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和在劇組,並沒有受到多少輿論的影響,現在正在拍攝的這部戲,就用盡了她所有的心力,畢竟和媽媽拍對手戲,真的壓力好大!
宋夏也發現了她的表演有些僵硬,遠不如在《他從海里來》表現的自然,是因爲和她對戲的原因嗎?
“曲導,我先和星和聊一聊。”
“行。”曲銘乾脆關了機,又讓道具組將場景改動一下,直到他自己滿意爲止。
宋夏寫的這部戲,主要發生在農村,講的是一個家族突現連環命案,族人各個恐慌不已,但是在警察前來調查之際,卻又各自隱瞞、說謊,阻止調查。
宋夏飾演的角色,便是這家族中的大嫂,族老們對她既是忌憚,又是不屑,小輩們則是崇敬和猜疑,非常矛盾的表現,但又很合乎故事的情節。
傳言她重男輕女,早年曾生過一個女兒,卻被她親手扔掉,宋星和所飾演的,便是這個被她扔掉的女兒。
一直苦尋自己身世的女兒知道真相之後非常的震驚和憎恨,於是在查案的過程中屢次針對宋夏,甚至一度懷疑她是兇手。
後來真相大白,才知原來這個家族內裡藏着那麼多陰暗。
看似有權利的大嫂,其實年輕的時候被多次侵犯,而那些年長之人對她忌憚,不過是怕當年不光彩的事曝光出去。
還有就是族裡人不敢動她,也不過是因爲她能給族裡賺錢,他們這個小山村沒有別的經濟來源,唯有炒制的茶葉頗受外界喜愛。
族裡人不是沒想過搶去秘方,但宋夏誓死不從,再加上就是別人偷學,也學不去她炒製出來的味,後來又見她慢慢本分下來,便也就沒有人再動她。
命案是她故意讓外界知道的,聽說縣裡來了新的公安局長,便計劃着讓這個村子的陰暗曝光在太陽底下。
不過人雖然不是她殺的,卻是她暗中計劃促使的,且被殺之人,都是當年曾經侵犯過她的。
當年女兒也確實是被她親自送走,因爲在這個家族,女孩兒是活不下的,即便是活下來,也會活的非常屈辱。
當年侵犯她的人很多,誰也不知道誰是孩子的親爹,而這些禽獸也不會承認,女兒四歲那年,她就見到有人對女兒露出邪惡的眼神,與看她時如出一轍。
她噁心至極,痛苦當時沒有辦法保護,只能藉着外出賣茶的名義,然後將女兒丟掉。
她當時想着,若是能被外人收養那是最好,若是死在外面,那也比在這個家族長大要解脫,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沒有誰會比她痛苦,從送走女兒的那一年開始,她就在籌謀着復仇了,這麼多年,小山村一直都有人“意外”死亡,只是他們這個封閉的小山村,只要族人矇蔽消息,外人又知道什麼呢?
直到政策一步步開放,上面強調要對小山村的幫扶,這才使得真相有被曝光的一日。
宋星和所扮演的角色,就是考回縣城的小警官,當年她年歲太小,只知道自己就被遺棄的,並且被遺棄在這個縣城,努力考回來,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最後真白大白,小警官哭得不能自已,但是家族大嫂爲了她的前程,卻堅決不肯認她。不管是宋夏還是曲銘,都知道這個戲拍出來之後會引起很大爭議,但是誰都沒有想過放棄。
即便是在科技化的現代,依舊有很多發展落後的地方女性,受着不公平的待遇,還有一些蹣跚着來到城市的女性,依然不能和過去的自己和解,他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通過這部電影,從而釋懷自己,或者爲正處在不公平待遇下的女性發聲。
“星和,你要知道作爲一個公衆人物,有時候不僅僅代表我們自己,我們更要做出典範,從而影響更多的人,這纔是我們的社會價值,所以不要因爲我們是母女演這部戲有負擔,你要想想自己當初爲什麼演戲。”
宋夏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壞笑道:“怎麼,將媽媽當成洪水猛獸了?”
宋星和急忙反駁:“當然不是。”
她紅着耳朵,但眼神卻平靜下來,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拍戲的時候,我們是平等的,不要去想我們之間的關係,而且要想着身爲戲裡的人物,會怎麼樣去表達,進入鏡頭,就要忘了你自己,明白嗎?”
“嗯,媽媽,我會想清楚的。”
“那你在這兒醞釀一下,我和曲導說先拍別的戲份。”
《家族》這個劇組請的幾乎都是曾經和曲導合作過很多次的老演員,配合起來非常順手,唯有幾個家族中的小男孩演員不好找。
既不能找太好看的,又要家長同意畫醜或者將皮膚曬黑,因此很多童星家長都不樂意,最後曲導乾脆從附近村裡找了幾個小男孩,然後手把手的教。
雖然這個教授的過程很痛苦,但唯有一點,這些小男孩頭非常聽話,不會造反矯情,學得很認真。
然後除宋夏與宋星和之外,戲份最重的要數警察局長,是他在宋夏的引導下,最終調查出整個真相。
這個角色中規中矩,只要外表威嚴、正氣就行,不像宋夏和宋星和的角色有那麼多心理活動,他就是單純的破案,曲銘定的是之前拍的一部戲裡的老朋友,拍那部戲的時候,宋夏已經退圈了,所以她不認識。
此人名叫於建航,演技很好,名氣大差不差,算是影視劇的熟面孔,因爲正氣的長相,經常扮演軍人、政要等角色,警察也不是第一次飾演了,但卻是第一次演這樣的劇情。
宋星和調整自己的時候,就是宋夏和他拍對手戲,幾句臺詞下來,於建航發現自己額頭上竟然出了細細密密的汗,雖說這段就是他被家族中大嫂質問得啞口無言的戲,但他還是感覺自己沒接住,幾乎全憑本能了。
本以爲要再來一次,但曲導卻覺得非常好,真情流露才更絕。
見此,緩解過後的宋星和徹底沒壓力了,連於老師都如此,何況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