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徹跪在墓碑前,用力磕着頭,臉色蒼白,脣也失去了血色,握緊拳頭的手更是剋制不住微微顫抖。
“周韻……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麼年輕就走了。”想到周韻曾經年輕漂亮的模樣,眼淚就控制不住用眼眶中溢出,一滴接着一滴落到了地上
裴席站在後面,冷冷地盯着裴徹的後背。
媽,你看見了嗎?
這個男人給您認錯了,你說我該不該原諒他?
裴徹每次磕頭,都磕得很響,絲毫沒有做樣子的成分,不停磕了十個頭後,他額頭的中間,白色的紗布已經被紅色染透了。
見裴徹沒有要停的意思,裴席也沒有要去阻止的念頭,葉暮笙只好輕輕拍了拍裴席的肩,朝裴徹走了過去。
“伯父您已經拿出誠意了,起來吧。”葉暮笙彎下腰,想要去扶裴徹,可裴徹卻突然趴在墓碑上,沒有形象地大哭了起來。
“周韻……如果我當初再反抗一下我父親就好了……可是……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回不去了……”裴徹用力捶打着地面,就像完全不知道疼痛一樣。
隔這麼近,葉暮笙才發現裴徹的臉上隱隱約約有幾道劃痕,就像被人扇了巴掌,被指甲留下的痕跡一樣。
目光移到裴徹的額頭上,葉暮笙腦海中瞬間浮現了一個猜想。
裴徹臉上和額頭上的痕跡,會不會說裴徹去跟林月攤牌時,林月一氣之下留下的。
“伯父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別想了,起來吧。”葉暮笙說道。
裴徹像是沒有聽見葉暮笙的話一樣,依舊沉浸他的悲傷之中:“對不起……”
見葉暮笙好言好語跟裴徹說話,裴徹卻沒有理會葉暮笙,一副傷心欲絕,又哭又叫的樣子讓裴席覺得十分礙眼。
走上前,裴席直接抓起裴徹的衣領,用力將他拎起來:“別哭了,聽見就煩!既然已經跪了,就快滾吧!”
說完,裴席把裴徹推到了一旁,幸好葉暮笙及時扶住了裴徹,纔沒有讓裴徹摔倒了地上,而目睹這一幕的裴席也暗自鬆了口氣。
“伯父,你先回去吧,讓裴席冷靜一段時間。”葉暮笙說道。
經過裴席這麼一鬧,裴徹已經完全清醒了,看了看葉暮笙,再瞧了瞧裴席,丹鳳眼黯淡無關,泛着絕望:“嗯……”
“小席,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林月她們,我最對不起的人是你,所以我給了她們一筆錢……讓她們離開回老家了。”說完,裴徹轉過身,朝墓地外慢慢走了過去。
“無論他怎麼選擇,都會對不起另一方。他額頭上和臉上的傷,估計是林月弄的。”葉暮笙看着裴徹搖搖晃晃的身影說道。
裴席握緊雙手,冷笑道:“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你真的不和跟他合好嗎?他頭上的紗布都快被血染透了。”葉暮笙問道。
裴席臉上的嘲諷散去,斂着脣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現在心裡很亂,給我一點時間吧。”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點動搖了,不然他不可能說出不聽不聽,王八唸經那種帶着玩笑的話。
只是他還是覺得裴徹做作惡心,而且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說原諒就原諒……
“嗯。”葉暮笙點了點頭,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在裴席脣上落下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