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如果今天問的那個問題，得到的答案是不，得到的信息是陸一瀾沒有暗戀雷妄的話，他會……拿出另一張紙的。
陳神靠在柔軟的椅子上，他其實有點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就連一句表白都不敢說。
嘲諷了自己許久，他慢慢的垂下眸子，把手裡的紙慢慢的投進了燒杯裡。
充滿腐蝕性的液體很快就讓白紙變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燼，陳神在紙張消亡的前一刻，輕輕的默唸了綴在紙張末尾的那句話。
我喜歡你。
隨着這句我喜歡你，他的腦子裡猛然閃過了許多的畫面，一年前，那個人……
那個人匆忙在停車場裡尋找的畫面，她聽到他是科研人員，迅速的把手裡的食物甩過來的畫面。
想起那次夜裡，她說：“如果你能確定這裡是安全就滾出去吧”的語氣。
回憶起那四隻喪屍圍着車，她冷着臉，當機立斷，碾死一邊的豪情，也……
也忘不了。
在那樣危機的時刻裡，她推開車門，衝進兩隻喪屍裡的樣子。
陳神想，陸一瀾喜歡雷妄是應該的。誰不喜歡那樣耀眼的英雄呢？
他想着，仰躺着看着研究所的樓板，在那並不清晰的鋼面上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真……醜。
一如當時。
一如那時候，躲在車後頭，只敢在心裡加油打氣，卻沒有勇氣邁出一步的自己。
有點想哭。
生理上的眼淚似乎比心理的痛苦來的更快，在這個念頭還沒下來的時候，陳神已經淚流滿面了。
就哭最後一次。
他告訴自己，就最後一次，放縱一下。
後來，哭的差不多了，他又安慰自己，輸了就輸了，最起碼是輸給一個英雄，輸給那年，如同百米之外探照燈一樣光芒耀眼的男人。
這樣也好……
她不喜歡他，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開始研究手上的項目了，不用自欺欺人的想着，如果研究失敗了這個世界會有人想着他。
失敗了，失敗了就當是爲國捐軀了，這樣，在她心裡多少可以算個英雄。
倘若成功了……
那也好。
他能察覺的出來，他喜歡的那個女俠，對陽光和黎明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喜愛。
倘若他成功了，他也能真正在那個男人面前揚眉吐氣一會，可以說——
他送給了她一整個盛世。
怎樣都好。
*
陸一瀾喝下了陳神給她遞來的藥劑。
喝下這個藥劑，沒有yy中的那種洗精伐髓的昇華感，也不痛不癢，只是醒來的時候……身上有點好像無力。
唔，瞥了眼手機，陸一瀾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無力了。
手機顯示：8月17日。
她八月十四吃的藥，一醒來……就八月十七了。
睡了整整三天，怪不得無力。
甩了甩綿軟的胳膊，扶着牀邊的桌子，陸一瀾先幹了兩包泡麪，在房間裡溜達了狼犬，才緩了過來。
上午十一點，調整好一切的她剛準備出門的時候——
手機忽然響了。
是陸一瀾綁定的那個異能小隊打來的電話。