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逢
張梓男重新拉起飛機,櫻子不敢對他怎麼樣,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隨後監視的97式攻擊機,伸頭去看,氣得差點吐血。流星艦轟炸機左後方,97式攻擊機已經完成了降落。
當張梓男駕駛飛機放下起落架,淺野緊隨其後開始降落,武田從中阻止,這個中國飛行員太狡猾,必須等他完全降落以後,97攻擊機才能降落。一路上淺野膩煩透了他,僅在鼻子中哼了一聲,竟搶先一步降落了。
無望的櫻子叫嚷:“該死的支那人,‘完丹丸’號有數十架飛機,你認爲能成功逃脫嗎?”
我想做的可不是逃跑。張梓男沒有理會她,拉起飛機直到千米高空後,一扭頭對準“完丹丸”俯衝而下。
這小子想與航母同歸於盡。櫻子嘴上叫的響要爲帝國利益獻身,死亡的危險來臨時,卻驚叫一聲,雙手抱頭蹲了下去,大正十一式也被扔到了一邊。
完成降落的淺野知道上了張梓男的當,惱怒之下,不等命令,飛機沒有熄火,再次加力準備升空,只見流星艦轟機快如閃電向航母俯衝過來。“不好,支那人要玩命。”淺野產生櫻子同樣的想法,忙中出錯,大力給油,卻忘記拉起,97式猛的前衝鑽入大海。
航母上的日本官兵見到司令官的座機栽入大海,齊聲驚呼起來。所幸97式沒有爆炸,大批官兵奔過去實施營救,僅有兩架艦載機準備升空迎擊張梓男。
張梓男萬萬沒想到,不過嚇唬嚇唬小鬼子,竟收到如此大的效果,繞着“完丹丸”號飛了半圈,看到高高揚起的橋島,心裡一陣竊喜,按動發射按鈕。流星艦轟炸機僅攜帶一枚航空魚雷,然而就是這一枚魚雷也幾乎要了“完丹丸”的命。隨着一聲撕心裂肺的爆炸,橋島下方的水線處被撕裂一個巨大的三角形洞口,海水奔涌而入。
“完丹丸”號正前方,兩架B6艦載攻擊機已經升空,在一千米五百米高空完成轉身,像兩個街頭尋事的惡棍,氣勢洶洶向流星艦轟機撲了過來。
航空魚雷是張梓男最後的武器,現在他成了赤手空拳,不能眼睜睜等死。低頭向亂成一團糟的敵航母瞥了一眼。再沒時間繼續欣賞自己的戰果了,扭轉機頭,向上海方向飛去。
眼睜睜看着“完丹丸”號受到魚雷的重創,櫻子纔算明白張梓男再次升空的目的不是爲了逃跑。忘記撿起機槍,奔向張梓男,一雙小拳頭不停砸向張梓男的脊背:“該死,該死,我要讓你死……”
到底是特訓班培養出來的,拳頭打在身上還挺疼。張梓男一邊躲閃一邊駕駛飛機拼命奔逃。他逃得快,兩架B6追得快,苦苦掙扎的“完丹丸”漸漸失去蹤影。
流星艦轟炸機具有二千三百公里的續航能力,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已是油盡燈枯,兩架B6很快追上,也不打招呼,立刻發動攻擊。兩梭子彈幾乎同時擊中機身,流星艦轟機一路搖擺着向海面撲去。
“櫻子姑娘,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中國人民不會忘記你的。”張梓男打了最後的招呼,依靠最後的動力將飛機鹹魚翻身,推開艙門縱身躍下,流星式艦轟機又飛出百米,如同一個大油錘重重砸在海面上,由於燃油耗盡,爆炸不是很劇烈。
敵機飛行員看到有人從機艙內跳下,一起撲了過去,對準張梓男落水之處一陣猛掃。水面有血水冒出,敵機飛行員同時舒了口氣,重創“完丹丸”號的敵人被消滅了,但他們也清楚,他們的飛機都沒來得及加油就升空的,航母是不能回了,日本本土距離太遠,可以活命的唯一途徑只有飛往中國大陸。
張梓男具有極強的潛水能力,並沒有被敵機子彈擊中,他的胳膊曾經受過傷,如果不是櫻子的包紮技術一流,只怕傷口早迸裂了。在空中經歷半夜奔波,十米海下,傷口終於承受不住重壓,鮮血涌出。張梓男拼盡全力鑽出水面,剛來得及呼吸一塊空氣,一陣眩暈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輕輕的啜泣傳入張梓男的耳朵,努力睜開眼睛,一個少女的臉龐在眼前晃動。
東條櫻子!兩
人是同時入了地獄還是再次被她救了?
“櫻子,你到底還是捨不得我,跟我一起到地獄來了?”櫻子先是幫助自己成功逃脫“完丹丸”號,炸了鬼子秘密基地,又重創“完丹丸”號,張梓男不想調侃她都不行。
“櫻子是誰,聽你夢裡都在念叨她?”少女停止啜泣,睜大眼睛瞪着張梓男。
眼前景象逐漸清晰,張梓男纔看清少女的面龐,驚得差點從牀上翻滾落地。
“宋小姐,我跟小白他們商量了,如果大哥還不醒來,咱們只得趕回上海。”一個個頭矮墩的青年站到牀前。
“大哥,你醒了?“矮個青年驚喜叫道,張梓男卻一把拉住少女的手:“芸漪,怎麼會是你?我這是在哪裡,航校還是夢裡?”眼睛紅腫的宋芸漪打落他的手,站起身道:“於願忠,咱們走,讓他找那個櫻子去。”
於願忠伸胳膊攔住她,笑嘻嘻道:“大哥如此重色輕友我都沒當回事,你幹嘛生氣。”言下之意張梓男沒有搭理他就先拉了宋芸漪的手。
“你們都不是好人。”宋芸漪端起牀前的碗繼續爲張梓男餵飯。
得知張梓男醒來,他的鐵桿趙長偉、白擎天都擁了進來。張梓男從他們口中得知,自從幫助自己偷飛機去了西安,航校武校長怕落下不是,終於說服他們的父親,把張梓男三個鐵桿全都勸退了學。
三人沒事可做,偷了於願忠父親的小遊輪下長江準備前往海上游蕩。半個月不知張梓男生死,哥哥又被送給日本人,絕望之下,宋芸漪跳了長江,竟讓這三個小子救了,然後勸說她跟着一起出海散心。
有宋芸漪在身邊,張梓男也不想謙虛,把半個月來的經歷向他們四人說了半日,當然也缺不了添油加醋。
“救了老蔣,何應欽竟還敢把你交給日本人,他的心豈不是壞透了?”白擎天老子是國民黨高官,一派官家子弟的派頭:“兄弟不才,陪大哥一起去找蔣委員長告御狀,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信他不給你做主,幹了那個漢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