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風波很快平息下去,且爲了慶祝新皇登基,朝廷接連發布了一系列利民政策,所有街道都是一片喜氣洋洋之色。
“爹、娘,快算算,今天掙了多少?”
“那可不少,本來還擔心你妹妹成親拿不出多少嫁妝,要是接連一個月都是這樣的生意,也能多給你妹妹一些在婆家挺直腰桿的底氣。”
“一個月的生意應該差不多,朝廷聖旨可是普天同慶百日呢!最重要的是,這次不僅給農民減少了稅收,咱們商戶也是。”
“所以還得是川王厲害,去了海外一趟,給朝廷帶回這麼多財寶,朝廷不缺錢,咱們百姓日子就過的好。”
“洛王也不差,山裡清修着,研發了一套養身健體的體術,還免費教授大衆,也就跟着練了三五天,今日這般忙碌,腰居然都沒疼!”
“真的假的?那這要是好練好了,以後豈不是連醫館都能少去了?”
“可不是嘛,以後咱們全家都不能偷懶。”
“要兒子說,咱們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多虧兩位王爺不爭不搶、一心爲民,然後新帝心胸寬宏、上進好學,說句不該說的話,咱們這先皇,去的挺好。”
“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娘,你就放心吧,咱們隔壁好像是一個曾經犯過事的權貴,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來了,被他聽去也沒什麼,何況又不是我一人這樣說,朝廷估計都是默許的態度,要不然先皇去世,怎麼就只禁了七日的婚喪燕舞?”
這家人隔壁住的就是司衡年和許惠馨,因爲不許出門,也不許看守的士兵與之交流,因此司衡年能獲取外界消息的渠道就只來自隔壁鄰居,聽到他們大肆吹捧曾經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司衡年扭曲了臉龐。
這怎麼可能呢?哪有皇子明明有能耐,卻不想要皇位的?甚至兩個皇子都不要,白白拱手讓給了一個幼齒小兒!還爲了給這幼齒小兒造勢,施展一系列利民舉措。
無論如何,司衡年都想不通兩人這樣做的緣由,要說是爲了徹底奪權,從先皇死的那一刻開始,絕對比這慢慢籌謀要簡單、容易、名正言順的多,時間拖的越長,小皇帝的皇位就越穩固,朝臣們的支持也就越少。
他不願意相信有人明明可以擁有權勢卻不要,寧願受限於別人,這是怎樣的蠢貨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難道以爲現在對小皇帝好,小皇帝長大後就能善待他們?別做夢了,歷來坐上那個皇位的人,就沒有不起疑心的。
先皇以前也算是個明君,可是後來呢?嗤,他等着看這些人的下場,最後比他好到哪裡去!
或許司衡年永遠都不會明白,坐上那個位置,看着好像是掌控了天下,實則也被這天下掌控着,無論是宋落還是師流川,他們上輩子的勢力和聲望都要比這高的多,也幸虧兩人擁有實實在在的修爲,所以最終才能脫困。
再來這輩子,瘋了纔要再次被束縛住。
要權勢地位,已經是這個國家一人之下的親王,要自由瀟灑,也不用像皇弟一樣被困在皇位上終身難以離開京城,至於皇弟長大後會不會忌憚他們,也無所謂,天下之大,他們在哪裡都能生活的很好。
至少目前來看,小皇弟品性還是十分不錯的,又被他們和皇妹們一手教養,今後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你們就輕鬆了,我還要回去邊關。”封紹嫉妒的看着衆人,他的侯府都要被這些人霸佔完了,實在想不通,這些人又不是沒有自己的親王府、公主府和莊園,爲什麼偏偏要住在他家?
關鍵他們住就算了,還要每天在娘身邊獻殷勤,等自己一走,娘還能記得有自己這麼一個兒子嗎?
“要是怕孤單,娶一個妻子不就好了?再生幾個孩子,包你沒心思再想有的沒的。”
封紹看向宋玲玲:“那你們怎麼都不成親?”
“我脾氣不好,怕以後有了孩子被我打死。”
周玉卿更直接:“我身體不好,生不了。”
洛王老神自在的喝茶:“皮膚黑,萬一生個女孩不好看。”
川王聳肩:“海外還得繼續去,萬一死在風浪裡了呢?別白白害了人家。”
至於三公主和四公主的理由就更讓封紹覺得無語,一個挑眉道:“我宮寒,怕凍死胎兒。”
“我頭髮分叉,屬於身體缺陷。”
封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算了,他是瘋了才和這些人聊這些。
鏡國如今雖然偃旗息鼓,但邊關不能沒有人防守,想來想去,最好的人手還是封紹,於是慶典過後,他只能收拾行李啓程。
臨行前,聽說司衡年和許惠馨偷偷傳話想見他一面,封紹想也不想的拒絕,因爲他覺得他和這兩人又沒有任何交集,跑這一趟做什麼?
也不是司衡年和許惠馨突然幡然醒悟什麼的,而是前一夜兩人突然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在知道前世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之後,兩人對現狀一點都不能接受,尤其是司衡年,他本該是人人敬仰的攝政王!
爲什麼今生一切都變了?
宋夫人、大皇子、二皇子、三公主、四公主,甚至是齊潔靜,還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軍師周玉卿,因爲他們的改變和出現,才讓這輩子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而這些人,都在幫着封紹,都在圍繞着封紹轉。
所以他們想從封紹身上下手,看看是否能經過他,改變現有的結局。
但是兩人都沒想到,封紹甚至連見他們一面都不願意!
前世和今生的落差擺在眼前,漸漸的,司衡年開始怨恨起許惠馨來,認爲要不是她,自己也落不到這個下場。
而許惠馨又何嘗不恨眼前這個男人當初勾引在深閨裡的她呢?若不然,她順順利利的嫁給封紹,什麼都苦都不用吃。
很快,宋夏就得知了兩人變成怨偶的消息,這比她之前估算的時間還要快,然後嗤笑一聲不再關注,這兩人,不值得她浪費心神,家裡還有這麼多孩子呢!
而且不僅家裡這幾個,某天她起牀院子裡就躺着一個小嬰兒,衣服上的布條繡着小靈的名字。
問遍府中的下人,都說沒人帶進來,並且灑掃的婆子還疑惑,明明她纔剛剛打掃過的,怎麼突然出現的?就好像從天而降一般。
宋夏抱起孩子,孩子衝她甜甜的笑,心中一片柔軟,暗想這孩子說不定還真是從天而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