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斌打量她,見她臉色紅潤,除了打扮簡素了些,衣物簡陋了些,別無任何不同,總算鬆了一大口氣。
“你一口氣問了那麼多,讓爲兄該回答哪一個啊?”
郝悠吸了吸鼻子,拉着他往內側挪。
“外頭冷,先進去好好敘話。”
她轉身喊道:“小鄧子,快泡熱茶上來!山伯,你帶侍從們去喝水暖暖身。”
“是,王妃。”
她和大哥要好好敘舊,將人遣開最好不過,免得說一些話落人口舌。
郝斌一邊打量四周,一邊道:“家中一切都好,除了擔心你外,別無任何牽掛之事。如今見你安好,爲兄也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讓爹孃掛心……是我不孝。”郝悠哽咽:“此處偏僻,書信往來不通。還望大哥幫我告知爹孃,說我一切都好。”
兒行千里母擔憂,即便處境再不好,也不該讓遠在京城的爹孃太牽掛自己。
奈何身處厄境,她也無可奈何得很。
郝斌聞言輕輕嘆氣,低聲:“自宮裡出事後,我們苦苦查探你的消息,可惜一直查探不到。寧王讓人封了宮,後來連偌大的京城都封住了。直到他登基爲王幾日後,纔開始恢復京城的秩序。”
“我們宮變後隔天便被趕了出宮。”郝悠解釋:“根本無法跟家裡取得聯繫。我跟宮人打聽過,聽說家裡安然無恙,才放心離開。”
郝斌眉頭皺起,俊臉難掩怒色。
“寧王派人將你們送走,隨後封鎖一切消息,只說重封了皇上,讓其富貴一生,安享福祿無憂。朝中上下都沒人知曉越王和王妃具體去往何方。我和爹爹悄悄打聽了許久,都一無所獲。”
郝悠扯了一下嘴角,冷笑。
“這並不意外。寧王不敢殺他,不想惹上謀權篡位的惡名,也害怕他的王位坐不穩,更害怕有人後援越王,怎麼可能暴露他的具體去向。”
郝斌道:“無奈之下,我只好離京尋找。本以爲會是去往南越之地,尋了足足兩個月徒勞無獲。直到藉助一些道上的朋友,才總算找到你們的下落。”
郝悠聽罷又紅了眼睛,抱住他的胳膊,一時哭得不能自已。
郝斌也是難掩悲傷。
時局變動,骨肉分離,甚至差點兒天人永隔,幸好她平安無虞。
“寧王已登基爲王,頒發了好些新制度,嚴謹得近乎苛刻。他將越王困在此處,無非是想任其自生自滅。二妹,你們可要熬得住啊!”
郝悠點點頭,道:“大哥請放心。天無絕人之路,越王既然‘重活’了一遍,只要守得住,總會有苦盡甘來的時候的。”
郝斌聽着她的話,眸光微閃,忍不住問:“越王殿下呢?他可安好?”
同胞兄妹,心靈相通。
自家妹妹如此開口,分明是對越王頗有信心。
郝悠剛要答——
這時,外廳走進來一個高瘦少年,乾淨的衣袍,裹着狼毛披風,眉眼難掩貴氣。
他禮貌頷首,問:“閣下莫非是妻舅郝斌公子?”
郝斌詫異揚眉,連忙起身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