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嫣這樣自暴自棄的作踐自己,我看在眼裡,心裡同樣也不好受,但說什麼她也不聽,只好由她去了。
一支菸抽光了以後,梅雪嫣將菸頭在菸灰缸裡碾碎,她擡起水汪汪的杏眼,對我說:“既然你想清楚了好,其實我也是太貪婪了,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你心裡一直放不下蕭夢寒我知道,我本來以爲早晚有一天,我能取代她在你心裡的位置,可沒想到我終究還是沒做到。說實話卓然……你真的挺讓我感動的,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了,我希望你們倆最後能走到一起。”
梅雪嫣說話的時候,眼角有些溼潤,我感覺喉嚨裡像哽着一團硬物。
“雪嫣……”
梅雪嫣很勉強的笑了,聲音微微有些輕顫的說:“你別這麼煽情啊!本來我容易哭,你別招我了行不行……”
其實梅雪嫣很堅強,但她也很脆弱,我不知道等我從這裡離開以後,她會不會崩潰的大哭一場,有可能當我轉身的那一刻,她的眼淚會大顆大顆的掉下來,但當着我的面,梅雪嫣不會讓我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我心裡猶如萬馬過境,深深的呼了口氣,心裡對她的愧疚,最後只濃縮成了“對不起”這三個蒼白無力,卻讓人刺痛的字眼。
梅雪嫣平靜的笑了笑,“有什麼可對不起的,是我應該謝謝你纔對。你在我家裡住的這段時間,讓我覺得自己並不像想象的那麼孤獨,至少還有一個人願意真心的對我好,但你在我家裡住的這段時間,我能看的出來,其實你有點也不開心,既然你心裡惦記的始終都是蕭夢寒,我算得到了你的人,但得不到你的心,那又何必呢!我不是那種爲了愛情可以卑微的人,如果要那樣,我前夫找我複合的時候,我和他和好了。”
梅雪嫣這番話說的我心裡翻騰不已,她我想象的要更加通情達理,喜歡一個人未必非要得到。
我苦笑了幾聲,“那以後咱們倆還是朋友嗎?”
梅雪嫣莞爾,“朋友肯定算,不過以後你還是少和我聯繫較好,要不然蕭夢寒回頭哪天又吃醋了,而且我也怕自己對你心軟,所以沒什麼事的話,還是儘量少聯繫……”
我心裡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這麼多年梅雪嫣都一直陪在我身邊,想到以後我們倆少有往來,一時間我還有些不適應。
梅雪嫣如蘭般嘆了口氣,“我這是爲了你好,既然你都選擇蕭夢寒了,不要和別的女人藕斷絲連了。卓然……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和蕭夢寒有"qingren"終成眷屬。”
她說的我心裡彷彿像壓了一塊巨石般那麼沉重,後面她又和我說了很多別的,但我都記不清了,在從她家出去之前,我心裡黯然的想,或許我和梅雪嫣的緣分真的盡了。
從她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坐在車裡鬱悶的抽着煙,心情像仲夏的天氣似的那麼焦躁鬱悶。
我在車裡坐到了很晚,我擡頭看了一眼她家陽臺,裡面若隱若現的亮着微弱的燈光,讓我不由得想起了和空姐分手的那天晚,我從後座抄起吉他,嘆了口氣,輕輕彈起了吉他。
我彈的還是那首(光陰的故事),不過這次我只是跟着曲子哼唱,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爲她唱歌。梅雪嫣在我的光陰裡,也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我在職場一次次的化險爲夷,其實她都功不可沒,她付出了很多,但索求的卻很少,這首簡單的曲子,彷彿像濃縮了我們這幾年的光陰似的。
一曲彈完,故事也結束了。
我一直覺得欠她一句對不起,但卻只能和她說聲再見。
在曲子彈完的同時,她家陽臺裡微弱的燈光也熄滅了,我感覺自己彷彿像陷入了巨大的空虛。我一腳踩下油門,迎着黑夜奔向了我未卜的將來。
第二天醒來,我覺得梅雪嫣彷彿像消失了似的,她好像一陣徐徐春風,來的時候拂過我千瘡百孔的心頭,走的時候卻不聲不響,彷彿讓我覺得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無論是空姐還是梅雪嫣,我都不想傷害,可偏偏事與願違的把她們倆都傷了,她們倆一個和我許下一年之約,另外一個則爲了成全主動退出。
她們倆個幾乎是同時在我的生活消失,我雖然覺得不適應,但還得勉強度日。
和梅雪嫣說清楚之後,她杳無音訊了,甚至連朋友圈發的都只是她們公司的一些項目,和私人完全沒有關係。
和梅雪嫣失聯的第三天,我忽然接到了葉紫的電話,看到這位刻薄的少婦來電,我覺得質問的可能性應該更大。
“喂……葉子姐,今天怎麼忽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裝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葉紫在電話裡重重的哼了一聲,我頓時覺得事情不秒。
“聽說你和雪嫣說清楚了?”
“嗯,她最近怎麼樣?”我心裡其實一直惦記着梅雪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