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好主意
張梓男用話將秦處長套住，笑笑說：“我的條件非常簡單，在我離開航校這段時間，金陵地下黨一定不能對航校採取行動。”
張梓男的條件正打中秦處長的心事，原來他和金陵地下黨主要負責人已經有約定，打算再次對航校動手。想到張梓男已經告訴他們的情況，日本人可能要來轟炸航校，這個人情樂得做。猶豫片刻，秦處長答應張梓男提出的條件。
張梓男看出秦處長的猶豫，威逼還要利誘，他繼續說：“還有一件事情我忘記告訴你，我父親曾對我許過諾言，如果你能將航校教育長幫我拿下，金陵城防司令部副參謀長就是您的了。如果航校一旦被炸，航校都不存在了，我的教育長肯定做不成，當然你的……嘿嘿！”
秦處長爭取那個副參謀長不過爲了便於開展地下工作，張梓男是將他當成官迷了。秦處長笑着說：“張梓男同志，你就不要提那件事了，當初咱們之間的交易形同兒戲，想起來我就後悔……”
“打住，打住。”張梓男嚴厲的說，“秦處長，我什麼話都已經對我父親談過，你想反悔？”
“算了，我們不談這些，你父親不是還在西安嘛！將來你對他一旦策反成功，那個副參謀長當不當的已經沒多大意義。”秦處長說：“ 你現在是被軍方通緝的人，不要到處亂跑，晚上我們的同志會來掩護你前往西安的。”
“掩護？”張梓男鄙夷地說，“從這裡到西安數千里路，你們打算用什麼辦法送我去？”
秦處長告訴他，中共南方局已經爲他們準備好汽車，正在金陵城外等着，一旦他順利出城，馬上可以出發。
張梓男不願坐汽車前往西安，他的理由是，他從稽查處長手中逃脫，稽查處長一定帶着人到處搜查，可能憲兵已經佈滿街頭，金陵城很難出的去。
張梓男說的是現實的問題，秦處長也犯起難來。思考好久才說：“張梓男同志，你看這樣可好，我們金陵地下黨全員出動掩護你，就是硬闖也要將你送出去。”
“金陵地下黨全員出動？照我說，這純粹是餿主意。”
“張梓男同志，你怎麼可以這樣評價同志。”秦處長滿臉怒色。
秦處長不顧他反對，企圖炸掉航校，又把他綁起來陪葬。張梓男終於找到報復的快感，繼續刺痛他說：“拿同志們的生命不當一回事，這不是餿主意是什麼。”
“你說我不拿同志們的生命當回事？”秦處長徹底被他激怒，跳起來說：“我的是餿主意，你不是餿主意倒是拿一個出來。”
張梓男達到目的，“呵呵”笑着說：“好主意我還真有一個，像你這樣的態度，我還不願說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悠閒的啜飲。
看他說的好像是一回事兒，這位張公子犯了公子哥兒的脾氣，秦處長只得忍着怒火，低聲下氣說：“張梓男同志，剛纔怨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張梓男放下茶杯，乾咳一聲，看看秦處長洗耳恭聽的樣子，忍着笑賣關子：“我的主意很簡單，你沒忘記我們航校最主要是幹什麼的吧。”
“航校？”秦處長若有所悟，“航校是教人開飛機的……”
“對頭，秦處長你還不是太笨。”張梓男起身拍拍他的腦袋說，“航校裡有的是飛機，你幫我搞來一架……”
“你要飛往西安？”秦處長連說，“不行，這絕對不行，我不能拿同志的生命開玩笑。”
張梓男笑着說：“秦處長，你好像對同志的生命很關心喲！”
“同志的生命每一個都是爲革命而生的，不能做無謂的犧牲。”秦處長不理會張梓男明顯的諷刺，“你還只是一名航校初級班學員， 西安遠在數千裡之外，這不是駕機上天轉幾圈可比的。”
想到好幾天沒有駕駛飛機了，張梓男心癮難耐，極力勸說，“秦處長，我的手段你也是看到了的，那天我連生死協定都敢跟武校長簽訂，西安之行還能兇險過擊落日本飛機嘛！我意已決，如果不願讓我駕駛飛機前往西安，這任務你們另請高明吧。”
公子哥兒的脾氣又犯了，想到策反張將軍的任務迫在眉睫，除了張梓男，還有誰能去執行這樣的任務。
秦處長答應張梓男駕駛飛機前往西安，然後問他，駕駛飛機他是外行，偷飛機也得張梓男親自出馬才行。
航校機庫內好幾十架霍克飛機，偷一架還不是手到擒來。當然，在秦處長面前不能說得太容易了。
張梓男沉思好久才說：“我聽說自從你們企圖炸掉那些新飛機，空軍司令部派來大批人馬守衛，我認爲至少需要十名同志才能完成這項計劃。”
“十名同志，這也太……”秦處長話剛說了一半，趕緊生生收回。
思維敏捷的張梓男，豈願放過，馬上接口道：“照你原先的安排，金陵地下黨還要全員出動呢！這區區十個人，我認爲還有些不太湊手……”
張梓男伶牙俐齒，不願放過他話中的任何漏洞，也太意氣用事了。秦處長暗暗苦笑，說：“任務非常緊急，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他臨出門前再三告誡張梓男，他現在是憲兵司令部與空軍司令部嚴拿的人，不能亂跑，就在這間屋內呆着。
“喂！”張梓男叫住走到外屋門前的秦處長，“我好幾天都沒吃一頓飽飯了，你能不能先給我搞點吃的。”
秦處長笑着沒言語，戴上帽子出了門。隨後房門被“呯”的關上。張梓男透過窗戶看清小超的身影在門前站着。
秦處長把自己軟禁了？他們還不是太放心他呀！
沒過多久，小超進來，把一盒飯遞給他，讓他吃。張梓男爲了驗證剛纔的想法，像是不經意地問：“我現在沒事可做，吃過飯想睡一會兒，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小超衝口而出：“張梓男同志，這可不行，秦處長回來見不到我，會罵的。”
“秦處長
會罵你？他爲何要罵你？”
小超告訴張梓男，秦處長臨走之前吩咐他，張梓男同志即將執行的任務非常艱鉅又非常絕密，現在他不能接觸任何人。
自己本打算吃完飯就找宋芸漪的，現在還真被軟禁了。張梓男很快吃完飯，伸伸懶腰：“抓特務，打日本人的飛機，又被稽查處長追捕，這幾天我是累壞了，真想睡一會兒。”
“張梓男同志，我太佩服您了。”小超一邊收拾飯盒筷子，一邊說，“我們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什麼時候才能學到你那些本事呢！”
張梓男仔細打量他好一會，才搖搖頭說：“小超同志，只怕你這輩子都沒法學會這些本事嘍！”
被他蒙了的小超，認真地問：“張梓男同志，您看出什麼來了？我爲何就不能像你一樣？”
“你過來，我告訴你。”張梓男向小超鉤鉤手。小超走到他身邊。張梓男趴在他耳邊說：“告訴你，我看得出，你的腦袋瓜好像被驢踢過。”
“我的腦袋被驢踢過？沒有呀！”小超摸摸後腦勺，認真回想着。
“哈哈……”張梓男大笑起來。
“張梓男同志，您笑什麼？”小超有些生氣地嘟噥，“人家腦袋瓜被驢踢過，就這樣值得好笑嗎？”
張梓男忍住笑說：“不，不，我不是笑話你被驢踢過，而是，而是你太可愛了。”
小超告辭出去，讓張梓男休息。
張梓男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叫住他：“小超同志，我還有一個忙需要你幫，可以嗎？”
聽說這個大本事的同志要他幫忙，小超十分興奮的答應下來。
張梓男告訴他，這次他執行的任務非常危險，能不能回來都要兩說，宋芸漪哥哥爲了幫助他逃出敵人魔爪，已經爲他擔起擊落日本飛機的罪名。他的妹妹宋芸漪現在還是一名大學生，失去幫助，別說繼續上大學，只怕連生計都是問題。
聽到這裡，小超感動得眼淚都差點落下來，擦擦溼潤的眼睛說：“她哥哥是爲革命作出犧牲的，我們不能丟下她不管。”
“對呀！”張梓男沒想到小超這麼好騙，他和宋芸漪的關係，看樣秦處長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馬上切入正題：“小超同志，我讓你辦的就是這一件事，我給你一些錢，你替我送給宋芸漪不是問題吧？”
秦處長交代小超的任務是看住張梓男，他卻讓他去送錢，猶豫起來：“這——不太好辦呀！”
“不就是送一些錢。有什麼不好辦的？”張梓男說，“小超同志，如果你不願意去，我親自去送。”他從牀上爬起來就要往外走。
“張梓男同志，你不能出去。”小超堅定地攔住他的去路。
“怎麼回事？”張梓男奇怪地問，“讓你去送你不願意，我要親自去你又攔着，虧你剛纔還說我們共產黨人不能見死不救。”
小超差點說出秦處長的安排，猶豫好一會，無奈地說：“還是我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