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蘭春的嘴裡,白琰和沈瀾芸知道了當年他們被趕出府之後發生的事。
薛琴雪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準備放過這十五個人,趕出王府不過是爲了方便動手罷了。
這些人還未踏進藍家大門,就直接被薛琴雪派來的人給抓走了,帶到了之前找好的用來掩埋屍體的地方。
聽着蘭春的敘述,白琰身側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那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蘭春一聽,兩眼瞬間涌出淚水,顫抖着身子哽咽道:“是心月姐和心雨姐。”
這兩個名字白琰聽說過,是他娘身邊四個大丫鬟之二。
蘭春激動道:“當時那些黑衣人對我們一陣亂砍,我被看到了腳倒在了地上,躲過了致命的一擊,當時心月姐和心雨姐就在我旁邊,她們倆都是被一劍刺穿,倒在地上的時候正好將我壓在下面,她們看到我沒死,便悄悄讓我想辦法活下去,等小主子長大,當時爲了不讓黑衣人起疑,她們倆就將我壓在下面,這才躲過了黑衣人的眼睛。”
“黑衣人沒發現你沒死?”白琰疑惑道,後來黑衣人還將屍體弄到坑裡,難道他們就一點也沒發現嗎?
蘭春搖搖頭,苦笑一聲:“可以說是奴婢命大,那些黑衣人見人都死了,就直接把我們往坑裡推,奴婢上面有人壓着,自然就落到了最後,或許是搬的煩了,最後的幾個人,他們都是直接用腳踹下去的。”
“奴婢見他們開始往坑裡填土,便悄無聲息的口鼻藏在了其他人的縫隙當中,在土蓋到身上的時候就微微動動,儘量讓自己身上的土鬆軟,他們蓋完了土便直接離開了,或許是奴婢真的命不該絕,他們剛走就下起了大雨,奴婢身上蓋的土也不厚,被水一衝就沖掉了許多,奴婢死裡逃生,卻因爲腿腳受傷爬不上坑洞,又不敢喊,生怕將黑衣人再給招回來。”
沈瀾芸和白琰聽着她一點點的描述,腦子裡甚至能夠看到那天的情形,這樣一個柔弱的丫鬟,被埋在坑裡,又遇上大雨,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奴婢不敢喊,只能裝成屍體繼續藏在大坑裡,就這麼在水裡泡了一天一夜,腳上的傷口都已經泡的麻木了,可是奴婢知道,奴婢不能死,奴婢要活着,要等小主子長大,要給大家報仇。”說道這裡,蘭春的眼神突然變得堅毅起來,濃烈的恨意在她周身萌發。
她咬牙繼續道:“後來一個獵戶從這裡經過,本來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獵物落在坑裡的,誰知道卻看到了一坑的屍體,在獵戶尖叫和逃跑之前,奴婢喊住了他,獵戶見有人活着,便也不逃了,將奴婢從坑裡撈了出來,他把奴婢帶回了家,幫奴婢治傷,可惜好景不長,獵戶有一次進山打獵,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奴婢等了很久很久,他都沒再回來過。”
提起獵戶,蘭春的神色突然變得傷感,苦笑道:“像他這樣將性命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出意外被野獸給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