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學啓眼裡,所有人都是棋子,都是自己向上爬的工具,而墨霏雪此時沒有任何價值了,賣個好價錢,就相當於廢物利用了。
等墨言找到墨霏雪的時候,她已經瘋了。
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是那個一身紅衣滿臉是淚的臉,卻永遠留在墨言心底再也揮之不去——
“有權利纔有一切,你們沒有人有資格指責我。”
“墨言,當你有一天站在比我更高的位置,你纔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
只有站得更高,只有擁有最大的權利,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才能阻止自己想要阻止的悲劇。
墨言從墨學啓那裡學會了不擇手段。
他靠着爲先帝賣命,爲先帝剷除異己,而步步高昇,他升遷的路是用鮮血鋪成的。 .
深夜。
墨言再一次從夢中驚醒。
牀榻上是冰冷的,因爲他從來只是一個人。
外人都知道左相喜歡美女,府中美女成羣,而實際上,墨言誰也不相信。那些女人也都是他的棋子。
在夢中,他又夢到了那個雨夜,夢到那個男人被活活打死在自己面前。
那些鮮血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那個男人臨死前,一直看着他。
那時候,年少的墨言不知道那種目光的含義是什麼,直到陳夫人無情的把真相揭開,墨言才知道那個男人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而他,是害死了自己父親的兇手。
怪不得母親從那之後一直對自己冷若冰霜。
墨言那時候覺得自己或許是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人了吧,甚至他已經有點自暴自棄。
而墨霏雪的遭遇,卻讓墨言如夢驚醒——
“阿言,救我。”
“阿言會來救我的。”
墨霏雪病發的時候,有時候就會躲起來,不停的喃喃自語。
她始終相信弟弟會來救她的,即使,實際上她和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係,但是那又如何呢?
最親的人能害她如此,所謂血緣,又代表了什麼?
“姐。”
墨言曾經把墨霏雪抱在懷裡對着老天發過誓,要把傷害姐姐的人全都殺死,一個不留。
那是他上位後第一次親自上陣,他帶着自己的手下,把當年糟蹋逼瘋姐姐的那個藩王拉下馬,並且,滿門抄斬!
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全都身首異處,而且,執行人,只有墨言。
所有士兵就那麼靜靜看着,墨言一個人,一把刀,一顆人頭,一顆人頭的砍下去,不分老少,不管男女,所有人的哀求所有人的鮮血,到現在,他還能歷歷在目。
在那一天,他已經失去了所謂的“憐憫”,甚至,墨言覺得自己連“人性”這種東西也不再需要了。
墨霏雪病死的消息也是墨言放出去的,他不能讓姐姐的人生染上污點,他把府中最好的都給墨霏雪,但是又因爲她的病,不得不把她鎖起來。
在整個墨府裡,唯一能和墨言說說話的,就只有墨霏雪了。
即使,她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
披上外衣,墨言靜靜走出了自己的寢室。
夜深露重,院子裡夜風習習。
墨言一個人靜靜看着天上的明月,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突然落在了墨言的身邊:“相爺。”
“有事?”
墨言愣了一下,因爲這突然出現的人,是他留在皇宮裡監視皇城動靜的探子。
“相爺,今晚上後宮裡可是有好戲看呢。”
那探子忍不住低低的和墨言彙報了幾句,墨言聞言,忍不住的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