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颯無論是妝容還是表情都裝點得很用心, 連語氣都無可挑剔,但是那股沖天的煞氣完全在他美豔的笑容裡體現出來了,他挺能裝的, 但是演技很一般, 只能說是靠着臉在橫行霸道, 空明的動作稍微慢了一拍就立馬有護花使者替他發聲了。
“叫你把聲音關了!”習烽不耐煩的斥他。
吳渡音立即一個眼刀子殺過去:“我的人什麼時候由你管了?”
“都並隊出任務了還分你的人和我們的人嗎?”習烽面對吳渡音語調倒是沒那麼衝了, 好商好量的綿裡藏針。
林才俊看着題集搖頭:“老大是老大, 嘍囉是嘍囉,這點分寸總要有的。”
習烽笑了,一臉壓不住的不爽, 他一臉不爽吳渡音就更不爽了,她一打響指:“狗腿子們!”
李君皓眉頭一跳, 有種不好的預感, 立馬出聲訓他:“習烽, 你對空明太失禮了。”
吳渡音的那句莫名其妙的狗腿子們已經吸引了AB兩組的注意,她要是下一句是罵人的話立馬全車修羅場。
吳渡音做了個美少女戰士的手勢指向習烽:“給我代表月亮消滅他。”
車廂裡陷入了寂靜, 有人噗嗤的笑出了聲,而吳渡音的狗腿子們盡職盡責的站了起來,林才俊、空明、葉緣站起來盯着習烽看,一臉我不想打架但誰叫生活所迫當了這小魔女的狗腿子的表情。
這下沒人笑了,因爲這場喜劇在變成悲劇的危險邊緣徘徊。
而且主導這場戲的還是個愛看美少女戰士的無腦少女。
正靈組爲這場註定失去理性的合作默哀三分鐘。
鄭逐始終都沒理睬過後車廂發生的事情, 發聲的是無常, 他頭都沒回無甚情緒的拋出兩個字的命令:“道歉。”
шшш★ ttk an★ ¢ ○ 習烽僵了一下, 勉強的揚起嘴角笑得無比虛僞的看向空明:“不好意思, 剛纔我太激動了, 語氣差了點。”
吳渡音給了一個手勢,狗腿子們歲月靜好的坐下。
這下大家都知道他們是怎麼一個捅不得的馬蜂窩了, 要想這次任務出入平安順順當當最好讓着這幾個神經病一點,畢竟他們需要顧全大局而神經病不需要顧全大局。
林郅和身旁的的趙文正交換了一個眼神。
即使這是計策,吳渡音把這種爲所欲爲定成了人設他們也只有退讓,她立着牌子的高呼自己是無腦少女他們又能怎麼辦。
這確實是計策,他們這夥人都不是怕事的人,而且還都挺護短,人前絕對不會不給她面子,沈祗寧讓她使勁造作就好,可以無理取鬧,但卻一步都不能退,實在把人惹毛了就低頭說一句對不起是人家不懂事啦,我年紀太小太幼稚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你們一定要糾正我。
然後保持秉性屢教不改,惹毛了繼續道歉,對不起,但人家就是這樣的人嘛。
絕對無恥=絕對防禦
當然,以上都只是幻想,沈祗寧認爲更現實的是根本不會有人和她計較,要麼讓她要麼冷眼看她。
爬雪山的路上林郅混到空明身邊說了句:“你們不該惹習烽,自己小心點。”這話好心提醒的成分居多,但林郅沒說爲什麼習烽不能惹又走到鍾離歸海身後去了。
沒一會林颯混着混着又到空明的身邊來了,空明自然是寸步不離的跟着於陵,走了沒有半小時林颯就看出空明對於陵那不一般的心思了,畢竟他不瞎,空明這也表現得太明顯了,對他是陰雲密佈,一扭頭對着於陵就是燦爛晴空。
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這還不是演出來的,是發至真心的,那股從心底涌出來的燦爛勁和對着他就完全提不起精神的狀態天差地別得像是在玩現場變臉。
不過對方是於陵啊,林颯從小到大在長相方面都沒輸過人,就算有人不喜歡他,他也能高冷的冷哼一聲:“你喜歡誰?她能有我漂亮?”
然後對方的答案的開頭永遠是標準的:“雖然他/她沒你漂亮......”
但是這個句式在於陵的身上用不通,雖然於陵的外貌不屬於漂亮這一類型,但是卻囊括了漂亮這個屬性,漂亮、俊美、帥氣、集大成於一身,是他得甘拜下風的人,要是拿他能有我漂亮這種話去堵空明得到的答案只會是,對,他就是比你漂亮。
而且據他觀察空明和於陵的關係也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於陵面對空明在耍似有若無的曖昧,似乎什麼都沒接受,但又並不否認和拒絕,這個發現挺刺激林颯的,就算是一坨狗屎,有了競爭力就有了價值,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他這輩子都不見得會有一天突然二次發育變得比於陵好看,但他這輩子卻有機會贏於陵一次,機會在空明身上。
林颯看着空明把頭髮撩到耳後,擔憂的說:“空明,你們組長也太輕率了,你們不該惹習烽的。”
空明看向林颯:“他惹不惹得我不知道,反正我們的人都是惹不得的。”
林颯搖了搖頭:“只要你們還要繼續和我們出任務,你們就無法避免要和習烽相處,你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麼嗎?”
“能力?”空明只知道修行等級,不知道修行人之間還講究什麼能力。
林颯說:“與其是說能力,不如說是他的直覺的,他趨吉避凶的直覺很強,他讀大學的時候無意中認識了周天師,周天師傳授了他功法,他練了之後忽然開啓了超高的感知力,我們做過很多實驗,比如讓他在紙上走迷宮圖只開一個一釐米的圓圈讓他看見筆尖下的位置,只要他能走出來就給他一百萬,在有好處或者有危險需要逃避的時候他的直覺就會開啓,他能憑着直覺走出看不見全圖的迷宮,這就是他雖然境界一般但卻能一直待在A組的原因。”
前年的那次下墓的高危任務,他們推測墓主人是個隱世的高人,之前他們之前發現的一些使用陣法輔佐修煉的殘支碎簡很可能就是他著作的,在靈炁缺乏的時代研究出掠奪天地靈炁灌輸己身的逆天陣法,這樣的逆天之力也正是他們需要的,他們下墓後卻發現那個墓是活的,整個墓就是一個完整的陣法,他們進了一半習烽的眼睛突然發紅,整個瞳孔變得血紅的跪倒在地邦邦邦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轉身就朝反方向走,嘴裡重複的說:“墓主人還活着,不可驚擾他的沉睡。”
他們還試圖往前走,但忽然出現的阻抗感讓他們無法繼續前進,跟着習烽折返的時候路上的機關和陣法都消失了,習烽似乎是領着他們在走另外一條路,那種感覺幾乎到了不真實的地步,他們就那樣自然而然的走了出來,出墓的時候習烽的紅瞳已經消失了,他有些恍惚:“我好像看見我在逃,現在是逃出來了嗎?”
他也忘記了自己在墓裡說的話了。
他們做過習烽的業務能力統計表,有他出任務的情況下數據傷亡率永遠是最低的,他不需要特意的使用能力,下意識就會自動的去尋找更好的道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直接現紅瞳開啓精神逃避,直到回到安全狀態他纔會清醒過來。
所以習烽是需要好好相處的人,因爲要靠他保命。
“哦。”空明不爲所動,於陵不爲所動,吳渡音不爲所動,全隊都一臉,哦,你說的我聽到了,所以呢?
他們都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他們都見過兩世的世面了,雖然現在看起來他們是才進城的傻缺組合,但空明是明王好不好,明王怕一個死亡預報器?
於陵上輩子是能和明王並肩的妖怪,吳渡音是差一點就成仙的女人,那四位是正靈祖宗輩的正靈天才組。
而且他們現在正處於命運的吹捧中,他們都是命運之子。
林颯發覺這一組的人每個人都對他說的話不爲所動,每個人都若有若無的陷在一種迷一樣的自信中,連葉緣和鄭報國這種看起來很穩重的人都一點不爲大局着想。
這一隊人到底怎麼回事?
林颯有點搞不懂了。
登山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向上開始能看見遠方被雪覆蓋的山脊,腳邊也開始有積雪出現,海拔再繼續往上曠野無人,山脈連綿變成了徹底的銀裝素裹,山底下的氣溫還是夏天,計劃是第一天繞過景區橫穿雪山,第二天到雪山深處靈炁最濃的地方,這種跋山涉水全靠體力的事情他們感覺都還好,唯一不好的人就是吳渡音,她修行一般般,還沒到用靈炁改造身體水火不侵的狀態,體力也一般般,前半天的運動量都已經夠她受的了,過了中午吃了點壓縮餅乾吳渡音坐在雪地裡臉色煞白。
最後只能葉緣背吳渡音,他們把兩人的揹包分擔掉,吳渡音趴在葉緣的肩頭很認真的看空明的腳步印。
空明踩的腳步印比她的還淺,拿了她的揹包之後腳印的深度始終沒變,吳渡音這樣瘦巴巴的少女一腳踩下去都要踩陷四五釐米的深度,可空明始終都保持着只是鞋底微微陷下去的程度,他身旁的於陵留下的腳步印和他相差無幾。
空明究竟到什麼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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