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悠匆匆回到大宅院,母女二人重逢相擁,抱着哭了一大場。
“孃親,別哭了。你我都已逃離魏宮,從此便是自由之人了。放心,有孩兒在,必不會讓你再受壓迫和委屈。”
婉貴人哭得梨花帶雨,哽咽:“太子殿下對妾身恩重如山,即便不在了,仍不忘護佑我們母女。”
母女分開一年,阮悠卻已經歷無數,此時再見,心態和想法也成熟許多。
她並沒跟孃親說太多,安撫幾句後,便攙扶她往內側走。
“孃親一路奔波過來,想必累了吧?孩兒扶你去裡頭洗漱換衣,一會兒吃點兒東西,然後好好歇下。”
婉貴人看着肚大如筐的女兒,見有其他人在場,不敢問太多。
直到來到內側廂房內,她急忙問:“悠兒,當初孃親聽說和親隊伍被搶,你也下落不明,哭了幾天幾夜,擔心不已。你是不是被人救了?”
她一愣,知曉這個問題孃親肯定非問到底不可。
“……是,我並沒去到北翼博吉城。”
婉貴人一聽她是被人所救,鬆了一口氣,低喃幾句“阿尼陀佛”,接着笑問:“那你的夫君在哪兒?你這快臨盆了吧?”
阮悠眉頭微蹙,遲疑一下,仍是開口:“孃親,我並沒有夫君。這孩子是我的,再過半個月就要生了。”
婉貴人是心思細膩之人,一聽女兒如此答,已經猜出個大概,淚水再次蜿蜒往下掉。
“我兒……命苦啊!”
阮悠連忙將她勸住,道:“孩兒現在很好,只要我們母女在一起,孩兒什麼都不再擔心了。”
婉貴人在婢女服侍下,換衣洗漱。 щшш▪TTKΛN▪¢ o
阮悠道:“孃親,你看來甚是疲倦,我吩咐廚房燉了燕窩,一會兒喝下,躺一躺,晚點兒再跟其他師父見面吧。”
“好。”婉貴人答應了。
這時,門扣了扣,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走進來。
阮悠看着來人,眉頭瞬間蹙起。
婉貴人撇過頭,看着眼前高大的巨漢,知曉是相救護送的自己人,微笑頷首打了招呼。
蒙爾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娘娘,我給你端燕窩過來了。請慢用。”
也許大手掌做不慣細膩的事情,他略帶着笨拙端上,還溢出一些在外頭。
婉貴人溫柔輕笑:“多謝壯士。你有心了,這些該是侍女做的——”
“我來就行!”他嘿嘿笑了,聲音如雷:“娘娘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都是自己人,自家人啊!”
話雖是對婉貴人說,眼睛卻盯着另一側的阮悠看,肆意打量她,又盯着她高高的肚子看,樂呵呵笑着。
婉貴人微笑稱讚:“壯士真是豪爽熱情。”
“不!”蒙爾涵殷切笑了,道:“娘娘以後別叫我‘壯士’,喊我‘阿涵’就行。燕窩都快涼了,快趁熱吃!吃吧!”
阮悠實在聽不下去了,淡聲:“這是女眷內宅,男子是要避嫌的。出去。”
蒙爾涵臉色微窘,咕噥:“一家人避什麼嫌嘛!我還得留在這兒,照顧你和孩子呢!”
婉貴人手中的湯匙掉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你——”
眸光轉而看向女兒的大肚子。
蒙爾涵笑眯了眼睛,道:“對對對對!我是她男人,肚子裡的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