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軍訓結束。
凌天嘯在吃完飯半個小時後，迅速地洗完澡，敷起了面膜——曬後修復的那種。
十五歲其實也用不着過度保養。
她在等電話，等李言誠給她一個解釋，但顯然電話內容不適合向室友公開，所以……
要躲起來打電話。
七點，她走到了宿舍樓下停放自行車的地方。
剛從一數到十，手機屏幕就亮了。
“喂。”
“天嘯。”少年的聲音通過電波，稚氣都消了個乾淨，他吟唱般地喚着她的名字。
“言誠，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分享一下我的暑假。”李言誠看着面前一堆要寫的軍訓感悟之類，忽而笑得開心。
“你要是說去哪裡哪裡旅遊，去哪裡哪裡浪了，明天我就剝了你的皮！”她癟着嘴，表示自己受不了這個委屈。
“不是不是……”
然後接下去的十分鐘，李言誠就詳細地講述了一下這些日子他到底去幹了什麼。
細緻到抱怨新廚子做的飯難吃等等。
“天嘯，你在聽嗎？”
對方已經很久沒有出聲了，他疑心那姑娘是不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在聽呢，其實也不用向我彙報這麼多……”她聽得還有幾分尷尬。
“不，我不希望有任何誤會和空白，凌天嘯。”李言誠站起身，走出寢室。
“怎麼了？”忽然叫全名，讓她有幾分惶恐。
心也跳得厲害。
“我雖然還沒有見過大海山川，雖然沒有見過星辰大海，但是，我覺得你就是最好的，比我父輩帶我去的各種舞會見識的名媛太太們，都好。”
“李言誠，你要說什麼？”扭扭捏捏的，她都快急死了。
單手，身爲一個靦腆的小女生，表白這種事情，她絕不會主動。
“我喜歡你……或許現在還早了些，或許……你願意以結婚爲前提與我在一起嗎？”李言誠說着，左手不由得握緊了欄杆。
少年血氣方剛，心跳也是猛極。
“這種事情，你當面說不出口嗎？”她輕笑，並未直接答應。
“我給你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明天，我會再說一次。”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每天都說，煩到你同意爲止。”
對方的聲音已經帶了笑意。
“好的吧，晚安，李同學。”她掛了電話，讓夜晚的涼風帶走臉上的溫度，才慢吞吞地走回寢室。
一開門，林娜就站在那裡，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老四，你去哪裡了？一個女孩子，也敢在這男多女少的地方晃悠嗎？”
“可這是女寢啊……”凌天嘯哭笑不得，“我剛剛在樓下，看看學姐們的自行車都是什麼型號的，準備軍訓結束去看一看。”
這理由，滿分。
“真的？”林娜挑眉，直覺不對勁，但是又挑不出毛病來。
“是啊，我看大多都是鳳凰牌，前面一個車籃子，配一把鎖……然後就沒有別的了。”凌天嘯暗自慶幸，還好剛剛聽李言誠講話的時候，看了好幾眼。
“嗯，鳳凰牌是老牌子，應該不錯。”沉穩冷靜的老大小雨說道。
“啊！晚上輔導員要來走寢！已經到102了！”老二敷着一張全黑的面膜就衝出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