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雖然只是查到一個開頭,可接下去很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毒王谷當年雖說是被滅門,卻還是有漏網之魚的,一如當年的她,不對,那些漏網之魚可比她幸福多了,不再主位也沒什麼人關注,即便逃跑了,也沒有人繼續追殺,哪像她,那可是天羅地網在等着她啊。
從雲嵐宗哪裡得知了莫清塵便是當年真正下令圍剿毒王谷的人,而有從毒王谷那些漏網之魚中查到,原來,毒王谷真正能做主的人,竟不是五毒那老傢伙,而是他。
真相漸漸浮出水面,唐卿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最後的坦然接受,這一切不過是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所有頭緒都能理清了,他爲何要滅毒王谷,又爲何處處留意她,卻從來都不露面,甚至到了最後,爲了她不惜用誅仙劍求藥,這哪裡是給她求藥,那可是在給他自己求藥啊。
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人,頃刻間,信任盡數瓦解。
原來,那所謂的呵護,所謂的親暱,不過鏡花水月,全都是虛情假意……
這廂,唐卿正在被精神折磨,她遊走在瘋狂的邊緣,她驚慌,絕望,卻又不甘,最終,她寫了一封信給莫清塵。
要麼在絕望中死亡,要麼便在絕望中重生。
而她,選擇了後者,既然是一心玩弄她的人,她當然要給予還擊!
是的,她挑戰了他。
唐卿很期待他收到自己信時的模樣,不過雖說她是無法親眼可見,可系統哪裡卻直接給了她最真實的答案。
“卿卿,任務完成度上升至46%了!”
自她離開後,任務完成度就上升至38%,而如今,更是馬上破半了。
唐卿很滿意這個結果,脣角微翹,她幾乎可以肯定道:“等到挑戰那天,應該就能破60%以上了。”
像傲慢那樣的人,被他親手養出來的女孩挑戰,恐怕會很興奮吧,畢竟這種感覺,除了她可沒有人可以給他。
莫清塵的確如他所言,很是興奮,甚至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推移讓這種興奮感下降,反而越來越高,這些年來,他的手下幾乎每天都在報告唐卿在人族發生的事情,比如她突破了金丹期,比如她又建立了什麼威信。
唐卿這些年真沒閒着,這具身體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所以她能放開手腳的修行,她的修爲雖差,可到底也是經歷過各種世界的人,腦子裡關於修行的書只要她想,隨時都能拿出來練,何況即便有些地方早已記不清楚,可還有個過目不忘的系統在,所以不過短短几十年的時間,她在人族的威望就已經居高不下了,再加上她那一手煉丹煉藥的好手藝,在人族,她幾乎可以橫着走。
莫清塵雖然沒有直接介入她的生活,卻也是看着她一步步變強,變得如夜空中最爲璀璨的星星,那麼明亮,那麼的高高在上。
當然了,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不過是對於那些人族,對他而言,他的小呆子是越發絢麗奪目,也越發有資格站在他面前,他甚至開始期待,期待她出現在自己面前。
唐卿瘋狂了近乎百年,她的修爲一漲再漲,可她卻沒有選擇挑戰,而是在離成仙只差一步時,出現了在清雲聖殿。
百年的時間,並沒有讓清雲聖殿出現任何不同,它依舊巍峨的屹立在那,潔白且又聖潔,可誰又能想到,那麼清冷高貴的清雲上仙,竟是地獄血池中爬出來的怪物,他甚至都不能稱之爲魔族,因爲他是連魔族都爲之害怕的生物。
地獄血池並非真的是一座血池,那本是一片大陸,只是殺戮多了,鮮血染紅了一切,漸漸地,人們在想起那片已經被毀的土地,只有一個印象,那邊是無盡的鮮血。
傳聞,那片大陸原本也是有名字的,甚至還很好聽,只是時間太久,人們已經忘記它真實名字,漸漸用地獄血池來代替。
地獄血池有無數恐怖級別的怪物,他們身手不凡,氣力強大,可最後這一切卻被一個人全部了結,甚至連那片土地,也一併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那人正是莫清塵,也因爲當初整天生活在充滿腥臭味的鮮血之中,在毀掉那片土地後,他就變得有潔癖一般,除了白色,其他顏色他都不喜歡,這也是爲何清雲聖殿會如此潔白的緣故。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些秘密雖然難尋,可若是有心,總是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的。
唐卿在徹徹底底的直到這一切後,頓時恍然,地獄血池,哪裡的人都是互相吞併的,能從哪裡爬出來的人,體內的氣息肯定很雜亂,一個人的氣息一旦雜亂,可不是莫清塵如今清貴的樣子,甚至嚴重點,他發狂都不意外,所以她敢肯定,這傢伙的狂躁因子肯定是被抑制了,而那抑制劑說不定就在她的身上。
一切真相大白,這一天,在足足過了一百年後,唐卿出現在了清雲聖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一次,她不再需要任何人帶領,而是拼接這一己之力,站在了這座華麗恢弘的聖殿門口。
門童看着從天而降的女子,她一襲白衣,持劍傲然而立,溫暖的金色陽光下,她卻是被隔絕了一般,周身氣息除了冰冷就只剩下冷漠。
百年的時間已過,這世間再無那害羞可愛的小姑娘了。
門童是認識這一位姑娘的,或許換句話說,整個清雲聖殿誰人不知當初的藥人傾雲?
“傾雲姑娘,您請稍等,容小的去找我家上仙。”
唐卿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她目光平靜,只是若是細看,卻像是在看着前方不遠處。
不遠處,莫清塵着一襲白衣錦袍騰雲而來,一如當初,他依舊是那麼的高高在上,恍若謫仙下凡。
他開口,溫雅而笑,“傾雲,你回來啦。”如此熟稔的口吻,彷彿兩人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唐卿在他走近後,平靜的眸色差點維持不住,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其他情緒,她暗暗握緊手中長劍,聲音冰冷,“是的,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