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絲毫奪舍痕跡,性格變化卻很大。
謝守銘不能解釋這種現象,但他想,阿傾還是阿傾,就很好。
但他心中總藏着這一絲疑惑,內心的直覺告訴他,很有可能,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阿傾了。
謝守銘深呼一口氣,很多事情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他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夏傾離開。
這般想着,他又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內心思考着可行的方法。
這邊的夏傾,已經逐漸把速度放的更快了。
一旁的粉色毛團子跟隨着她的速度迅速下降。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想起,冰涼的氣體灌入鼓膜。
排骨原本濃厚柔軟的粉色毛髮,因着下落的緣故,筆直的豎着,看的夏傾忍不住想笑。
一旁的排骨顯然很清楚自己現在的造型,但它也只能傳音給夏傾。
【傾傾主銀!哼!】
“哈哈哈!”夏傾憋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放聲大笑,但看着很是委屈的排骨,只得默默停下。
排骨因爲這緣故,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該怎麼樣保持自己的毛髮不會隨風而動。
因此快到衝擊點勢,已經來不及了——
【傾傾主銀,距離衝擊點還有十米!快停下!】
夏傾愣住,隨即忙想要運作靈力停止,奈何由於慣性,很快就超過了那距離。
夏傾繃緊神經,排骨也準備好開放引渡空間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切都是那麼的風平浪靜,沒有任何有威脅的因素存在。
一人一統鬆了口氣,但夏傾還是把速度調慢了些。
唯有站在流宣峰上的謝守銘看着水鏡很是疑惑,明明此刻的夏傾沒有任何危險,但他在夏傾身上下的禁制確是蠢蠢欲動。
謝守銘不打算坐以待斃,他隨手掐了個訣,讓自己達到“隱身”的效果,就立刻朝崖下飛去。
爲了隨時隨刻看見夏傾此刻的狀態,他並沒有把水鏡撤去。
此刻的夏傾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最危險的地方已經過去,她已經放鬆了警惕,絲毫不知,危險即將來臨。
謝守銘下落的速度很快,但流宣峰極高極陡,一時半會兒還追不上夏傾。
夏傾覺得位置差不多了,漸漸放緩速度,向下看去。
【排骨,現在到什麼位置了?】
夏傾已經算不清自己下落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距離流宣峰頂部有多遠。
【傾傾主銀~快要到達崖底了呢~】
夏傾聞言,這才慢慢往下望去。
極致的黑色,裡面似乎還蘊含着什麼,能看出其中有什麼正在流動。
不知是崖底風大還是那百穀可以自己動,它左邊移移,右邊動動。
似乎這個地方不滿意了,它就換到另外一塊地方攤着。
這讓夏傾覺得,這傳說中的極惡之物,似乎擁有自己的思維。
夏傾越來越接近它,心悸的感覺也越來越重,眩暈感強烈到她幾乎不能夠維持站立。
這種感覺越接近那百穀就越強烈,夏傾想要移開視線,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被操控一般,一動不能動。
身體裡的靈力依舊在消逝,她以勻速下降着。
但這,卻不是她主動驅使的。
〔傾丫頭啊,你可千萬別去流宣峰崖下,那裡的危險可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
夏傾腦中突然想起了鳴虛子所說的話,若不是她現在無法控制自己,她早已離開。
「夏傾,來呀~到我這來……」
耳邊傳來雌雄莫辨的聲音,那聲音極其悅耳,但卻讓夏傾聽的更加眩暈了,費盡了極大的力氣才穩住不讓自己掉下去。
【排骨,你有聽見有人在叫我麼?】
沒有回答——
一旁的粉色毛團子始終沒有發現夏傾的不對勁,依舊興致沖沖的看着底下的百穀。
夏傾知道,這百穀定是有意識了,排骨聽不到她的話,很有可能是這百穀搞的鬼。
她很清楚的知道,這聲音正蠱惑她,當她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終究還是她太弱了!
若是……對!若是前輩那種境界,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吧?
夏傾漫無目的的想着,暗中一直找機會,想要掙脫這桎梏,雖然機會渺茫,當她卻不願意放棄。
實在不行,打不了浪費一次機會,從頭再來!
「夏傾,快來——與我融爲一體——」
謝守銘以最快的速度“趕路”,終於隱隱約約瞧見了夏傾的後腦勺。
他看着一旁的水鏡,發現夏傾正盯着那烏黑的百穀看,目光發直。
他心中暗道不妙,手中掐了個訣,直接瞬移到夏傾的身邊。
就在夏傾怎樣掙扎都沒用,準備躺平之際,一隻溫暖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眩暈以及心悸的感覺瞬間減輕,那呼喚她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傾傾,別看。”
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它就向救命稻草一般,給了夏傾希望。因此夏傾也沒注意到,謝守銘叫她的稱呼發生了改變。
“是浮真前輩嗎?”
浮真,是謝守銘當初在修仙界的稱號,已經許久沒有人提及了。
謝守銘震愣片刻,隨即應了一聲。
“放心,我在。”
謝守銘帶着夏傾向上飛去,走之前還動用靈力,狠狠的抽在百穀身上。
下面立刻傳來“沙沙”聲,卻被謝守銘擡手擋回去。
感受到身邊的人,夏傾的心一瞬間放下了,就連緊緊繃着的神經也一下子鬆懈下來。
“謝謝浮真前輩!”
謝守銘能感覺到,懷裡的女孩兒正軟軟的倚靠在他的懷裡。
他下意識的捏了捏泛紅的耳垂,又緊緊的抱着她,怕她摔下去。
其實夏傾身體中還有靈力,怎麼也不可能摔下去的,只不過此刻的謝守銘腦袋有些直,連自己在想些什麼都不知道。
手心裡,夏傾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樣,一下一下的在他心間掃着。
謝守銘感覺有些癢,卻又捨不得放手。
溫香軟玉在懷,謝守銘很是滿足。
他有些貪戀的小心翼翼的嗅着身邊人兒的體香,眼中的偏執一閃而過。
被蒙着眼睛的夏傾自然沒有發現。
謝守銘連着掐了好幾個訣,很快就到了山峰上,腳剛落地,謝守銘就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