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歐陽悠驚問:“爹爹,你說過你支持我脫身離開的——怎麼反悔了?”
早在兩人商量要去尋楚晨曦回來之前,他就再三保證,一定會護她從楚宮中脫身的。
歐陽漠輕拍她的背,低聲:“陛下說你暫時不能離開。”
“他不肯是他的事。”歐陽悠嘀咕:“反正我是不會留下的。”
只要一想起他暴戾的眼神,捏住她脖子時候的狠絕——簡直跟噩夢一般!
歐陽漠爲難皺眉,忍不住勸道:“悠兒,依爲父看,陛下……他極可能對你有情。”
他是過來人,也曾經年少輕狂過,明白早些時候年輕帝王眼中炙熱和專注代表着什麼。
啊?!
歐陽悠愣了,腦袋裡空白一片,許久也沒反應過來。
忽然,她想起那天他問她,她如果離開了,那他怎麼辦?
還有他炙熱瘋狂的吻,留在她香肩上的一個個吻痕……
她尷尬撇了開臉,腦子裡亂哄哄的,一時都懵了。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
歐陽漠低聲:“悠兒,除了這個原因,爲父也想不出其他緣由來。你只是頂着‘太后’的名號,可有可無,對他來講並沒任何影響。可他卻說,他需要你,想要你留下——這不很明顯嗎?”
“可他太奇怪了!”歐陽悠皺眉低喃:“我……我……不能接受。”
儘管起初打打鬧鬧,後來兩人冰釋前嫌,好好相處了一段時間,可她發現他就像一個謎團,看不清,摸不透。
試問她連他都不瞭解,又怎麼可能有其他深入的想法?
歐陽漠一聽,眉頭皺成一團。
“悠兒,這——不是你能拒絕的。”
陛下是君,他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這在很多人看來,是恩典般的賞賜。
歐陽悠撇過臉去,沒好氣問:“他還說了什麼?是不是威脅說,如果我敢離開,敢拒絕他,就挑斷我的手筋腳筋?!”
歐陽漠連忙搖頭,答:“沒有……只說你必須留下。
“我留下?!”歐陽悠氣了,大聲:“我是太后,是他名義上的母后,跟他之間有不可逾越的‘溝壑’,我能跟他——那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嗎?他難道不怕?!”
在淵興大陸上,等級觀念深入民心,倫理觀念明確,男女關係也是如此。
即便是江湖女兒,也只是作風上開明一些。
她是在江湖中長大的人,也接受不了這樣的“概念”,更何況是其他人!
歐陽漠長長嘆了一口氣,低聲:“我看他滿臉愁容,估計也是爲此爲難。”
她微微愣住了。
忽然,他恐怖暴戾的神色浮現腦海——讓她猛然清醒過來!
歐陽悠走了上前,抱住父親的胳膊。
“爹爹,我沒答應留下,也不想留下。你勸他同意我離開,他就不用愁不用爲難了。”
歐陽漠聞言,長長嘆氣。
“陛下已經如此了,你現在深陷其中,想要脫身就難了。陛下是君,是帝王,他既已明確說不行,爲父又如何勸得了。”
“那……”她皺眉問:“我離開的話,他會不會遷怒你們?你們能順利避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