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苓的回答,直接打破他的僥倖,“我弟弟。”
朱海聽到這個答案,不由渾身發汗,整張臉更是面無血色。心驚膽戰之於想到之前的夢,難道說那就是在訴說他以後的下場?
這麼一想,他微胖的身子猶如沒了支撐,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而蘇苓這個回答,除了嚇壞朱海,還驚了大片的人。
炙熱的目光看向身前的身影,蘇暢滿是震驚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蘇苓,她…是姐姐?
記憶中,姐姐面黃肌瘦,最後一次見面還是三年之前,那時爸媽對她的厭惡溢於言表,說話很不好聽,可她卻怯怯弱弱不敢反抗。
他很不喜歡那樣的姐姐,饒是後來經常接到姐姐的電話,他也不想說太多話。
如今這個皮膚白嫩、氣質獨特、給他莫名安全感的人說是他姐姐時,蘇暢纔會覺得震驚。
其實,別說是親姐弟,就算是曾經見面熟悉的朋友,再見到如今的蘇苓只怕也要很看一會。
當初蘇苓重生過來,這具身體除了皮膚黑沉、個子矮小,幾乎沒有存在感。
而如今的蘇苓,哪怕不苟言笑,獨特的氣質總讓人能注意到她。
如果拿着前後兩人照片對比,只怕大多人都會說是P出來的,亦或者整容。
房間外,看戲的顧勻也驚了下。
他認識蘇苓這麼久,還從來不知道她有個弟弟。
扭頭看向那個鼻青臉腫的少年,這麼細看過去,兩人的眼睛還真有幾分相似。同樣的乾淨,只是蘇苓的眼神更加銳利一些。
真不想到蘇苓會有個這樣的弟弟。
向來覺得蘇苓強悍的不像人的顧勻,終於找到了平衡感。
房間的局勢逆轉到一個衆人都難以摸索的情況。
袁宏興連番被朱海怒喝,覺得丟盡了名字,也不管給兒子報仇了,氣呼呼的走了。
那四位家長也意識到情況不利於自己,便也離開了。
房間轉眼間只剩下蘇苓他們。
朱海對警員指着外面的人示意了下,對方連忙出去驅趕旁觀的人,顧勻和黑子言道和蘇苓一起來的,纔沒被趕走,那警員隨後就守在門口,順手關上了門。
“蘇小姐,這件事是個誤會,你大人有大量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把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待人一離開,朱海連忙說道。
如此低下的語氣,和往日趾高氣揚的模樣完全是兩個人,不但蘇暢看愣住了,連高隊長都瞪着眼睛看着這一幕。不過他比較識眼色,聰明的沒有吭聲。
“事情肯定要查清楚,可人在你警局受了傷…”蘇苓意有所指。
就聽‘啪’的一聲,朱海出其不意一巴掌甩在身旁的高隊長臉上,並怒道,“聽到蘇小姐的話沒,還不下跪認錯。”
高隊長完全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反應過來便是火冒三丈,可旋即看到朱海的暗示,再怎麼不甘也跟着照做了。
審訊房外面有扇一米高的玻璃窗戶,房間的一幕多少被外面的人注意到,忍不住好奇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那跪着的不是那位囂張的高隊長吧?
蘇苓遲遲沒說話,高隊長便是一直跪着。
朱海在旁賠笑,“蘇少爺的傷警局會負責賠償,關於這幾天受到的委屈,在事情清楚後,我會親自開記者會澄清,如果還有什麼要求,蘇小姐也只管提出來,我都會照做。”
“我的確有個要求。”蘇苓道。
朱海一頓,然後繼續道,“你請吩咐。”
“三點之前我要看到結果。”
“聽說那幾個本是讓蘇暢下跪道歉?那麼反過來吧。”
“既然最近市裡關注教育這個問題,就拿這件事打頭陣。”
聽到這個幾個要求,朱海就知道是個難差,卻連遲疑都沒有,點頭就答應了,“可以的。”
蘇苓見他這麼識相,便也沒爲難,她旋即看了眼蘇暢。見對方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於是蘇苓又道,“最後一個要求,把送他回去。”
朱海聞言一愣,“蘇小姐不和蘇少爺一起?”
蘇苓皺了皺眉,朱海見狀立刻道,“我知道了,蘇小姐你有事就先忙,人我馬上送回去。”
“嗯。”蘇苓點了點頭,走向門口,不過快出去前,她又猛的停住,這個動作嚇了朱海一跳,“蘇小姐還有吩咐?”
“吩咐倒不是,而是我請的律師是否要來一趟,還有證據…”
“不用不用,證據我自己會處理。律師的話,就不勞煩對方了,我保證將事情辦的妥當。”朱海連忙擺手。心裡卻腹誹,開玩笑,這時候哪裡還敢讓這姑奶奶動手。
蘇苓笑了笑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房間中,因爲蘇苓離開,朱海明顯鬆了口氣,可轉頭看到蘇暢,又趕緊收斂表情,“蘇少爺,我這就送你回去。”
“哦,嗯。”蘇暢緊盯着離開的身影,到嘴邊的那聲‘姐姐’終是沒機會說出。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讓他有點混亂,以至於現在他還覺得人在夢中。
這件事真的就這麼解決了麼?
爲什麼感覺不真實呢!
警察局外。
蘇苓走出大門之際,黑子已經把車開了過來,顧勻已坐在後座,看到蘇苓上來,表情十分怪異。
“有話說?”蘇苓主動問道。
顧勻點點頭,點完纔看到她根本沒看這邊,便直接道,“你認識那位朱局長?剛纔那人爲什麼下跪?還有,之前我們不是一起了麼,你什麼時候找律師了,還有那些證據,你真的看到他們作案經過了?”
一出口,便是一大堆的問題,顧勻心裡奇怪,所以沒忍住都問出來了。
蘇苓頓了下,然後道,“之前和那位局長有些恩怨,算是認識,至於爲什麼下跪可能是他想跪吧。律師和證據,這些是我順口說的。”
顧勻聽到這些回答,吃驚的張大嘴巴。
什麼叫是他想跪?沒有人有這個興趣吧。
還有,順口說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之前她胸有成竹進去和那些人談判,即使絲毫沒有準備,完全是信口開河?
想到那時她自信且底子十足的樣子,顧勻詫異過後,只有佩服了。這件事要是他,還沒上陣就心虛了,更不用說和那些人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