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杜耀林翹着二郎腿,看着隔着紅布撫摸畫卷的徐清閒,說道:“對了,你家愛人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話說他可是很期待看見那個擁有溫和笑容和貌美臉龐的畫中人。
但也只是期待而已,畢竟那是友人之愛。
“與你無關。”聽見杜耀林這麼說,徐清閒手一頓,移開目光朝窗外看去,看着窗外的長滿綠葉的海棠花樹,深邃的眸子閃爍的濃濃的思念。
他也很想知道暮笙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和徐清閒商量了明年初畫展的事情,在坐了一會兒,杜耀林便朝徐清閒告別,離開了徐家。
等杜耀林離開後,徐清閒起身離開了這個堆積滿作品的房間,關上木門去了另一間專門用來作畫的屋子。
而這個時候,回到了修養,或許應該說是等待死亡來臨的徐素婉慢慢上樓,瞧見放畫的屋子沒有人,便朝作畫的房間走了過去。
站在窗前,看着室內畫架面前蹙眉出神的徐清閒,臉色看起來就是病弱之人,精神氣很差的徐素婉握緊拳頭也隨之皺起了眉梢。
清閒又在……
用力咬着脣,當徐素婉視線落在那畫板上明顯是撕爛重新粘上的畫紙上時,佈滿血絲的眸子漸漸沉了下去。
自此那個男人走後,清閒基本上只要有空餘的時間,就會坐在畫架前,拿着畫筆描繪那個男人。
而她看見清閒在畫那個男人,都會衝上去,直接把畫扯下來用力撕了。
可是每一次,清閒也同樣的,都會把畫撿起來小心翼翼地用膠布將撕毀的畫紙重新粘上,再繼續作畫。
這幅畫是他昨天才撕的,如今又是這樣……
目光緩緩從畫紙上挪開,移到了徐清閒身上,看着一年之間完全變了樣,中長髮束起,淺色的脣瓣周圍佈滿了鬍渣,深邃黑眸黯淡無關的兒子,徐素婉一時間眼底掠過了掩蓋不住的心疼。
她也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好,畢竟兩個男人在一起,清閒肯定會受到周圍人的熱嘲冷諷,無法過着安寧平靜的日子。
可把兒子逼成這幅模樣,她難道真的做錯了麼……
想着想着,徐素婉捂着刺痛着的胸口,兩眼翻白,朝後面仰了下去……
“咚!”
摔地的聲音,將屋內的徐清閒拉回了現實,連忙放下手中的畫筆,一臉着急地跑了出來:“娘!”
抱起暈倒在地上的母親,徐清閒顫動抖着手指湊向了徐素婉的鼻翼下,能感覺到了輕弱的呼吸後,徐清閒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母親還沒有離開他……
隨後徐清閒迅速將母親背了起來,拿好輸液需要的醫療費,拼命朝醫院跑了過去。
本來按照醫生的話,想要活得久一些,最好還是待在醫院,但徐清閒拗不過想離開醫院回家,換換心情,透透氣的徐素婉,只能扶着母親回到了家中。
而今天還是徐素婉第一次突然昏倒,這使得揹着徐素婉朝醫院跑去時,徐清閒的心越來越不安了。
他很害怕,很害怕母親就這樣暈倒,再也醒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