是什麼原因住院呢?”
聽到這話,原本還比較愉悅的季琳臉色變得有些黯然,將目光投向正在播放的電視劇,低聲道:“我……。我經常頭疼……。”
這時,肖笑笑微微搖了搖頭,以目光示意肖恬恬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
肖恬恬馬上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個令人愉悅的話題,立即很明智的打住。
一時之間,她有些尷尬,便也和季琳一樣,將目光投向電視,雖然她根本看不清什麼,只能像聽書般的聽着劇情。
過了一會,趁着季琳去上洗手間的功夫,肖笑笑壓低聲音道:“也是個可憐的,腦部得了惡性腫瘤,據說還是什麼醫學界的疑難雜症。聽說她父母早年就離異了,她剛住院那會,她父母還輪流過來照顧過她,後來聽說治不好,在醫院維持着也要花很多錢,就慢慢來得少了。據說一個月前,她媽來替她交了一筆錢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聽完姐姐的話,肖恬恬也爲季琳的悲催遭遇鞠了一把同情之淚。
季琳如廁回來後,她主動對季琳說:“你那樣斜着看電視眼睛多難受啊,咱倆換個位置吧,反正我的視線還不是太清楚,電視也看得不太清楚。”
明顯是個小電視迷的季琳欣然同意,而也想幫季琳做點什麼的肖笑笑也很樂意的從中協助她二人一起換了牀位,換完之後,肖笑笑仍舊坐在之前的位置看電視。
之後的時間裡,季琳和肖笑笑邊看電視,邊討論劇中的人物和劇情,而肖恬恬則閉着眼睛聽電視,只有當季琳和肖笑笑都驚歎“好帥”的男主出場之時,她才努力睜開雙眼,也朝電視瞅瞅,花癡一下,奈何總是看不清帥哥的真面目。
這個電視劇裡面的故事情節倒是設計得比較獨特,裡面的男主雖然出生在皇宮,卻被他的父皇保護得很好,如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一般,環繞在父皇的關愛下長大,最後在父皇的幫助以及自己的努力下,一步步問鼎那天下至尊的寶座。
因爲這個電視劇屬於週末大放送劇場,所以節目到肖恬恬睜開眼到實在熬不住,迷迷糊糊的睡着後還一直在播放。
一旁一直觀看沒有停歇過的季琳和肖笑笑最後也熬不住了,季琳半躺在牀邊睡着了,而肖笑笑則趴在季琳的牀邊睡着了。
“李護士長,怎麼這麼晚還來301病房啊?”也不知過了多久,肖恬恬隱隱約約聽到今夜負責自己這個病房值夜的小周護士的聲音。
“是楊護士長臨下班前交待的,說301病房1號牀的病人腦中的腫瘤又擴大,主治她的錢醫生給新開了一種藥注射,這種藥性子比較烈,趁病人熟睡時注射能讓病人減輕一些痛苦。”另外一個聽上去有些陌生的聲音解釋道。
“也是,這個病人已經夠可憐了,被父母丟棄在醫院不聞不問,別看她平時樂呵呵的,可是我好幾次都看見她趁人不注意時偷偷的流淚。這要是連治療的過程都非常痛苦,我真怕她熬不下去。”小周護士憐憫的嘆息道。
“是啊,唉,這年頭有時候連親生父母都靠不住啊。小周,哪個是1號牀啊?沒看見標牌啊?”那個被小周護士稱作李護士長的人走進來,詢問小周護士道。
“標牌上的字跡時間久了有些模糊,昨天讓人取下重新噴塗去了。那個病牀邊沒有家屬陪同的就是,2號牀是個被重物擊中頭部的病人,她的姐姐在陪護她。”小周護士在外面應道。
“好的,看到了。”李護士長走到肖恬恬身旁回道。
頭部被一個銳利之物刺中的肖恬恬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貌似下午她擅自和季琳換了牀位……
可是一切都也來不及了,尚未等她喊出聲來,李護士長已經將注射器中的藥物全部推入了她的頭部。
“賊老天,你玩我呢?故意沒將我一下砸膈屁掉,原來是留着這麼一手等着我呢?”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肖恬恬在嘴中喃喃的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