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救世主一般的傢伙，就是龍神本神。
腦內有太多不清晰的記憶，姑娘像小獸一般地蹭了蹭男人的胳膊，眼中點點星芒。
“怎麼了？難受嗎？”文朗柔聲道。
“有點，尋常妖魔活了千年，早先的事情大約已經忘了，而我這個，每個任務世界的記憶都在，並未遺忘，這麼多段記憶發生衝突，一時半會兒恐怕不能自行調節……”
先前的沉睡，怕是也在消化多出來的記憶。
“那你可不能再睡這麼久了，就算是九尾，也經不起這麼耗。”文朗終於把姑娘焐熱了，他小心地下了地，“我去找個湯婆子來，再吩咐御膳房做點清淡的送來。”
木安安抱緊了被子，縮了縮，“堂堂國師，對太后的關心，是否多了些？”
“無礙，新皇默許了，攝政王也封鎖了消息，天下人，只道我入住了皇城。”文朗笑了，如和煦春風般暖人。
真是……任性的傢伙。
姑娘向後一倒，單薄如紙的身子陷進軟軟的棉花裡，一個凹。
睡了這麼久，沒死，這身子真不賴。
好睏。
“主人啊，你再不起，我就要召喚七大姑八大姨都來咬人了，沒準還能夠叫醒你。”小灰從房樑上跳下來，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若早知道，便多儲存些脂肪，現在也不至於瘦成這個樣子。”木安安覺得，她有些虛弱，說着又擡頭看了一眼圓滾滾的小灰。
小灰哆嗦了一下，然後偏過頭，“好了，你別說了！我不和瘦子說話！”
御膳房的東西比較好吃，她怎麼剋制也還是吃得很多，體重就進入了一個無法剋制的階段。
“我……是非正常消瘦，你不用嫉妒。”
“主人……”
“啊？”
“你去死吧。”
“？？？”
木安安覺得，她可能是沒有辦法在這個地方活下去了。
竟然連一隻小肥貓都對她有如此強烈的敵意！
再見了，這世界。
隆冬，整個皇城被雪覆蓋，百姓卻是高興，瑞雪兆豐年，來年一定是個好收成。
若是木安安體力還夠，乘着氣流向上飛揚，看見整個宮殿都被雪覆蓋，銀裝素裹，分外潔白，似乎一切的腥風血雨都已經沉澱在過去的光陰裡。
又是兩月過去，木安安終於恢復了氣力，她決定在文朗的幫助下，將所有塵封的記憶喚醒。
龍軒宮內，木安安一身素衣，頭上不戴半點飾品，文朗咬破了手指，在地上畫出複雜的咒號。
“一會兒，你會感到一些痛苦，你無法改變什麼，因爲那已經是既定事實，我希望……你……”文朗說着，停下了划動的手指，神情悲悽，欲言又止。
“怎麼了？是忘了怎麼畫嗎？”木安安歪着頭，揶揄道，她直覺過往的經歷不會太好，想起來也許是一種折磨，但記憶這種東西，不能忘卻。
現在可能不太好。
沒關係。
總有一天會成爲和子孫後代談起的功勳往事，成爲涼蓆上那填補縫隙的肉。
不可割捨也無法割捨。
“沒有，我只是希望你別恨我，我當年……”文朗皺眉，很是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