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怕是不夠,我帶你去瞧瞧往生鏡吧。”文朗輕笑,他很自然地捏住姑娘的手,往從未開啓的房間走去。
木安安疑惑地歪過腦袋,“哎?這個地方也是能用的嗎?平時不讓進,我還以爲是你的御用茅房呢。”
“茅房……”
文朗的臉黑了一分,他難得想製造一點浪漫的氣氛,結果又被打亂了。
這姑娘總有法子氣死他。
“好啦,往生鏡是什麼?和三生石差不多的嗎?”
她聽聞,忘川河旁有一片彼岸花。彼岸花是浸潤着亡靈記憶長大的,沉澱了苦痛和悲涼,纔會表現出炫目的殷紅。
而彼岸花田旁邊,有一塊三生石,刻錄着凡人生生世世發生過的事兒。
“不一樣,往生鏡是一點一滴都能瞧見,是與你有關的物事,還有你不曾發現的事情……”他沒有繼續解釋,只是伸出食指,輕點了姑娘的額。
木安安疑惑地眨眼,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一切似乎無可挽回地走向一個陌生的境地。
那間屋子,落滿了灰塵,光線照進屋子,能清晰地看見飛揚的灰塵。
木安安蹙眉,隨手一揮,宮殿裡的揚塵消減了大半,她用寬大的袖口捂住口鼻,含糊不清道:“哇沒想到殿下竟是這般邋遢的人!”
文朗置若罔聞,他走到一塊灰突突的東西前邊,曲起指節,敲了幾下。
叩叩叩。
剎那間,一道微弱的光芒閃現!
木安安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她皺眉,並未有多大的驚歎——有靈性的東西被喚醒,總會生出些許異樣。
“安安,過來。”
文朗輕喚。
她照做了。
“把手按在上邊,閉上眼。”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她將手貼上那塊髒兮兮的東西,睏意忽而襲來……
風在和煦的陽光下又柔又軟,無色無形,拂過廣袤草原。
前邊飄來一陣濃郁的花香,那顯然是個谷地,入口處還立着一塊石碑,上書“花谷”二字。
一個小小姑娘,抱着一盆的傷藥,有些吃力地走着,一搖一晃,卻意外地很穩當。
她身旁的灌木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小姑娘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那灌木叢立刻不響了,只是層層葉子中間,點綴着一點銀白,許是……什麼新奇的花。
她沒有停留,就往前走了。
灌木叢又動了一下,一隻通體雪白的鹿掙扎着走了出來,碩大的鹿角在日光下閃着銀芒。
白鹿明亮的眼中多了一抹暗色,它有些焦躁地跺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循着小姑娘的腳印往前走了。
“小哥哥,我又來了,你躺好別動,要是太疼了就說一聲,我好停下。”
小姑娘清脆溫柔的聲音傳來,旁邊的月季多了一分嫵媚。
至清至柔。
是以惑人。
白鹿,在上古傳言中是神使,擁有最聖潔的力量,令生靈敬畏。
白鹿在一塊石頭後邊,踱步,而後又退了回去。
“不疼的。”
清朗的公子音也飄散在空曠的花谷中,帶着絲絲縷縷的暖。
“小哥哥,你這傷很重,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記得多休息,我明天還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