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課不過一個時辰,木安安隨着熊孩子到了陶枝那兒,比起琴棋書畫,她還是對機械製造有些興趣。
不過顯然她想多了,陶枝不過是做了個機械鳥,和大規模的戰鬥機器還是有區別。
那鳥倒是栩栩如生,精巧得很。
“夫子,爲什麼這兒是用椽而不用釘?”
“釘死椽活。”陶枝面無表情地說着,顯然是不想搭話。
“夫子夫子,這裡爲什麼用釘了呢?”
“牢固。”
“夫子,這裡爲什麼不用椽也不用釘?”
“有摩擦就夠了,但要注意磨損。”
“夫子夫子,你爲什麼這麼帥?”
“……唉?”陶枝擡起頭來,發現大王子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木安安。
“女夫子,有何指教?”他放下手中的玩意兒,直直地看着木安安。
眼底波瀾不驚,竟有幾分古井無波的死寂,如果他的耳根沒有發紅,她幾乎要被怔住了。
“牢固的材料千萬種,不一定非要釘。”木安安說着,隨手敲了敲旁邊的牛皮。
大王子捂着嘴巴,似笑非笑,一臉八卦。
“取材方便。”陶枝說着,用一根長長的竹條敲了大王子一下。
“殿下,請專心。”
“哦~~”熊孩子特意拖長了語調,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
很快一日教學終了,木安安拉了陶枝到一邊,“你往後有什麼打算?”
陶枝喝了口水,“得過且過。”
追查兵應該沒這麼快到,這段安穩日子……唉。
“你應該有回去的方法吧?”她揉着陶枝一袖口的梅花圖樣,這樣問着。
好歹也讓人家收留了一段時間,不告而別似乎不好。
“或許,等我傷好了就能回去。”陶枝望天,天邊一隻孤雁飛過。
一點飛鴻影下。
青山綠水,
白草紅葉黃花。
是個有生機的秋。
“哦,還有這種說法。”她點點頭,記下了。
到了傍晚,木安安悄悄摸到了陶枝的房間——這個年代還沒有爆發喪屍病毒,異能者也未出現。
擁有治癒力量,沒準會被當作妖女抓起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雕花的窗前,她停住了腳步,似乎……有水聲?
是在沐浴?
叩叩叩,“陶枝,我在門外等你,洗好了告訴我一聲。”
“……好。”
那是憋到內傷的聲音,她微笑。陶枝也不需問緣由,想必是爲了那傷口。
大約五分鐘後,陶枝開了門,僅是裹了件浴袍,頭髮還在滴水,他眼眸深邃,一身的戾氣被水汽氤氳得只剩下溫柔。
“久等了。”
“沒有。”有點尷尬,她清清嗓子,“你的傷口治癒還需要幾天時間,傷口初愈時不要吃辛辣的食物,情緒不要大起大落。”
“嗯。”他覺得有些奇怪,但木安安的話卻沒什麼問題。
倒是……有點像要離開很久的樣子。
傷口一陣清涼,晶石的反噬被削弱了,少女的眉眼就在他可觸的地方,思索再三,“安安,你很奇怪。”
“我哪裡奇怪了?”她把晶石覆蓋的範圍每邊都縮小了十公分。在腎臟位置的表層皮膚,似乎有個東西在凝集。
“你是不是要離開了?”他輕聲問,彷彿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