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明興沖沖跑開的背影，沈祗寧沉思臉。
空明走到窗前撥通於陵的電話，順帶看了眼時間，電話一通空明立馬說：“於陵，我請你吃宵夜。”
“什麼？”
“吃宵夜。”
“不吃。”
“那明天早上吃早餐如何，你起不來我可以買了給你送過去，或者午飯，晚飯也行。”
於陵被這一波狂轟亂炸弄沉默了。
怎麼沉默了？“你選一個吧。”
“早餐。”
“我給你送過去嗎？”
“在我家樓下，我請你。”於陵說完就撂了電話，過了一會空明收到了他發過來的短信地址。
林才俊目瞪口呆：“你這個恐怖分子...”
空明炫耀的搖手機：“是成功的恐怖分子。”
第二天一大早空明就搭車到了於陵說的地方，於陵很守時，一分鐘都沒有早來，提前到的空明等了他半小時，最後一分鐘的最後三十秒，於陵踩着秒錶精確的出現在了街口。
兩人走進一間早餐店，看起來他們家的小籠包買得很不錯，於陵坐下撐着頭，眼眸沒着落的定在某個虛空中。
空明去要了小籠包，蒸餃，在外面的小攤帶了兩份豆漿油條炸糕擺了滿桌：“吃吧。”
開始泡油條喝豆漿，於陵看了一眼桌上東西，眼神又幽幽的落向了某個虛空。
看起來是不想吃這些啊，空明放下了筷子：“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去買。”
於陵搖頭，端起豆漿喝了一口，表情那叫一個勉強啊。
空明吞進肚子裡的豆漿都哽了一下：“我們去吃你喜歡的吧......”
“不用。”於陵臉色鐵青，端起豆漿一口悶了。
作爲補償，空明躍躍欲試的提：“那我請你吃午飯。”
於陵的表情更勉強了：“好。”
於陵和空明想象得很不一樣，挺好相處的，除了吃東西像吃藥有點奇怪。
當然喝起酒來也像飲毒，面無表情但眉頭微皺眼神厭惡卻還是都會全部喝下去。
空明沒好意思勸酒，兩個人都不是能喝的，都只是小酌了兩杯，於陵卻撐着頭慢慢的趴了下去。
空明看着對面趴倒的於陵整個人都凌亂了，他們這才喝了兩小杯啤酒啊！他的目的也不是喝倒對方啊！
掏出手機想要打給沈祗寧求解，想了想還是沒撥出去，林才俊說得沒錯，於陵是怪物，空明趴着看對面被兩小杯啤酒喝得臉色蒼白的於陵，反差怪物，伸手戳了戳這隻怪物的臉，他的濃密的睫毛抖了抖。
是這樣好相處的人的話，讓他加入他們應該不難吧。
這樣想着的空明第二天就被於陵乾脆果斷的拒絕了：“我爲什麼要幫你們？”於陵上下瞥空明一眼：“免費扶貧？”
要是願意免費扶貧空明覺得吳渡音也會很樂意接受的：“修行不易，想要聚在一起互相幫扶的心都是一樣的。”
於陵蹺起腿：“我修行挺容易的。”
空明誘惑他：“你不是要看四個人嗎？或許跟着我們你能更快那四個人。”
於陵看傻子一樣看着空明：“要是剩下三個都是你朋友那樣的，不看也行。”
他連林才俊是四人之一都知道了，空明完敗。
不過沈祗寧說得很對，於陵的門檻不高，雖然是鐵壁防禦但是城牆也並不厚，空明根據沈祗寧的戰略安排開展了送吃送喝申請蹭住戰術。
“我們住宿條件有限，我住在你這裡可以幫你去買吃的喝的，你就收留我吧。”空明一把撈過掃把：“掃地也行的，還可以每天給你端茶送水。”
提到吃的喝的於陵別開眼連看都不看空明一眼。
空明嘆氣，任重道遠啊，他又回到了好不容易脫離的奴隸地位，世事總是變得那麼快，前一刻他在火車上遇見了於陵，下一刻命運就立馬把他推到了於陵的身邊當奴隸。
還是掃地吧。
掐着表看着時間走到了八點，空明把房間內內外外都掃過一遍放下掃把抹布：“那我走了，明天我們再見。”
於陵冷眼看他：“不是住宿條件有限嗎。”
“哦！我忘記了。”空明立馬打蛇隨棍上剎住了離去的腳步，扭頭全然眉開眼笑。
於陵看着他開心的眉眼，默然了片刻：“副臥空着的。”
“收到！”空明立馬開始副臥的鋪牀整理。
反差怪物。
他好像知道怎麼對付這個嘴很硬但是性格很軟的反差怪物了。
空明向最高領導方發去了進程彙報，一切進展順利。
另一邊的吳渡音只能對沈祗寧的智謀感到佩服，不管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只要他說了這樣是可能的，那這件事就能奇妙的開展下去。
他們纏着葉緣的事是這樣，讓空明纏着於陵的事也是這樣，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就會有了進展。
對於吳渡音懷疑的目光沈祗寧只能說：“晚上去吃冰淇淋嗎。”
吳渡音也只能回答：“去！”
依舊是軲轆轉的一天三餐，於陵飯困非常嚴重，吃過之後回到家裡幾乎是倒頭大睡，下午到了晚飯的點都還沒起牀，空明爲難的站在牀邊看着伏在被子裡的於陵。
按理說肯定是要把他叫起來吃晚飯的，但是想到於陵每次吃飯跟吞毒一樣艱難的神色，空明很有罪惡感的覺得叫這個人吃飯是在犯罪。
算了，空明轉身帶上了門，自己去吃吧。
房門合上，於陵緩緩睜開了眼，一臉如釋重負，終於被放過了。
這樣空明每天按時吃飯於陵每天花式躲飯的日子過了五天，除了吃飯，空明每天都掃地，在簡約風玻璃罩燈下掃地是感覺和在峭壁的陽光下掃地的感覺也是差不多的，然後打兩局俄羅斯方塊，再縮回房間裡繼續嘗試打坐入脈。
於陵經常在他掃地和打坐的時候出現，空明被他搭過一次脈，被說是無法修行的體質，於陵說他只有□□上的筋膜血管，不存在修行層面的靈脈，他沒有靈脈自然不可能入脈，入不了脈也就喚不了靈結不出元丹。
除了宿世裡帶來的鏡，他壓根不是修行這條路上的人。
吳渡音是怎麼都不信這件事的，跑到於陵家裡來親自指導空明入脈，發誓要顛覆於陵的無靈脈論斷。
結果於陵是對的，除了擁有離鏡這一點，其他方面他都不足以被稱爲修行人。
他就是個資質愚鈍的普通人。
吳渡音想來想去也覺得這事怪，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擺在眼前也只能安慰空明：“林才俊值錢在身，你值錢在命，沒事的，你們對我的意義各有不同，我把你帶出來就不會拋棄你的。”
空明倒也沒很在意不能修行這件事，只是他東西還沒找到，吳渡音的事他也沒幫到什麼，出藏就爲了這兩件事，現在不能修行感覺離這兩件事都遠了。
吳渡音拍着他肩膀：“安心啦，你的命輪轉羅盤都算不出來，說不定你身上還有其他什麼厲害的東西沒出來都是有可能的。”
“好了，不要難過啦，我們先回去吧，鄭報國好像有事要找我們商量。”
“鄭報國？”空明擡起了頭：“他能找我們商量什麼？”
“不知道，先回去再說。”吳渡音扭頭看向於陵：“空明我先帶回去了。”
空明看了眼時間，扒門邊回頭對反差怪說：“不要留門等我，太晚了我就不過來了。”
於陵連白眼都不屑翻給他，揚手直接把鑰匙精準扔在了空明臉上。
空明一把接住鑰匙：“我回來儘量不吵到你，你早點睡。”
到了賓館樓下，鄭報國直接扔給他們一沓資料作開場：“我這邊有個任務，你的團隊應該能做。”他說話時是看着吳渡音的，吳渡音自然也擺出了最高領導人的架勢冷臉坐在了最中間，隨手翻了翻那一沓資料轉手遞給了沈祗寧。
沈祗寧飛快的看了兩頁：“下水打撈不是我們團隊的強項。”
何止不是強項，簡直天方夜譚，空明在旁邊就當沒看見他們的虛張聲勢。
鄭報國伸出手比了個一，沈祗寧笑了起來：“目前我們不缺錢。”
“下水一千萬，出水一千五，按人頭給。”
吳渡音低頭咳嗽，空明也低頭咳嗽，沈祗寧思慮了一下：“這種不擅長的項目危險過大，你們做這樣的事有幾成把握？”
“指定人員是你、我。”鄭報國手指在自己和吳渡音之間：“下水固定隊員必須有葉緣、林才俊，空明，這個陣容下不能說具體有幾成把握。”這樣的陣容是完全沒有把握。
沈祗寧微皺起了眉：“太冒險了。”他看向吳渡音：“我們不缺錢，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險。”
吳渡音笑着看他：“走到現在就是在冒險啊。”她這一生註定是要在生死間流離的，但她就是能繼續走下去，吳渡音有着這樣的感覺。
“好吧。”沈祗寧嘆氣，低頭開始細看資料：“酆都被淹那麼多年了，你們現在纔想起去撈文物？”
鄭報國說：“之前都是道文化館在負責這些事，不清楚他們是不是做過什麼行動，目前這個文物，或者按你們修行人的說法，上古神書？《太玄遺簡》，我們就是要去取這個東西。”
沈祗寧盯着鄭報國：“下水的話就要會基礎的潛水，使用潛水設備，水下應對突發情況的素質，可我們團隊目前連游泳都不會的人都有，道文化真的是有認真考慮過讓我們團隊接手這件事嗎？”
“在下水之前我們有半個月的時間用來做潛水和各方面素質的訓練，船隻準備的是備有專業設備的大型輪船，潛水裝備也是目前最頂尖的，這些都不用擔心。”鄭報國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修行人這邊資源和資金佔比這麼龐大。
旁觀沈祗寧談判的吳渡音最後一錘定音：“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