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爛頭用它其中四隻手勾住我的四肢,飛了起來,它瓢蟲般的薄脆翅膀看起來怪沒力的,我真擔心會摔死。
大嘴沒有翅膀,看來剛剛是別的怪物載它來的,它扛起老楊,踩着樹梢、樹頂,在樹海上快速奔跳,速度倒跟三爛頭差不多。老楊真是倒黴,死之前不能享受一下飛的滋味,還要這樣被扛着跳,我看他一定吐死了。
原先的惡魔抓起小釧飛在我們的後面,故意放慢速度監控着。
昏迷的柯老師被大翅膀載着,飛在最前面,大翅膀飛得小心翼翼,看來連平時一成的速度都不到……柯老師顯然十分重要。
就這樣過了十分鐘左右,我們來到瘋人院的上空。
大嘴沒有停下來,揹着老楊竄入樹海里,不一會兒,瘋人院劇烈震動,看來大嘴啓動了藏在樹海里的機關。
瘋人院緩緩沉入地底,不停地下陷,速度也愈來愈快,旁邊**出整齊的巖壁,看樣子這個洞很深﹔大約快十分鐘時,終於,“鏘”一聲悶響,應該是到底了,惡魔們才朝着黝黑的洞口飛下去,至於大嘴,它靠着哭八的運動神經,借踩踏巖壁的反作用力,飛檐走壁式得向下急衝,真難爲了老楊。
我們往下飛的速度很快,但是比起剛剛瘋人院最後急速下沉的速度卻有所不及,我們愈飛愈深,四周也愈來愈黑,足足飛了至少半個小時纔看見底下一點紅色的燈光。
本來,這個像極了巨井的洞穴,周圍都是整齊平滑的巖壁,但一到了接近地面(瘋人院的屋頂)時,巖壁不見了,代之的是精密、超科幻的機械紋路,閃爍着紅色的光芒。
當我們踏上地面(忍不住再提醒一遍,是瘋人院的屋頂)後,惡魔拎着我們走向機械結構的井壁,大翅膀對着幾個透明發光的圓球按了幾下,一道門打開了。
隨着這道門的開啓,秘密也開啓了,故事,也走入尾聲了。
沒有人會知道這個故事。
真羨慕衛斯理,不管遇到什麼事他總是可以全身而退。
如果這是一篇小說就好了。
隨着門在身後關閉,我們的生命也會關閉,故事,也永遠埋在瘋人院底下的巨井裡。
我們走在一條甬道里,燈光很充足,因爲整條隧道都在發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不過,一想到我們等一下的遭遇,我就打了個寒顫。
“別說我沒警告你,你要是敢在這裡尿尿,我一定把你的水龍頭切下來。”原先的惡魔瞪着我。
“你真行。”我悻悻地說。
坦白說,爲了倒地將死的柯老師,我內心充滿了憤怒,真想幹一架再死,所以對惡魔的恐懼已降到最低。
甬道很長,因爲發着光,所以溫溫熱熱的,我們被雨淋溼的身體漸漸烘乾,小釧的視線一直沒離開柯老師的身上。
走了幾分鐘,又一道門向上升起,這一道門很大,也很厚實,大概有五公尺厚,十幾二十公尺高,門上升的速度也很慢,發出金屬沉重的轟隆聲。
這一道門的後面,是一座……一座青綠色、很怪異又很寬敞的廣場,說它怪異,是因爲牆上擁有許多巨大的機械,而這些機械給人的感覺是非常進步的科技感,但是廣場的中央,卻聳立着一座高大的古老石像(金屬像?橡膠像?),強烈的對比差異非常不自然。
這個石像非常陳舊,但是極有魄力,是一隻逼真的魔獸,它的樣子本是醜陋至極,比大嘴、大翅膀、三爛頭加起來都要醜,但是,我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石像凜然無懼的兇惡神態,強健的細長筋肉,環繞整個廣場的巨翅,那種絕對兇殘的霸,反而有一種魔中梟雄的英氣,並不讓人討厭,只是單純的畏懼。
精密機械的周圍,有一些很像“大嘴”的“大嘴”持着奇形異狀的兵器來回走動,看來,大嘴只是這些魔物的士兵、守衛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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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用負責,你想讓誰從地球表面上消失?
可怕的問題,連我都不願去想。因爲,這是個沒有志氣的問題。
我有自信可以讓那個人活得比消失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